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的沉默就像几年一般漫长,空气沉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个”现在气氛这么僵,还是说些话比较好吧?“不要理她,她老爱说些奇怪的话。”
姜靖翔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脸红的上司。
一段时间不曾听见关于感情的话题,之后太多事相继发生,也让他无暇思考这件事,刚刚何夭夭的话适时提醒了他。
他和她之间的确少了个步骤,以至于两人的关系胶着在目前的状态。
没想过呵,关于自己爱上她这件事不是不曾想过感情的问题,只是不认为会在自己准备司法考试的时候遇见爱情;更没想过对象竟然是自己一度不满、甚至排斥的上司。
这份感情是从何时萌芽的?姜靖翔忍不住自问。
回想初次见面,第一眼的惊艳难免,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她失职的工作表现驱逐到九霄云外。
而后她的表白让他惊讶。拒绝之后,原以为她会死心,没想到竟然会成为她改变工作态度的契机。
他不笨,而她也做得太明显,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她之所以改变是为了讨他欢心,无关什么悔悟改过;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当局者的她或许不知道,但旁观者的他却看得很清楚她全心投入工作,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
她专注于当事人的案件是件好事,但在上班时间不再绕着他转这点却让他感到有点失落。
正是这份失落,点醒他忙碌于工作中而忽略未处理的感情。
习惯她在上班时间跑来找他、扰他工作,习惯她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他身上,习惯她不像上司的言行、习惯斥责她不务正业突然间,这些状况都消失了,反倒让他在意起她。
一旦开始在意,便会愈来愈关注;久了,也就忍不住爱上了
“真荒谬。”感情这回事,真的只有“荒谬”两字可以形容。
“啊?我说错了吗?”
回过神,姜靖翔才知道自己刚刚无意识喃语出声,恍然回神。“什么?”
“我以为你来找我是要我签假条。”林品尚的事提醒她今年司法考试考期在即。“难道不是?你不准备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吗?”
姜靖翔愣了一下。这的确是他最初的目的,但方才被何夭夭一搅和,提醒他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仍然暧昧不明,请假的事马上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靶情果然是凌驾于理性之上,全盘由不得他。
“这件事并不在我的计画内,至少到考上检察官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
“什么事?”施逸伦很顺口地问。
“是”正要启口,却在她专注的凝视下咕噜一声吞回喉间。
“到底是什么事?”被勾起好奇心,施逸伦进一步催问:“什么事情不在你的计画之内?”
姜靖翔凝眉,终于明白表白感情有多难。
他的沉默敛容让施逸伦的小脑袋闪过不吉利的想法。“不会吧?你今年不想参加司法考试?”
“不是,我指的是”
“还样不好啦,你都准备这么久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太可惜了。”施逸伦眉心堆高成一座小山,对他的临阵脱逃忧心到咬起指甲而不自知。
懊怎么劝他不要放弃呢?嗯,费思量
“我指的是喜欢上你这件事,在准备考试期间动感情这件事不在我的计划内。”
“我能明白你考前紧张的心情,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要怎么说才能让他回心转意呢?“不过坚持到最后总没错,该你的就是你的。”
天!这女人根本没有把他的表白听进去姜靖翔苦笑。“逸伦,我刚说的是我喜欢你。”
小手一挥。“这件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不能放弃。”
不重要?男人眉锋挑起。“你说我喜欢你不重要?”
担忧的小脑袋未及消化他简洁有力的告白,径自进行自己的规劝大业
“就算今年没有把握,考个经验也不错,多一份经验又何妨?多少人考了七、八年才考上呃我的意思是那个、你知道的,我不是说你今年考不上,我的意思是唔?!”一吻封缄。
这个突来的吻,不是落在止乎礼的额头,而是忙得语无伦次的唇。
重重吻下,轻轻退离,他再问:
“我喜欢你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什、什么?”他刚说“你在作梦?”还是她在作梦?
他刚说喜欢她?!
“呀!”
“是该惊讶了。”姜靖翔笑说,同时将她搂进怀里。“我差点以为自己表白失败。你说那一点都不重要。”
施逸伦抬头,喜悦盈满小脸,双瞳因为湿润显得晶莹灿亮,小嘴开开合合好几次,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重要吗?激动到无法成言的反应已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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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是很好吗?”趴在阳台栏杆的姜琳琳转头问一样上半身挂在栏杆上的施逸伦。“你喜欢哥,哥也喜欢你,两情相悦多好。”
“我觉得像在作梦一样。”而且这场梦还没醒。“没有真实感。”
“为什么?”
少女的问题问住了她,低垂视线看着灯光昏黄的街道,好半晌后才开口:“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真实,好像忽然得到期待很久的宝物,会觉得自己在作梦,这只是梦中的一段场景,醒来以后就没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了解。就像我车祸之后清醒过来时的感觉一样”
施逸伦惊讶地转头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段往事。
“脚没有知觉这件事就像梦一样,即使已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还是会这样想,感觉不到脚的存在这种事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以后我的脚会好好的,能像大家一样正常地走走跳跳”
“琳琳!”施逸伦张臂抱住眼前纤瘦的身子,虽然她说话的语调很平静,但一股莫名的惊慌驱使她这么做。
好像不抱住这孩子,她就会消失,这荒谬的想法却让她心慌意乱。
这是第一次,施逸伦看见在姜琳琳乐观笑脸下,连亲哥哥的姜靖翔也不知道的阴郁。“别吓我,琳琳。”
“我没有跟哥说过,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在她怀里的姜琳琳继续道:“在知道爸爸妈妈过世、医生判定我的脚不能恢复正常之后,我跟哥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位一事,我们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以为不去提就没事。其实,这样对我、对哥都不好。”
“你跟靖翔说过这个问题吗?”
“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跟哥说,最近哥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在家里也不常说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呃”她该说吗?“这个”
“逸伦姐,哥是我唯一的家人,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家人本来就是要互相关心的,哥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不会担心。”
“我说,我说就是了。”敌不过她伤心的表情,施逸伦扼要道出最近遇见赵胜文的事。
“原来哥哥也见过他了啊”也?这个宇用得很奇怪。“你见过赵胜文?”
“上个礼拜。”她点头道。“我在医院做复健,不小心跌倒,是他扶我起来的。”
“他认出你?”
“不,不过他跟我聊了一下。”
“聊?”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聊天,不过他有说到我们家的事。”
施逸伦专注听着,眼角余光突然扫见阳台落地窗边的身影,分了心,但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姜琳琳没有发现她瞬间的动容,自顾自道:“也许是因为看见我而联想到我们家的事情。还没搬来台北之前,哥有次带我去找过他。他不记得我的脸、也不知道我是谁,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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