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话来。
“别吞吞吐吐,有话快说,否则我要你好看!”她将油灯一摆,随即朝柳露水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不说是吗?好,我看你还能逞强到什么时候!”
她举高手臂,正要甩她一记耳光,却被江森给叫住“别这样,秀雅。”
“爹,是这个女人太过分了。”秀雅跺脚道。
“我没说要放了她,而是等四少爷回来再做处置,先将她关到后面的地窖去。”江森知道自己女儿的手劲儿,这一打那女孩肯定受伤。
“是的,爹。”秀雅虽不甘心,但还是听话的将柳露水带到后面地窖关起来。
地窖内非常潮湿,里头好多小飞虫,柳露水窝在角落,胆颤的四处张望着,泪水不由淌下。
“露水,不要怕,真的不必怕,大不了就是一死,然后去陪娘和爹而已。”她闭上眼,不停的告诉自己。
两个时辰后,一夜未眠的柳露水害怕加上疲累,狼狈的靠在墙边,就像个活死人,动也不动的。
直到秦振沙回府,听闻她私闯书房被关,才到地窖来探她。
地窖门嘎的开启声响震住了柳露水,一道刺眼的灯光直在她眼前闪烁,令她睁不开眼。
“我劝过你几次了,为什么这么不听话?”秦振沙拿高油灯,望着她憔悴的模样。
柳露水别开眼,一句话都不想说,本来不相信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可是现在她已不得不信了。
“你为什么要偷偷进入我的书房?”见她不语,他朝她走近几步。
“我无话好说。”她抬起脆弱的眼神望着他“你究竟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你无权囚禁我。”
“如果有意图伤害我们秦府之人,我就有权囚禁。”他站在她面前,伟岸的身影勾勒出慑人的气势。
“那你不如杀了我,真不明白我爹是哪儿对不起你,你要对他下这种毒手?”半眯起眸,柳露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恨意。
“毒手?!你爹是谁?”他狂傲的脸孔突然一板。
“我爹是”突然想起如果什么都说了,会不会害了大哥?于是她收了口“人既是你害死的,你该心底有数。”
“你在考验我的耐性?”他不冷不热的声调激起她内心的骇意。
“对,如果你想把我杀了,那就动手吧!”柳露水抱着必死的决心,可她恨的是,她之前居然还误将他当成好人,对他有了好感,甚至一天没见着他还会想念他。
她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
“你以为我不敢?”他用力掐住她的下颚。
“我知道你敢,坑诏手吧!”
闭上双眼,柳露水勇敢面对自己的命运,唯一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在死之前她居然一事无成。
“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说,我是可以看在你我合作做点心的份上算了,但是江森和秀雅,以及其他人可不会大方的饶过你。”
她转过脸,望着他那张在油灯下益发绝魅的脸孔“他们会怎么对我?他们不是护院和奴婢而已?再说我不怕死,你们尽管拿刀子砍过来。”
“柳露水!不要激怒我。”他皱起眉心。
“如果不杀我,你就走。”夜深露重,尤其在地窖内的寒意更浓,她紧紧靠在墙边,紧抱着自己,抖个不停。
她无力与他争辩,只想好好休息,无论是睡觉还是死掉。
他瞧着她发抖的模样,又道:“冷?”
她一句话也不说,依然闭着眼。
“算了。”见这丫头这么固执,秦振沙蜷起嘴角说:“你这丫头真傻,如果我真要调查,一定会查出你的底细。”
他这句话果真在她心底造成影响,她皱起眉,抬起空洞的眼说:“不管你要对付谁,都针对我一个人来吧!求你”“求我?”他感兴趣的一笑“你到底是在护着谁?”
柳露水又抿唇不语了“现在我没办法做什么,但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你不要再问了。”
“你真以为我是个滥杀无辜之人?”
“事实摆在眼前。”她现在不就是他的俎上肉。
“哈很多事实在没法子跟女人沟通,随你怎么想了。”说完,他便步出地窖,关上门的同时也将光亮给阻绝在外。
柳露水无力地闭上眼,泪水再次由眼角滑落,此刻她的心好乱,真的好乱,不知道未来的路会变成什么样?难道她真的会死在这儿?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她因为强撑的疲累,神志已在半睡半醒之间,但她仍察觉到有人拿了被子进来,轻轻覆盖在她身上,驱走了她的寒意。
好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
但是眼皮好重、好重勉强睁开,只看见一个为她盖上被子后离开的黑色背影
是他吗?是四少爷吗?
好想确定是谁,但是她真的全身酥软、昏昏沉沉,左手臂也有些热热麻麻的,几度挣扎后,仍是掉进了昏睡的黑洞中。
爹娘女儿就要去找你们了,要等等我喔!
“四少爷,那个小婢女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一早江森到地窖为柳露水送吃的,却发现她仍睡着,虽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总觉得不对劲儿。
“爹,事到如今那女人还睡得着,简直就跟猪没两样,你就别管她死活。”秀雅一早也去探过她,竟发现有人拿了被子过去,该不会是四少爷吧?
愈想愈不甘心,她只希望四少爷赶紧对那婢女逼问出真相,如果她真的死也不肯说,就将她送到分舵让其他弟兄处置。
“秀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江森对她摇摇头。
秀雅虽然是他女儿,但从小就失去母爱,他才会万般疼宠她,养成她骄蛮不讲理的个性,这也是他最烦恼的一点。
他更清楚秀雅喜欢四少爷,可是她的个性倘若再不改变,要四少爷喜欢她,恐怕比登天还难哪!
“为什么不行?”她嘟着小子邬。
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的秦振沙,这才站起“我去看看吧!”
秀雅立即道:“我也去。”
来到地窖,还真如江森所言,只见柳露水还闭着双眼,眼皮连动也不动一下,看来睡得极沉。
“瞧,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居然还睡得着,没想到秦府的下人命都这么好。”秀雅走过去摇了摇她“快起来,四少爷来了!”
奇怪的是,柳露水依然动也不动,秦振沙这才发现异样,立即上前仔细看着,竟瞧见她额上布满汗水。
她虽盖了被,但这地窖沁寒,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他立即抚上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烫得灼手!
“她病了。”随即,他掀开她的被子,瞧见她的右手紧抓着左手臂,看来非常痛楚,卷起袖子一瞧,才发现她那只手已从包扎染血的指头一直红肿到了手臂!
“四少爷,这是?”秀雅也讶异地看见了。
眼下的情形,让他立即判定道:“她指上有伤,可能是感染恶化了。”
“只是指头上的伤就变成这样?”秀雅皱皱鼻子,直摇头。
“把大夫请来吧!”秦振沙睨了她一眼。
“这怎么可以,将大夫请来不就知道咱们将她关在地窖,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擒私党的事就曝光了!”她极不赞同。
“救人要紧,快去。”秦振沙将她抱了几来,走出地窖,来到外头的一间空房。
秀雅明知这样很危险,但四少爷的吩咐她又不得不从,只好不甘心的出府将大夫请来。
一路上,她不停想着四少爷看那位婢女的忧急神情,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自己就是她。想她和四少爷认识这么多年来,他还不曾抱过她呢!没想到现在竟然被这丫头占尽便宜、尝尽甜头。
她不依,怎么说她都不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