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后摸出一包点心,毫不客气的打开便吃。“要不要来一块?”说着,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她掌中。
她接过去,并没有吃。“我的芊姐姐是个随意没架子的公主,虽然骄蛮些,但为人却是热情真挚的,我不开心的时候,她总能看得出来:而且还会用很烦的手段来逼我笑。”
“你该不会说我有些像她吧?”险些被口中的糕点噎到,他急着的问。
“不同的人,怎么能说相像呢?我只是思念她罢了。”段紫洛又想到终日被软禁宫中的皇兄,不由得一脸黯然。
“公主”
“劲寒,你的头发好滑。”她摸着他的发,又抓起点心喂他。
穆劲寒一时间无话可答,竟说:“你把我当小拘喂吗?”
段紫洛抖掉手中的糕胃以后,又兴致大发的抚弄起他的长发来:“那,请问小狈,你愿意让我梳头吗?”
她的手灵活而巧妙,让他舒服极了,干脆闭上眼随她去。平时警戒心颇高的他,竟然忽生倦意,坐着小睡起来。
段紫洛轻笑,手指灵巧的穿梭在他的发间,还突发奇想的设计出高难度发式。
在他头上梳了几十个小辫,并每五个扎在一起,形成百花齐放的效果。欣喜之余,她还不忘把自己发髻上的珠花玉钿别在他头上。“嘻嘻!”
偷笑的声音传入耳里,穆劲寒半瞇起笑眼。
“对嘛对嘛,这才叫开心。”他一跃而起。“我去吩咐漾莲多备些小点心,免得你饿坏了。”
肚子的叫声不争气的响起。她才记起,早上并未进食。
“哦,公主,我可不可以再准备一些我自己喜欢的?就当是赏赐啰!”知道她向来顺着自己,穆劲寒连头都不回的跳着走了,头上的小辫飞扬,简直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
天啊!段紫洛无力的张口想叫回他,那画面实在太--太令人难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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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段紫洛偷偷的逃出宁息宫去。
当她站在醉君榭的时候,有人不善的阻止她的去路。
“此乃太子居所,请回避。”男子脸部的线条立体深刻,有棱有角的脸形,不像长相清秀的大理男人,墨黑的星眸彰显着十足的强悍与不屈。
段紫洛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悦地道:“我是卓跞公主,来见自己的皇兄也要回避不成?”
男子看清她的容貌先是一怔,脸上微微的发热。“你便是卓跞公主?”低厚磁性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惊喜。
“你是新调来的侍卫吗?”
“不,我是御前行走。皇上新封赏于我的。”男子深沉的望着她,被她尊贵甜美的模样拨撩了一池春水。
敝不得不曾见过,但他怎么在这里?御前行走不是得守在父皇身旁吗?
“皇上在里面与太子讲事情。我在外面待命。”
案皇在里面,那她是不能进去的。“你叫什么?”
“回禀公主,在下独孤珏。”话虽说得客气,却没有半点谦卑之意。
“独孤,你也姓独孤?霞贵人是你何人?”段紫洛的眼神一变,圆眼戒备的望向独孤狂。
他早已知道二人不合,吞吞吐吐的回了话:“不瞒公主,她是我妹妹,前些日子,小妹说是思念亲人,所以皇上接我来大理。”
“你一定怕我找你麻烦吧?放心,我向来对事不对人,只要你妹妹不再和我纠缠,就相安无事了。”
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好恶而牵涉到她周围的人,她虽很讨厌霞贵人谄媚虚假,但独孤珏正直忠厚的个性已让段紫洛颇有好感。
院落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段紫洛看着大门从里面打开,门里站的是她的父皇和皇兄。
“洛儿,来了怎么不进来呢?”段沁翔仍是一脸的仁君模样,他意气风发的走出来,把身上的斗篷披在女儿身上。
段君潇仍是一贯的温雅自持,那天的郁闷神态已一丝无存。“洛儿,我这儿有新做的核桃酥,要不要尝尝?”
段紫洛又把斗篷还给父皇。“洛儿不陪父皇多谈了。”她行礼起身,有着皇族所要求的规距和优雅。“皇兄,我们进去吧,我现在想吃得很呢。”
独孤珏目送着段紫洛的身影,直至走出他的视野仍是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段沁翔是过来人,又对独孤珏欣赏有加,所以便顺水推舟的说:“卓跞公主很让人动心吧!朕有很多女儿,个个都是闭月羞花,但谁也比不上洛儿来得讨朕喜欢,虽然她有时会和朕作对,但一想到她那可爱的模样就生不起气来。”
独孤珏俊脸涨得通红,窘得说不出话来。“我皇上,微臣失礼了。”
“你若不是这副神情,朕倒要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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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宁息宫,穆劲寒彻夜调查,虽然已大概了解宫中地形,但师父写的那首诗他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想他这么费尽心机的入宫,要是再无进展,干脆他好看的眸浮上一抹邪气。咦?他怎么没想到呢?
呸!他仔细一想,做这种事不是自己的作风。心里暗骂自己无耻,竟然会想利用个小姑娘。他千手金童再怎么坏、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屑去骗人家小娃娃啊。亏他刚才还想出什么美男计的损招。
可是他真的好痛苦哩,整天被那五个人当靶来发泄。
他开始天人交战起来。
心里有个正义凛然的自己温柔的说道:“劲寒,不可以让自己的心匮控制自己,作为一个善良宽厚的北方汉子,要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穆劲寒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是当然,劲寒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但你知道劲寒的时间有多宝贵?岁月不铙人啊!”满面的邪气,连说话都是阴阳怪调的另一个邪恶的自己凉凉的说。
好像也很对,他又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做。于是穆劲寒又偏向另一边。
善良的自己大声抗议:“你怎么可以相信他说的话,难道你真的要染指那个善良温顺的公主?”
对啊,他不可以这样做,虽然那次抱她时,有点意乱情迷,但他绝对不会动心的;而且他也要像师父一样,做个潇洒又快乐的老光棍。嘿嘿!
“不是染指,只是巧妙的运用美男计而已,对双方都没有坏处。事情结束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邪恶那一方占了上风。
就这样,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段紫洛的寝房里。
月光透过象牙色的窗纸射进屋里,鹅黄色的帘子被月光染上迷人的色调。
包在锦被中的甜美人儿酣梦正甜,可人、舒服的寝房里充满了香香软软的女孩家独特的幽香。
在她似睡似醒的时候,感觉脸上一阵发痒,轻轻的半睁水眸,却望进了一双墨黑如夜的眼里。
她长发未绾,飘逸动人的散在身上,水蓝的肚兜在粉白色的中衣短衫里若隐若现,雪白的丝裙掩不住白皙的小腿和可爱的玉足。
穆劲寒本想诱她说出大理有何珍奇宝贝,却看她看傻了眼。
“是你?”几千几万次在梦里出现的眼眸竟真实的在自己眼前,段紫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好久不见了。”今日见她竟无往日的伶牙俐齿,可能是因为月圆的关系,所以变得失常了吧。“你看起来好多了,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的长相,为什么你总用面具遮脸?”她试探的想接近他,他却如猫般敏感的逃开了。
叩叩!
门外的敲击声令段紫洛心一紧。“是谁?”
“公主,我是浸柳,刚才看到有黑影经过这,所以不放心来看看。”门外传来娇柔的女音。
佟浸柳向来心细,只要是起了疑心,不让她进来看看,说不准会守到第二天,跳窗逃走更会穿帮。“让她进来。”他吩咐段紫洛。
看他飘然攀上屋梁,段紫洛安心的下床开门。
佟浸柳进屋子,并没有如穆劲寒所想的那样搜索一番,只说了些注意安全的话就离开,她并没有拿走烛台,走到门口竟说:“公主,你若是担心,浸柳在门外小心伺候。”
段紫洛登时脸色发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才打发走她。
看着佟浸柳已经走远,穆劲寒从上面跃下。“多谢。”
“那总要有一些奖励吧。”她甜甜的笑着看他,无意中露出少女的娇美玲珑的身子,虽说不上是丰满,但该凸该凹的地方也丝毫不含糊。
穆劲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也渐渐变得深沉。
他意乱情迷的看着她纤细的脖子、微耸的上围,用力的吞下口水。
“只要我能完成。”该死!他额上的青筋暴出,鼻间有些许的冷汗。
纤细的小手伸到他的脸前,笑瞇瞇的轻道:“当然是看看庐山真面目了。”
下意识的一缩,脸上的皮质面具被险险的抓开一半,穆劲寒背过身去,再度仔细的掩住自己的面孔。“你再这样,我便走了。”
“你总要留下个名字给我吧。”段紫洛想抓住他的衣角,却被那冷傲的目光逼得缩回。“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你若愿意,随便叫一个便成。”
“不行你不留名,我就喊人。”她威胁道。
“你敢!”
“我段紫洛没有不敢的事。”她笑得粲然。
他轻吐口气“你都不在意了,我怕什么!不过,公主,你觉得自己现在这身装束能见人吗?”双眼望向屋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段紫洛之前倒也没注意,顺着他的话向身上一看。“天”
话仍卡在口中,人已被穆劲寒封了穴道。“半个时辰你就会恢复。”
段紫洛张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如水的双眸生气的瞪着他。
“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穆劲寒轻纵身形,消失无踪。
注一:长相思二首之一,李白。
注二:点绛唇,花信来时,晏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