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猷坐在床沿,依依不舍地松开女子的红唇。他头微微前倾,想再一次攫取那如美酒般的销魂滋味,可坐在他腿上的女子格格笑着躲开。
舒大猷对上女子勾人的目光。
那女子将他推倒在床上,他环顾四周,是个陌生的房间。
“今晚留下来陪我”女子眸底闪烁着诱惑的神采,艳红的唇俯向他,以贝齿轻巧地咬开他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
直到他敞开胸膛,露出结实、毫无赘肉的健硕体魄。
“大猷~~你好性感”女子顺着他的喉结轻舔而下。
酥麻的触感取悦了舒大猷,他闭眼享受那女子高超的调情技巧。
“大猷~~你爱不爱我?”那女子停留在他的肚脐边,顺着周围画圈圈。
“嗯。”舒大猷随口轻应,但其实根本记不起女子姓啥名谁。
“那我们结婚吧。”女子撒娇地说。
忽地,教堂钟声刺耳地响起。像魔音穿脑般,将舒大猷的激情震得消失殆尽。
他睁眼,见身上的女子已穿着一袭白纱,手拿戒指,笑得仿佛中了头彩,正准备将他套牢,而他甚至不认识她是谁
“不!”他猛然推开她,身子顺势往旁一滚。
咚!“唔”他捂着头,睡眼迷蒙地缓缓清醒。
铃~~
ㄚ、ㄚ、ㄚ~~
起床喽,亲爱的、起床喽,亲爱的~~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
镑种不同的闹钟声响透过墙,传入舒大猷的耳里。
“该死!”他喃喃地咒骂,同时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
幸好,只是个梦。
他揉揉撞痛的头,转了个身趴睡,用枕头盖住双耳。
十分钟后
救命喔~~ㄚ,救命喔~~ㄚ~~救命喔~~ㄚ~~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妈的!还有一次。”舒大猷恼怒地咕哝。
果然又过了十分钟,孝女白琼的五子哭墓高分贝地响起
我歹命喔,老母,你为何离开我
那哭调唱了一分钟后,所有的噪音才突兀地戛然而止。
舒大猷松开眉头,马上又沉入梦乡。
而就在他的床头前,透过这片墙的另一边,在床头柜上摆着大大小小好几个闹钟,尽职地响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全静了下来。
床上的人儿蠕动,缓缓地爬坐起床,她穿着一身白底但印着猫玩偶图案的睡衣,双眸紧闭,显然还在半梦半醒间,头上的鬈发像狮鬃般蓬松纠结,在细致小巧的五官及玲珑匀称的身材上,让人联想到可爱的小狮子布偶。
她摸索着下床,途中撞偏了一张椅子及弄掉了一本书后,终于进了浴室。
半个钟头后,她将满头的棕色鬈发,扎成一根粗麻花辫,穿上橘色休闲衣,下着白色七分裤,脚踏帆布鞋,臂上挂着米色手提袋,审视镜子中的自己,确定已完全找不出刚刚萎靡的神态后,冷书亚神清气爽地走出家门。
夏末午后,高热的气温烘得人意识昏乱,人们全躲进冷气房里,因此骑楼下的走道上显得有些寂寥。
舒大猷开着车沿着路旁缓缓地前进,终于在街巷交错处,发现一间有着大橱窗的猫美容用品店。
“终于找到了!”
他将车子转进巷内,在橱窗旁倒车、停车、熄火,一气呵成。
透过车窗,他看见店主人将大橱窗里的空间布置成上下两层,里头住着几只可爱的幼猫。上层的软床垫上,睡着一只纯白的猫儿,睡相无邪可爱。沿着木制楼梯下来,有两只棕色的猫正在小沙发上玩耍,另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则高傲有如国王般地四处巡视,仿佛在宣告它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宠物用品店的外头,挂着一个小小的招牌,那招牌上是只坐着、有对圆滚滚大眼的白猫,在白猫脚下,云雾般的绕着几个字“与猫有约”
“洗澡、美容、住宿、用品”他在驾驶座上喃喃地念着店门口的营业项目,之后松口气。“呼,有了。”
下了车,他从后座拎出猫提笼,里头有只金色的长毛猫懒洋洋地趴着,长毛乱七八糟地垂下,连带的猫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打开宠物用品店的门,风铃声取代了电铃的声响。
“请等一下。”轻快的女音从内室里发出后,随即没了声响。
舒大猷将猫提笼随手放在地上,环视这间猫美容用品店。
店内以大玻璃窗区分成两个隔间,隔壁的房间里有张大工作台,台子上放着吹风机及一些奇怪的工具,有半片墙架满了一格格小笼子,关了几只猫咪,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笼子里来回地走,有的则好奇地观察他。
在他所处的这个房间,架上摆放着一些猫用品,一面墙延伸到外头的猫橱窗,另一面墙上则挂着一块白板,上头的字迹龙飞凤舞,写了一些时间表,但让舒大猷感觉有趣的是,白板右下角画着一只朝气蓬勃的猫,画风简单但却传神,把猫神气的模样全点出来了,让他不自觉莞尔一笑。
在白板前方有张杂乱的办公桌,桌上摆放着猫形名片盒,舒大猷取了张名片瞧,上头只简单印上“冷书亚”这三个字,还有一组电话号码。
很中性的名字。舒大猷心想,随手将名片放入口袋。
“抱歉,让你久等了。”冷书亚穿着工作围裙,抱着一只幼猫从内室走出,一边低头朝怀中的幼猫轻语。“呋拂,妈妈待会儿就会来这里接你回家了,要乖乖哦。”
她转进另一室,将幼猫放进笼子后,这才带着笑容,看向舒大猷。
“你好,请问”冷书亚话语突然顿住。
哇!这男人感觉好大一只。
瞧他身高约一米八,体格结实,虽然不是那种肌肉男,但仍给人一股压迫感,尤其是他那对有如老虎般炯炯有神的双眼,像是暗藏魔咒,让人难以忽视,似乎只要被他盯上,绝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请问有什么事吗?”冷书亚找回声音,不自觉升起防备。
这男人的年纪约莫三十上下,她注意到他一头直竖的短发,用发胶拨抓得十分有型,这种发质的人,多半是没什么耐性的暴躁男;再瞧他高耸的鼻梁,看起来挺直又刚硬;留着短须,因此即便他有一张好看的唇,也软化不了他所散发出的威胁感,让她完全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没错,他光杵在店里,就抓住她所有的注意力,就连整间店的空间,似乎也教他给占满了。
舒大猷没有回她的话,只是伸出食指比比地上的猫提笼解释来意。他眼神几近无礼的直瞪着眼前的小女人,已经看呆了!
这女人的神韵真像只猫。
她几岁了?因为个头娇小,他猜不出她的年纪。
舒大猷从没有看过五官这么完美的女人,圆滚滚的大眼、秀气的鼻梁、小巧的粉唇、白里透红的肌肤,一头又多又鬈、染了棕色的长发用发巾系着,穿着印有猫咪图案的工作服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事实上,他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人!
冷书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这才发现那只委靡不振的金吉拉长毛猫,她立即不悦地板起脸来。
“是你的猫?叫什么名字?”大男人养猫,她常遇见,不过这男人将猫照顾得很糟糕。
她蹲下身打开猫提笼,先注意观察猫的行为。
这种金吉拉长毛猫,个性虽然温和,但因为会认人,所以对不认识的人不太友善,而且比一般猫更有洁癖。
她见猫没有露出张牙舞爪的警告,便温柔地将猫抱出。
“是我家养的,叫阿金。”舒大猷点头。
“你没有好好的照顾它。”她语带谴责,接着低头跟猫说:“阿金,爸爸是不是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以后叫他坏爸爸喔。”
她说话的方式让舒大猷觉得很新鲜,好像是他没把自己的儿子照顾好似的,但那不过是只猫啊。
但因为感受到她不满的语气,他为自己辩解。“那是我妈养的猫,之前被宠得像王子,因为我妹生小孩,所以我妈去美国帮我妹坐月子,不得已我只好勉强去供应它吃喝。”
“所以你还是没好好的照顾它。”冷书亚的语气不见一丝软化。
舒大猷对她一副为猫请命的模样,有意思地笑笑,与她斗起嘴来。
“哪有?食物跟水都是自动给的,它从来也没少吃过一顿,整间屋子全是它的天下,有哪只猫像它这么幸福?谁知早上我回去我妈家开门,准备让打扫的张妈进屋,结果整间屋子竟臭得不得了,可恶的它居然不去猫砂盆上厕所,直接就将排泄物上在我家地上,害我被张妈瞪白眼。”
冷书亚冷冷地听他批评猫的不是。
虽然这男人有让人心生畏惧的外表,但听见他用不受教的语气,像个唠叨的父亲在抱怨难以管教的子女,嘀嘀咕咕地数落的模样,让她有点想笑,因而稍稍降低了他带给她的威胁感。
“猫没跟你住?”
“没有。”舒大猷一副不可能的表情。他上个月好不容易才搬出家里,远离每天面对老妈与猫的日子。
“你多久回去看猫一次?”她将阿金抱到隔壁的工作室,俯身检查猫的耳朵。
“一个星期。”舒大猷跟在后,双手盘于胸,倚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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