兰斯洛甫一下船,便发觉站在码头边的那名少女。
她有着他所见过最美丽的蜂蜜色肌肤,一双幽黑宝石般,深夜寒星的眼,定定地望着他。
摘自兰斯洛伯爵系列四苑香之港初稿
那一夜,大概是张玮慈这一生当中,最富神秘与冒险色彩的一夜。不过老实说,实在出自不得已。
她坐在诺因屋子的懒骨头里,忍着头皮发麻以及阵阵的鸡皮疙瘩,瞠大眼睛看着那只美丽的女鬼四处飘栘,与公寓其他住客们有说有笑这些男人的胆子实在是大!
正常人一日一说到鬼,不是应该惊声尖叫吗?怎么他们可以这么泰然自若,仿佛这只女鬼也不过是个人似的
“来来,可爱的人类小姐,伸出你的左爪来让我看看。”
布雷克鼻子上贴着一块大大纱布,白色纱布在那张有着深刻五官的俊脸上,怎么看都有几分好笑。
“什么左爪?左脚吧。”诺因提醒他“你喝多了吧?”
“哎,随便啦,”布雷克看着张玮慈,一脸无奈“我还没跟你算昨晚你扁我鼻子一拳的帐呢!”
“我扁你一拳?”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昨晚殴伤布雷克?如果硬要说她有打到什么,就是楼梯间那只迎面飞来的蝙蝠
“不记得就算啦。”布雷克笑笑,低头检视张玮慈的脚踝。
那一瞬间,她发誓她见到布雷克与诺因交换一个秘密似的、彼此心知肚明的眼光。
“亲爱的,”浑身银光的美女踩着轻俏的脚步,如一朵会旋转的玫瑰般移动到张玮慈身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张玮慈惊讶的发觉眼前美人与自己认知的鬼不同,有嚏嚏的脚步声耶!“张玮慈”
“我叫佩卓,”美人用羽毛扇子遮住嘴,眼睛半眯“很高兴我终于有个室友来作伴,不然我好无聊啊!”表也会无聊?
“你们不都是昼伏夜出,专以吓人为乐”
张玮慈用手指比画着,再度发觉布雷克与诺因及佩卓,三人交换一个奇异的眼神
“失礼,亲爱的玮慈,您真是太失礼了。”佩卓摇摇头,一脸惊惶失措,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佩卓不是那样的人。”诺因朗声大笑,对眼前这情况感到有趣一个货真价实且满头雾水的人类与一群非人的友善对话,或者他可以把这段情景加入小说里。
布雷克哼了一声,放下张玮慈的脚踝,非常不以为然。“鬼!表有什么好怕?人类才是最可怕的。”
就某方面来说,没错,人的确比鬼更加恐怖。
“总之,不要被好莱坞那些b级恐怖片给洗脑了,”诺因笑着递给她一杯香槟。“佩卓没什么可怕。”
“但愿我能令人害怕。”清脆如铃的声音咯咯娇笑“叫酒吧里的那些讨厌的臭男人离我远一点。”
“你还去酒吧玩?”张玮慈挑高了眉头。鬼耶!应当跟灰暗阴郁沉闷这些形容词汇连在一起的女鬼耶!没想到还会去那种地方。
“偶尔,不常去。”
她还想再发问,但是佩卓已在自己身边坐下,打断了她卡在喉咙里的问句。
见诺因与布雷克转身离开,佩卓才用一种钦羡的口吻对她说道:“真羡慕你与诺因,除了他的工作伙伴,他没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来公寓,更别说是借住。”
这话好像在暗示着些什么?玮慈连忙摇头“不不,我跟诺因其实”
其实只是认识了不到一礼拜的陌生人?张玮慈忽然静默。
“其实怎么样?”佩卓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其实认识不久。”
佩卓不信的挑高眉头“认识不久,诺因就带你回来?”
她也觉得奇怪。张玮慈先是摇头,又是点头,她本以为诺因也许对每个人都很好,然而从之前佩卓的说法中,他又不像是会随便捡人带回家。
只见佩卓不知在思索什么,低声咕哝几句,张玮慈发誓绝对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她的的确确从佩卓的口中听到一个“狼”字。
“我想,”佩卓再度抬起头,对着她微笑“我很信任诺因,也信任他带回来的朋友,毕竟狼诺因的直觉一向很准确的。”
这次,张玮慈十分确定她含在嘴里的话是个狼字。“狼?什么狼?”
“喔?我刚刚有说这个字吗?”佩卓打开扇子,一双大眼躲在扇子后头,睐呀睐地“你听错了吧。”
“可是你刚刚分明有说到狼这个字。”
“耳力真好,我是指诺因有狼的直觉,他带回来的人,绝对没有问题,不会危害到我们的。”
危害?
张玮慈还想问清楚点,佩卓已经站起身,翩然离去。
那夜,张玮慈睡得十分不安稳。
她的梦境中出现了那只在中央公园乱跑的大白狼,只是白狼旋即变化成人身,转过头,竟见那一脸浓密胡子的诺因,对着她微微一笑醒转后,她满身是汗。
一边讶异于自己为何老是想起那只狼,一边又惊讶自己把大白狼与和善可亲的大胡子联在一起。
现在她回想起来,突然发觉那时那只白狼用不疾不徐的脚步紧追着她,并非是要吃掉自己
她怎么迟钝得到现在才感觉到?
可是,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
张玮慈为自己的想像力之丰富哑然失笑,她是怎么了她,狼跟人怎么可能画上等号,又不是欧洲中世纪时期,有狩猎女巫、信仰撒旦的传说,还有狼人呢
当张玮慈醒来时,已经早上九点多了。她一打开房门,就见门前放着一只托盘,里面有三明治、牛奶咖啡和水果,还有一张佩卓写的纸条
尝尝小女子的手艺吧。一手漂亮的花体字,十分优雅。
她用手戳戳那些食物,怀疑的左看右看。应该不是从墓地回收的吧?
饥饿战胜了理智,三明治看起来是那么的好吃,不管了,先吃再说。
她一边吃着爱心早餐,心想,原来,跟鬼同居也还不错嘛
吃过早餐收拾好,她走下楼,没忘记答应诺因与布雷克的事情她得帮忙打理诺因家中。
张玮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团混乱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拾好的,加上屋子那么大,想必有得她累的。
正当她举起手,想按下门铃,却见大门微微露出一条缝,他居然忘了锁门!
忍不住摇摇头,对大胡子的健忘程度不敢恭维。走进门里后,她顺手把门带上。
一进门,只见那设计得应该非常简洁俐落现代感的大厅,依然是满满的垃圾与书报,现在又多了几件乱丢的衣服,有衬衫也有大衣,还有没洗过的t恤怎么看,都是一个乱字。
她一边拨开垃圾走进房间,一边叫唤“诺因?诺因?”
诺因闻声,没多想的叼着烟、打着赤膊,只穿着条牛仔裤从工作室走出来。
两人一打照面,他看看眼前的东方女孩,摸摸自己赤裸的胸膛,忽然院了起来“抱歉,我去穿件衣服”连忙的退回工作室里。
张玮慈还呆在原地,张大嘴,感觉脸颊火烫,心头小鹿乱撞。
大胡子看起来虎背熊腰,十分魁梧,没想到胸膛也结实得叫女性同胞心跳加速,甚至连胸膛上面的胸毛
从小看日本美型漫画长大的她,第一次发觉,原来,长在身上的毛发也可以这么性感!
呼哇,或者因为是诺因,所以感觉特别的心跳不已?
或者该说她运气不错,看到这么好的风景。
躲回房里的诺因,忍不住为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疑惑。
只不过是打个赤赙,怎么一看到那东方女孩,他人就慌得像第一次谈恋爱?
无意识地嘴一张,烟直直落下,还在燃烧的烟头烫到他脚背上,他吃痛的脚一抬,又踩到地上不知啥尖锐物品
“狗屎!”痛!
“诺因,你还好吗?”张玮慈听到门板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咒骂,关心的出声询问。
“很好,”痛得半死。
“没什么。”诺因胡乱捞起身边一件t恤,套上之后才打开门。
“我不知道是你,”他抱歉的笑笑“通常会进来的不是布雷克就是法蓝他们,所以”
“我看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
张玮慈也满脸通红,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那宽阔结实的胸膛。“我说过要帮你整理房子的”
“我都忘了。”他在拟下一本书的大纲,根本忘记这档事。“可是你的脚踝不是扭伤了吗?要不要再多休息几天?”
“今天好多了,”没那么痛了“我想我可以开始帮忙。”
“不用了吧!”诺因环视左右环境,老实说,这样脏乱的环境叫他有种安心感。“我看你就多休息一阵子,等好一点再收拾也无所谓。”
“可是这样的环境”
到处是乱七八糟叠放的书、外套衣服t恤,她踮高脚,想看看诺因背后的工作室,想必里头的情况一定更加恐怖。
没想到她左脚一施力,一阵剧痛马上袭上,她受不住的又跪倒下去,若不是诺因强而有力的臂膀及时抱住她,她已经倒在地板上了。
“你现在这个情况,哪能做事呢?”他赶紧把她抱进工作室里,放在椅子上“现在还痛吗?”
看样子伤势比她以为的还严重一点。张玮慈只能点点头。
诺因轻柔地执起她的脚踝,不赞同地啧啧出声。
“我很感谢你要帮我收拾这一地狼藉,但是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做事,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可是”
倔强的她还想说些什么,他抬头望她一眼,像是知悉她的牛脾气。“如果你很坚持一定要帮我做点什么,不如帮我做点东西吃。l
他肚子传来一阵配合的咕噜声,张玮慈一听,噗地笑了开来。
“好,我帮你弄点什么吃吃。”确定她的脚踝可以移动不会再引发疼痛,诺因才让她离开。
“厨房在后面,冰箱里的东西随你用。”他指指方向,调皮的对她合掌鞠躬“拜托了,我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
她点点头,来到厨房中,大胡子家里到处都乱,只有厨房整齐光洁如新可见他鲜少使用。
原以为打开那对开式的大冰箱会看到一堆食物,没想到满冰箱都是番茄。
番茄番茄番茄,除了清一色的红番茄,没别的食物。诺因只吃番茄吗?张玮慈疑惑的看看蛋架,心想若有个蛋还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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