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姚书晗的脑子一直懵着,好一会才缓过来。
舒颜走到她身边,挑起她一缕秀发放在唇边吻了吻,“回去吗?”
姚书晗抬起手抚摸舒颜的脸颊,呆呆问:“你知道你很讨厌吗?”
舒颜微笑:“我爱你。”
姚书晗动动唇,明明胸中千言万语,张口却说不出一句。
“我准备了两张机票。”舒颜嘴唇贴在她耳边,“咱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姚书晗问:“提前蜜月旅行吗?”
舒颜说:“你可以这么认为,迟早的事。”
姚书晗眸子一沉,“你哪儿来钱买机票?”
舒颜哑然,无辜地望着她。
姚书晗抬手打她,还想踹她,“我叫你乱花钱!”
舒颜一边往饭店外跑一边哀嚎:“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啦!”
----------------------
目的地是一个古镇,靠着一条江。
走在古镇上,石板路,瓦片房,翘屋角,红流苏。
酒店的装潢也和古镇上一排排整齐的小房子一样是复古的,大厅内的柜台上挂着一排缀着红线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各色菜式。
舒颜趴在柜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木牌上写的钵钵鸡。
姚书晗敛了下眸子,说:“你想吃就买,盯着像只狗一样,还是饿狗转世投胎来的。”
舒颜忽然说:“机票钱是我妈给的,不过只有来的钱。”
这是叫姚书晗掏钱回家的意思咯?
姚书晗微微一怔,“阿姨给的?”
舒颜转过头对柜台小姐说:“美女我们要一份钵钵鸡。”
姚书晗看着她的侧脸,阳光切割出她挺拔的鼻梁,坚毅有力。
她垂下头,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舒颜教姚书晗数签,把一把吃完后剩下的竹签摆在桌上码好,“你看啊,这个红的,就是荤的,这个白的呢,就是素的。”
“去去去,少在这丢人现眼,你以为就你会数啊?”姚书晗手一挥,桌上码好的竹签全部进了桌下的塑料桶。她说得很不耐烦,脸上却是笑着的,“智障儿童欢乐多。”
没想到舒颜居然回了一句:“精神病人思路广。”
姚书晗蓦地抬起头:“你丫再说一遍!”
舒颜笑了笑,说:“智障配精神病,够本了,要求别太高。”
舒颜眼帘略微下垂,眼睫微微上翘,黑色的眸子直直看着姚书晗,眼中平淡无波,深色的瞳仁里静静映着对方的倒影。
呆滞片刻,姚书晗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然后从耳根开始烧起一片红晕,迅速扩散,像四月肆意伸张蔓延的红蔷薇,只要一个浅吻的时间就染透了整张脸。
姚书晗猛地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胳膊里。
一会儿,姚书晗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你丫有病!烦死了!滚!”
舒颜坐在对面,咬了下筷子,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摇摇头,放下筷子,起身向门口走去。
听到对面的动静,姚书晗慢慢从胳膊里抬起头,看着舒颜的背影微微张开嘴,眼神有些涣散。
刚走到门口,舒颜一只脚正准备迈过门槛,忽然腰前一紧,跟着身后贴上来一片温热。
她仰头看着天问:“不是叫我滚吗?”
姚书晗紧紧抱着她,说:“不要离开我。”
舒颜说:“你又叫我滚,又叫我不要离开,我到底要听哪个?”
酒店门口边坐着一个戴小墨镜的神棍,他摸了把小山羊胡须,用力拍了下手里的镇纸,怪里怪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不要脸了!撒泼腻歪的回家关门做去!”
姚书晗和舒颜回过头看去,这才注意到原来旁边一直有人。
姚书晗看了眼神棍边上幡旗上写的“姻缘结”,瞄了眼神棍灰色纱衣上印着的八卦图,嘿,有点意思。
她走过去,坐在神棍桌子前的小马扎上,问:“大仙哪,您这个怎么个算法?”
神棍捋了下胡须,抬手一指幡旗,“这儿不写着呢么。”
姚书晗说:“哦,姻缘哪。那你给我瞅瞅,收多少钱啊?”
神棍鼻子里哼了口气,“瞅瞅?”眼神往舒颜那儿一瞟,“瞅什么啊,你那不都坑那儿了么。”
舒颜真想一脚给他把场子踢翻了。
姚书晗看了眼身边的舒颜,微笑道:“大仙,给个签吧。”
神棍比了个五,“一签五十。”
姚书晗蹙眉,“有点贵啊。”
“哼,别处一百呢。”说着,神棍要把签子收回去,“爱抽不抽。”
“抽!”姚书晗挑了张五十拍在他桌上。
“嗯。”神棍尾音上扬,“给。”把签给她。
姚书晗随便抽了一支,翻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千年古镜复重圆,女再求夫男再婚;自此门庭重改换,更添福禄在儿孙。
舒颜凑过来看了看,低下眼皮。
神棍接过签,摸着胡须笑道:“破镜重圆,好签。”指了下姚书晗,“执念太深,戾气太重,当心适得其反。”
姚书晗略微怔神,抿下唇,“是么。”
她又问:“可有化解之法?”
神棍诧异,“你这是上签啊,还要破解?”
姚书晗摇头,“我说执念。”
舒颜拉住她的手走开,“没什么要破解的,封建迷信别管它。”
“哎,我——”姚书晗回头去看那神棍,却被舒颜拉着走远了。
神棍笑着摇头,把钱收好,边用手机刷着微博边哼着小曲儿,忽然身前的光被挡住了,投下一面阴影。
“算什么啊?”神棍抬起头,却在看清对面的人后微微一愣。
来人背对着光,额前碎发倾斜,脑后长发高束,眉眼顾盼神飞,整个人透着股初夏盛阳的英气,偏一下脑袋,耳垂上一颗钻石微微闪光。
她轻轻一笑,问:“执念成魔,当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