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呵呵,其实伯父伯母说的也没有错,蕙蕙的确工作非常努力,”姜逸风打破尴尬局面“我的确应该像她这样加油才好。”
“哎呀,光顾著说话,都把大事忘了!”施太太一拍脑门“我得去买菜!”
“家裏有什么就吃什么吧,伯母,真的不必这么费神。”准女婿体贴地道。
“家裏只有些剩饭剩菜,怎么吃呀?”不顾阻挡,她提著菜篮子准备出门“我就到附近的市场买一些,没有多远的。”
“伯母,我来替您提篮子吧!”姜逸风紧紧跟随。
“哎呀,这怎么可以?”施太太连忙推开他“这篮子能有多重?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
“我从小就觉得跟妈妈一起出门买菜很有趣,可惜我妈不太做菜,所以我一直没什么机会这样做,”他也坚持“伯母,您就当是圆我多年的梦想吧!”
两人又互相推让了一番,最后,施太太终于被未来女婿的真诚打动,不得不满足他“从小的心愿”施明蕙当然也免不了被大家推出门,充当提菜篮子的另一个助手。
下楼前,在施太太的三令五申之下,姜逸风也不得不让步,穿上了施大哥的夹克,以免他那高级西装被弄脏。
施明蕙觉得今天是母亲最得意威风的一天了,只见年过五十的她焕发出少女一般的神采,昂首阔步穿过长街,跟熟识和不太熟识的邻居打著同样热情的招呼。“施妈妈,好福气呀,女儿和儿子都陪你买菜呀?咦,你儿子越长越帅了!”有人这样说。
“哈哈,这是我女婿!”她如此回答。
施明蕙不好意思地瞧了瞧姜逸风,只见他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于是令她更加羞怯,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妈,你最近好像认识了许多人呀?”她转移注意力地问。
“对啊!”施太太回答“最近常到杨太太家打牌,认识了不少街坊。”
“杨太太是谁?以前没听说过。”施明蕙好奇。
“她是一个刚搬到这附近的可怜人,死了丈夫,又死了女儿,很惨的。”正说著,她忽然惊喜地望着前方“哎呀,说曹操,曹操到!”
施明蕙顺著母亲的目光所示抬眸一望,霎时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捆得她不能动弹。
而凭著心灵微妙的感应,她知道,这一刻逸风也跟她一样,被绑住了。
她终于领悟到,为什么杨佩云那样渴望美好时光能够永恒了!如果人生是一本小说,那么快乐从来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散布在小说的各个角落,而穿插其中,霸占大量篇幅的,只是悲伤而已。
杨太太杨佩云的母亲,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咫尺之遥,像一个句点,宣告他们短暂的幸福即将毁灭。
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目光快如疾箭。
“杨太太,你也来买菜呀!”施太太对周围升腾起来的紧张气氛毫无察觉,仍笑着上前打招呼“你还没见过我女儿明蕙吧?”
“那么站在明蕙小姐身边的姜先生,一定就是施太太你的女婿吧?”杨太太冷凝著一张脸良久,终于开口。
“咦?你怎么知道我未来女婿姓姜?”她十分诧异。
“因为,他也是我从前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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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明蕙仿佛神游一般,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裏的,只记得她匆匆跟著母亲的脚步,一心想帮忙提菜篮,却被母亲一把推开。
门被母亲用力打开,客厅裏,父亲与兄嫂迷惑地看见刚才出去时有说有笑,回来后完全变了脸孔的三个人。
施太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空篮子朝地板猛地一扔。
“怎么什么也没有买就回来了?”施先生试探地问。
“明蕙,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她却没理睬丈夫,指著女儿唤道。
“妈,你别听那位杨太太胡说,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施明蕙死留在姜逸风身边,半步也不肯挪动。
“那是怎样?”施太太眉一挑“我先问你,他是不是结过婚?”
“什么?!”一家人目光齐齐转向姜逸风,难以置信“他,他结过婚?”
“如今什么年代了,曾经结过婚又怎么样呢?”施明蕙大嚷。
“妈,你不要动怒!”大嫂上前相劝“其实结过婚也没什么”
“你这个女人,不要管我们家的事!”施太太痛斥儿媳“明蕙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当然不在乎!换了你父母,会舍得把清清白白的女儿嫁给一个鳏夫吗?”
“我”大嫂被训得眼圈顿时通红,再也不敢言语。
“好,就算我开明,不计较他的前尘往事,”施太太把目光一横“明蕙,我有另一个问题。他跟你交往三年,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上门拜访?”
“之前我们感情尚未稳定,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支吾回答。
“是说好不谈婚论嫁吧?”施太太轻哼冷笑“明蕙,你不要再隐瞒了,他一直把你当情妇,杨太太知道、你们公司上下都知道,恐怕这条街的人也知道了,惟独我们全家被蒙在鼓裏!”
“情妇?”父亲兄嫂又是一惊。
“妈,你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情妇呀?我们明明是正大光明在交往的男女朋友!”
“你这个不孝女!”施太太冲过去甩了她一巴掌“父母把你养大,是为了让你给人家当情妇的吗?是为了让你被世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的吗?我们一直很骄傲,以为自己的女儿有多本事,竟然可以在那样大的集团公司坐上那样重要的位置,可我们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靠出卖肉体换得的!你这样跟婊子有什么区别?我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蕙蕙,真有这样的事吗?”施先生连忙看向女儿。
“爸,你别听妈胡说,如果逸风当我是情妇,又怎么会到我们家来呢?”
“你还想狡辩?”施太太大吼“就算他现在回心转意想娶你,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杀人犯,看着她命丧黄泉!”
“妈,你越说越离谱了!”施明蕙急得跺足“没凭没据的事,你怎么可以乱说呢?”
“我是宁可错杀,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冒一点生命危险!”施太太狠绝地下了逐客令“姜先生,寒舍今天可能没有办法招待你了,请回吧!”
“伯母,对不起”一直低头无语的姜逸风,闻言欠了欠身子,轻声回答“我改天再来拜访吧!”
“改天?”施太太一声冷笑“不必了,我们平民小户,招呼不了你这样的大总裁。对了,你走之前别忘了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那是蕙蕙大哥的东西。”
“妈!”施明蕙忍无可忍“你太过份了!”
“我不希望他跟我们家再有什么牵扯,哪怕是一件衣服!”
姜逸风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脱下那件之前施太太殷情劝他换上的衣服,穿回自己的西装。
“谢谢。”他把夹克递到施大哥手中,转身离去。
“逸风,等等我!”看着他的背影,施明蕙想追上前去,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想跟他走,除非把我推开!”施太太满脸冷凝地盯著女儿。
“妈,你不要这样!”她大声叫嚷,企图挣扎,无奈母亲死死抓住她的手,并非轻微之力即可挣脱。
“蕙蕙,你最听妈妈的话了,对不对?”施太太转而低语“这种男人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妈妈可以随时帮你找到比他好一百倍的”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眼见姜逸风的背影越行越远,步下楼梯后,消失了踪迹,她心中越发着急。
“蕙蕙,你不听妈妈的话,就是不孝!”施太太怒目相逼。
“妈!”她回眸无奈地看了一眼母亲,哽咽道:“不是我不孝,只因为你这一次太不分青红皂白了”
心中拿定主意,施明蕙猛地一用力,将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甩开,飞快地往楼下跑去。
而之前牢牢抓住她的施太太,不及提防她这忽然的一挣,而跌倒在地。
“你这个死孩子!你这个死孩子!”她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宁可当不孝女,也要跟著那个男人吗?你从小就很听话的,八岁的时候,我叫你到街口买十个苹果,小贩多给了你一个,你却乖乖把它还回去,你说,妈妈只让我买十个你这么乖的孩子,连一个苹果也不敢多拿的孩子,怎么会为了这样的男人不顾妈妈的死活?你让妈妈以后还怎么活呀”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入施明蕙的耳朵裏,引得她马上泪花四溅,却没有停下脚步。
罢才是不是太用力了?母亲有没有摔伤?她担心著这些问题,却又不敢多想,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稍一犹豫,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对不起,妈妈她著实感到悲痛,却也只能把这一句对不起暂时搁在心裏,去追逐自己稍纵即逝的爱情。
母亲的哭骂声终于在她的奔跑中,渐渐变得微弱。她奔至大街,仓皇地东张西望,终于在街头转角处,发现了姜逸风。
他一副很疲倦的样子,正靠著墙、垂著眉,像在等车,又像在等她。施明蕙快步上前去。
“告诉我,你没有想抛下我,对不对?”她急急地问“你没有改变主意,对不对?”
他苍白地微笑,没有回答。
“不许抛下我!”她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许你就这样放弃!答应我,答应我!”
双手稍稍抬起,姜逸风犹豫良久,才轻缓地环绕她的双肩,抚了抚她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