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雷丝娜的语气有点酸。
这不是她该有的感觉,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吃味。
蓝道笑着讨好她“我是怕太爱你了,色心又起将你就地正法。”
他说得一脸色欲熏心,好像巴不得马上剥光她好一逞兽欲,让不请自来的“客人”免费参观一场成人秀。
“好冷的笑话,你家的小女孩还巴着你不放,你想来个三人行吗?”如果他不介意她先剥了他一层皮。
“她?”这倒是个难题。“你不能把她变不见吗?”
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她是你的麻烦。”感到一股怒气住上升的雷丝娜咬牙说道,那口从没有过的酸涌到喉咙口,阴沉的脸色如同暴风即将来临前凝聚的一大片乌云。
她有着所有权被侵犯的不悦感,好像有人未经她允许觊觎她心爱的玩具,还妄想从她手中夺走。
竞争激起魔女的好胜心,她在不知不觉中认真了,在抗拒爱情的同时也将心门打开,让无孔不入的爱情趁机占据一畦心田。
“说得也是,你是属于我的,不该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那他也会觉得权利受损。
板起脸的蓝道不知在雪拉耳边说些什么,她先是表情木然毫无反应,接着神情转怒大声咆哮,大喊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嘴上喊着不相信却泪流满面地冲出去,嫉恨又怨怼地不愿相信他口中的事实。
一场案子会闹得不欢而散,想让蓝道回到欧米特家族的伯爵再一次失望而归,扶着满脸变色的妻子走出饭店,找寻伤心欲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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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就算是施舍也不会是你,你的一厢情愿不会让我爱你,你的自作多情更得不到我的爱,不爱你就是不爱你,谁叫你长得不够漂亮又不吸引人,要我爱你真的很困难。”
蓝道是外貌协会会长是众所皆知的事,他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也是出了名的惹人厌,要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好话真的比登天还难。
想当然耳,他要断绝雪拉的痴恋自然不留余地,把话说绝不让她留存希望,亲手折断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看她还能怎么不悔。
走在马路旁哭泣的女孩泪如雨下,以手背拭泪看来楚楚可怜,引来不少路人好奇的侧目,不知一个外国女孩子为何在台北街头泪流不止。
也有不少人想上前关心,但碍于语言不通她又专心流泪不肯理人,因此也就没人再靠近她,任她一人踽行未加予理会。
哭了许久的雪拉渐渐声嘶力竭,体力不支地跌坐在人行道上的长椅,呜呜咽咽地擦拭眼泪,想看清楚自己身置于何处。
虽然是个被收养的孤儿,但她养尊处优,过着极受宠爱的奢靡生活,出入有名车、保镖,不曾落单,根本没吃过一点苦。
因此当她羞忿地从饭店跑出来,她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回不去。望着黄昏的余晖斜照脚旁的地砖,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原来她已经在外一整天了,难怪会饿得走不动。在她那样对待养父母后,他们还会接纳她这个爱耍性子的女儿吗?
一想到此,她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下来。
忽地,一双镶钻的银色高跟鞋出现在眼前。
“想不想夺回你的幸福,要不要一生当个幸运儿受尽宠爱?”
一抬头,她露出讶异的神色。
“是你!”怎么会是她?
“没错,就是我,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我愿意牺牲点帮你指点迷津。”只要她肯付出代价
“迷津?”
“你难道没想过蓝道为什么幸运得不曾遭逢挫折,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不要的也有人主动送到他面前?”直到今日,她也才知道其中的奥秘。
为什么呢?雪拉想。
“因为他十三岁那一年遇到一个魔女,魔女将身上的幸运石给了他,因此才缔造了蓝道欧米特传奇。”
嗟!没想到她母亲的黑魔法竟然败在真正的恶魔手中,想想也不算太冤。
“你是指他戴在胸前,怎么也不让人碰的坠饰?”很美的饰物,却让人有种害怕碰触它的恐惧。
对,她也不许碰,曾因此挨了他一腿“把它抢过来你就拥有他的幸运,要什么有什么,不怕有人会看不起你。”
甭儿出身的雪拉其实很自卑,老觉得人家用显微镜在观察她,看她有多渺小,妄想攀上贵族,把小老鼠的身份镀金成名流淑女。
那“看不起你”的感觉说中她的心事,也是她最大的隐忧,她一直努力以伯爵千金身份打进伦敦社交圈,但她很清楚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等着她灰姑娘的梦碎十二点。
“蕾贝卡,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你不也一样喜欢蓝道哥哥吗?”她会帮她,令她相当意外。
肩一耸,蕾贝卡装出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反正他也不喜欢我,说我是爱装红发妞的假货,与其让他跟真正的红发女郎在一起,我宁可便宜你。”
“真的吗?”雪拉半信半疑地问道。
“等把幸运石拿到手,你便晓得我说的是假是真。”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说了一句“拿到后记得把它丢进火里焚烧,这会让你更幸运。”
是这样吗?
相信确有其事的雪拉抹抹脸上的泪渍,单纯又天真地没发现蕾贝卡眼中闪过一丝嘲笑的狡狯。
用情敌来消灭情敌,才是真正的智慧!
她笑了,笑得非常得意。最后的胜利者只有她。
而此时,遍寻不着女儿的艾莉亚出面请求蓝道帮忙找人,不管他有多么恨他的父亲。
“呃!雷丝娜,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惧高症?”他现在才发现他很怕高。
“说过又怎样,要我放手吗?”这一点点高度算什么,她当是爬楼梯。
听她要收手,如同惊弓之鸟,蓝道连忙抱紧她“不能放手、不能放手,我要留着一条命爱你。”
死不可怕,就怕摔成肉泥面目全非,还得靠dna辨认他的身份。
他恨他的父亲,因他崇拜他。
但也因为崇拜他而恨他,恨他毁了他心目中崇拜的对象,所以他无法原谅他。
“肉麻话说多了,不觉得嘴巴麻吗?怕死就说一声,我绝不会笑你孬。”顶多摔死他。
从前不爱听,这会儿倒听得津津有味,当作听大明星唱歌免入场费,直接点歌要他唱到倒嗓为止。
“吻久一点也许会麻,我们要不要试试看?”他还没有在高空接吻的经验。
“想死就多说两句,我不介意拖具尸体满街走。”这个时候还能色心不减,他真是活腻了。
蓝道这时的表情十足的孩子气“我爱你爱得要死,你却一心要我死,你根本不爱我嘛!”
“我为什么要爱你?”她笑了,并未因他口中的爱而露出嫌恶的神情。
“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我是幸运石的主人。”他狂霸地宣称。
“是魔咒石。”小霸王。她在心中替他取的小绰号,非常贴切。
“管它是幸运石还是魔咒石,让我遇见你、爱上你,你这原主人有义务为这负责。”完成他的愿望。
啐!算计到她头上。“再等一百年吧!那时我会考虑要不要爱你。”
“喝!没诚意,一百年后我就不在了,爱我要在当下。”生命不等人,爱情也一样。
爱我在当下?
雷丝娜的心动了一下,为这句话感到心口酸涩。她要爱一个不能陪她走到最后的人类吗?
大哥的心情是否如她一般不安?为了短短不到百年的爱付出魔的真情,让他们带走魔的心以致魔无心,孤寂地度过千百年岁月。
爱在当下说来简单,真要做到并不容易,除非人化魔、魔化人,才有相爱的条件。
“既然你不在了,我还爱你干什么?我对死人骨头没兴趣。”一百年后,她还会继续活动,然后想念曾有个男孩说爱她。
“哇!你想那么远干么?魔也会出意外呀!说不定你比我早死。”到时,他一定会哭死,陪她做一对鬼情人。
“蓝道,欧米特,你很希望我死?”这小子肯定是嫌命太长了,敢咒她死。
一听她喊他的全名,他顿时毛骨悚然的一缩。“呃!这也不是不可能嘛,天有不测风云,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不是人。”她是魔女雷丝娜。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提醒我们之间的差异,我爱你就是爱了能怎么办,你能说不爱就不爱吗?”他说得很苦恼,一副你爱找麻烦的样子。
“别噘着嘴,难看。”她一巴掌往他后脑拍去,看不惯他老爱装可爱。
“小小心呀!我的雷丝娜,你忘了我们在几百公尺高空,”摔下去真的会死人的,而他还没爱够她。
“才不到一千公尺而已,要不要再飞高一点?”会比较有趣。
脸色瞬问一白的蓝道还来不及摇头说不要,倏地高升的恐惧让他的胃抽筋,浑身发冷的不敢住下瞧。
他错了,他要向上帝告解,他不该相信魔女的保证,什么叫最快速又便捷,能一眼就能看遍全台北市街景,绝不会错失一条小巷子。
结果她做了个让他吓破瞻的事,拉着他往二十七楼高的阳台一跃而出,他以为这下死定了,明天世界各大报将会刊出大情圣蓝道欧米特为爱殉情台湾。
踩在底下什么也没有的空中是件极其考验人心脏的事,要不是他答应艾莉亚帮她找寻雪拉,他铁定会要求她停止这种吓死人的游戏。
“别吐在我身上,不然我真的把你丢下去。”她有相当严重的洁癖。
笑得虚弱的蓝道举起泛着银光的右手“冰恋还在我手上,你能丢下我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擅自将“冰炼”改成“冰恋”还洋洋得意地说这是他们的定情炼。
“哼!小人得志?”她忿忿地踢了他一脚,故意忽高忽低地转晕他。
“哇!哇!哇!别来了,我真的会吐”到时她就别怪他。
看到那张惨白近乎绿的脸,一向残酷的雷丝娜忽生不忍,降低高度俯瞰整个盆地。
“就知道你爱我,只是嘴硬”噢!又捏他。
“少说废话,专心找你的人。”有些人不教训不行。
“不是我的人,你才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魔女,我啊!在那里,我看到雪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