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国,皆是采取这种模式。影响所至,便是西域诸国几乎全都受赐汉姓,长安洛阳街头,充斤着各种异族风貌的店家和族服。
曹晔的父亲也就是因缘于迎娶了隋室公主,而受赐姓为曹。在他的英睿领驭统治之下,吐番国势蒸蒸日上。幼小的曹晔,也在父亲的先见之明养育下,自懂事起便受着吐番和汉族双重教育。因为赞普认为:倘使隋室日衰,则曹晔自有取而代之的可能;如若不能,起码在他日曹晔继位为赞普后,也可加强与中土的友好,免得再起兵。
好景不常。在吐番,最令人所津津乐道的,除了是酒中极品的胭脂红之外,便是深受武林中人艳羡的兰芷散。
此兰芷散原料为吐番独产之赫兰草和白芷芋的汁液所制。其味馥郁,使人闻之如醉似醒、酩颜酩酊而不自知。而这兰芷散尚有一最可怕的作用即宜阴不宜阳阴柔的女人嗅闻之,越增娇艳之外,亦不会有何副作用;但男子吸取此香气后,积聚其脏器内,必损其身。
这兰芷散向来皆是吐番国之祭司在祭天礼地时,焚香祀祷所用之异香,往往也施之于誓死出兵征战前的兵士,因这兰芷散奇毒之效,使被熏灼的战士,为求保命及凯归后的奖赏同被施受兰芷散的女子,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缔造无数丰硕战绩。
传闻中,身受兰芷散剧毒,唯一的办法便是阴阳合体,藉由混沌精气神相濡以沫的结合,驱散男人体内的兰芷散毒素。
为了长久控有兰芷散,是以这些自幼人选为祭司的少女,在因初潮而失格后,并非传流入民间,反倒是由历任赞普收之为后宫嫔妃。美艳娇柔且擅使毒的这些佳丽,向来都是吐番得以稳固基业的最大幕后功臣。
然而,悲剧也是因此而产生。在庞大祭司群,由高高在上、万民景仰的祭司之位,变而成为众多宫人中一员。有些野心较大,或是受不了这种身分地位骤然有了十万八千里落差的祭司,便不甘雌伏地盟结朋党,在后宫展开了阴狠的夺权之争。
彼时,在宫中势力最强盛时,当属来自盛产赫兰草的赫的地方之玛娜。因为身为族长之女,即使在她因生理变化而被收编为妃嫔之列,其余来自赫丘的地方的美女,仍是战战兢兢的捧着她,唯恐玛娜一不悦,自己身在远方的父母亲族,会有性命之忧。当初玛娜由于身为祭司之尊,经常有机会和赞普碰面,对高大英挺的赞普,早已暗自钦许终身。在她的如意算盘中,她根本已将皇后之位,视为囊中之物,只想在她由祭司退位之际,能雀屏中选而跃上枝头,母仪天下。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这隋炀帝却在醉眼昏花之余,下令将个娇滴滴的南方美女嫁到吐番来。自此赞普的眼光再也没有远离过那位娇柔的南国莹姬,对这位媛媛宠入心怀后,赞普自然对那些包括玛娜在内的祭司嫔妃,开始疏远,更种下了导火线。
尤其在这位公主为赞普生下一位健康白胖的男婴后,玛娜的怒火更炽达顶峰,在公主母以子为贵,从此涤讪她在吐番历史中的定位之际,这厢的玛娜,却因为梦幻破灭,由爱生恨地拟定一步步环环相扣的阴狠夺权毒计。
她唆使对其爱慕已久的禁卫军侍卫长,串通好御膳房的伙夫厨娘,对赞普下毒,更在赞普出征受伤时,强迫御医加重处方,竟会掏空赞普自幼即被调理得百毒不侵的身体。
毕竟对赞普还是有那么一丝情意牵挂,所以玛娜对赞普还算手下留情,但对抢走她皇后之位的公主,她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对这位体质不同于吐番各部族的异族人,兰芷散的功效,更是显而易见,成效卓着。
兰芷散的奇特之处,就在它会逐渐使人昏睡,而且随着葯效的加强和时间的累积,毒素沉积越多,昏迷的时数也随之增加。可怜的公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刨受玛娜摧残,待她由沉睡中清醒后,却是更不堪的待遇。
由于玛娜的居中做梗,使公主和赞普夫妻之间,虽同处宫禁之内,却总是无缘相见。而在玛娜一步步进逼之下,公主终于因无力承受这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在某次宫女的疏忽之下,愤而吞食了兰芷散。
从来没有人知道吃了兰芷散会有什么后果,毕竟这兰芷散光是嗅吸人鼻,就可以造成这么恐怖的后遗症,更遑论是整个吞进肚里。公主就这样沉沉的陷在无止境的昏睡状态中,一直没有再醒过来的迹象。
而濒死之际的赞普,虽然为时已晚的察觉出玛娜的阴谋,但却也无力再讨代她。在赞普弃世后,由中土跟随公主而胜嫁到吐番的侍臣和卫队们,讨论之后,决定冒死将公主护送出吐番。
当夜黑风高的雪夜里,赞普咽下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不待后宫的玛娜得到消息,卫队待臣们立即将赞普和皇后之玺以羊皮囊束妥,沉人国内最大的呜咽河中。在玛娜的爪牙尚不及发动攻击时,将公主放在精心伪装好的独木舟中,悄悄地离开了吐番。
因临终前,即已将幼子托与少数几位忠臣,在赞普过世后,玛娜那派叛逆占领皇宫,形成各族均不服的虚位女工。为了取得各部族的支持,玛娜只得以穿梭外交、灵巧手腕,以美色诧惑各族长老,但也因此衍生许多战乱。
在众多部族纷纷因争风吃醋或抢夺地盘而引起的火拼中,被玛娜流放至僻静的穷蹇边境的曹晔,欲在那群忠心耿耿的臣子教育训练之下,成长为允文允武的青年。
为了寻找离奇失踪的王后,也为预防他日在旧部众拥护下,返京城迫其退回王位,玛椰一不做二不休的派出麾下无数的大内高手,追杀这个眉字之间,充满了英气勃发的少年。
幸好是在服侍玛如女王的侍婢中,有个自幼抚育赞普长大的老妪,虽然在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她忍辱吞声地在那些在自赫丘之地、其他女宫的欺凌中度日,但她可不敢一日稍忘对赞普的忠诚和对公主的同情。
拿出多年的积蓄,她贿赂了守门的卫兵,在悄悄潜逃出宫后,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妪,典当尽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在被那些精壮的汉于们半哄半骗之余,只换得一匹羸弱的老马。在将就的情况下,她且行且走,日夜赶路后,这驽马总算将已疲惫得几乎摔下马来的老宫女给驮到了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待她被扶下马,气若游丝的说出此行的信息时,那大批马队,早已甚嚣尘上地,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端。
在短暂的商讨之后,由巴尔金为首的一群顾命大臣,全都主张由巴尔金五个能干且死忠的儿子,护着曹晔速由札那河的支流克鲁河顺流遁逃。于是,在巴鑫、巴森、巴焱、巴淼及巴古,一批精心调训出来的战士掩护之下,曹晔从此展开了他的流亡旅程。不同于其他败战而逃的寇贼枭雄,在曹晔为首的这个流亡政府,还是有各等职位的专门人员,规画着复国大计,并且随时留意着吐番境内局势。
在玛娜的淫威之下,身边只剩些谗媚卑鄙的跳梁小丑,而玛娜所引进的情夫,又将后宫秽乱得令人无法卒睹。一时之间,流风所及,人伦败坏引起道德沦丧,偷奸盗抢,使吐番陷入分崩离析的惨状。
有鉴于此,曹晔体会到教化的重要性,为了将大唐的文化传人,尤其是悠久清明的儒家学术,更是他强调的重点。
所以他带领部属,一路南潜直入大唐国境。虽然自幼即在汉人师傅的指导下,对南方汉民族的富庶和安和乐利,已有了梗概的了解,但直到亲眼看到之后,一直自认为真命天子的曹晔,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为人君者,自当如是!这是他不只一次告诉自己的话,虽然牧民以得民心为先,但倘若为君者,连最基本的温饱和免于恐惧的自由,都无法给自己的子民有所依恃的话,能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吗?
在初临唐的长安城的那几天,他狠狠地失眠了。无论何时何处,充斥在他脑海中的,全都是如何重整颓倾的国势,再振吐番国格。
柄富民方安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阵子后,曹晔有了极其深刻的体认。的确,唯有国势富强,人民才有安于垦作卫国的基本。从此,曹晔完完全全改弦易辙,将重心摆在使国家富强的根本之道上。
他派遣一些优异的工匠,将他们送到长安城内各铁铺刀店,学习更胜吐番一筹的冶铁技术。布商桑蚕处、葯草熬煮、鞋帽纳制,举凡日常所需的万般技巧奇术,都有他安插的人每天战战兢兢地学习着,因为这是他们少主的命令。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有自觉心,知道自己是使祖国吐番再走上盛世的关键,所以,干起活来特别带劲儿。
在闻一传十的颂扬下,这些背着行囊,风尘仆仆自关外蜂拥而来的异乡人,遂成了长安城中百业最爱用的人手。只是,在那些笑逐颜开的掌柜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些操着不甚流利的汉语,勤快黝黑的吐番,已经在长安城组成张四通八达且无远弗届的通讯网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迎接少主的登基之典做准备,在他们潜混进长安的第五个年头后,在僻远的西扬山上,由耄耆老矣的长老们敦促下,曹晔,这位嫡传就吐赞普唯一血缘的二十五岁青年,遥祭北地的故国,正式继任为吐番赞普。
于这场祭天礼地中的继位大典上,由一群被太阳晒得黑亮的水手们,献上了个令他大悦的贺礼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奴婢们有个极重要的消息,要呈给大王。”跪在拥挤的斗室中,那些黧黯脸色,全都焕发出一抹光采地齐声说道。
“哦,什么消息”整副心思都放在刚飞鸽传送而来的军情,曹晔心不在焉地说道。由于附近屏障吐番的两座名为天山和地山的雪水,突然不依往常般,于端午过后才崩融、漫流的雪水和流冰全经造成吐番境内死伤无数,牲畜无几乎无一垦幸免,国内正经历着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旱涝灾变。
在这种急迫情形下,玛娜却不思开放粮仓,赈济灾民。相反的,她加重赋税,强征豪索,用以修尽的豪侈奢行宫,引得吐番境内盗贼四起,竟有短短十来里的路程,埋伏有数伙不同党的强盗山贼。商贾行走,付完一道又一道买路财后,还要被官兵所设路障课以巨资,往往血本无归,使得物价飞涨。
商贾之家尚且如此,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苦境更不堪一问。甚至有的人家,在付不出买路钱的情况下,卖妻卖子,来到官府所置关卡前已孑然一身,愤而投环或自尽,使得在吐番通唐边境,沿途尽是死殍。
死里逃生使得这些侥幸逃了出来的人,更加期待曹晔早日归国,杀尽那班乱臣贼子。所以,在一次次飞鸽传书中,他们都寄予殷切期盼,只等着曹晔凯歌之时日。
每回接到这些家乡父老的求救信函,曹晔心情都要低落许久。他比谁都想尽早回乡,但这需要庞大的军费和粮草,虽然靠着这些先行潜混入唐的子民们,辛辛苦苦积蓄了一笔数目,但跟出兵讨代所需的费用,不啻是小巫见大巫,八字还是没一撇哩!
“启禀大王,奴婢弟兄们依大王指示,潜入康家船队已三个月,前些日子奴婢们探听到一项消息。这外人流传康家富可敌国,以乎有座岛上覆满金银。奴婢们以为,倘使我军得到此金银岛上财物,则反攻复国指日可待!”为首的汉子说完之后,周遭立即声起阵窃窃私语,所有的人顿时将视线全都胶着在曹晔身上。
“金银岛?你们可确定真有这一座岛的存在?”乍听到这个消息,曹晔立即冲下他原先坐着的伏龙椅,一个箭步地冲到那些水手面前,迭声地问着他们。
“大王,这消息假不了,是奴婢们自船队中的老管家口中套出。据说当初康家老当家的,自天边之国漂游到东南沿海之时,随身便携有不少珍宝。在他的统领之下,康家船队所向披靡,很快便聚集满满一船舱的宝物。当时老管家曾劝老当家的,将宝物存放海涯康家库房,以保安全。但老当家的说库房早已爆满,他打算将这些珍奇宝物放在一座孤岛上,成为康家所有的‘金银岛’。”
“嗯何以见得这老管家所言不虚?”虽然已经有点相信,但个性中谨慎的那一面,还是忍不住要找出一些可疑的地方。
“大王,这老管家深试频家父子器重,现今虽已七十余岁,但仍十分硬朗,少当家康旅祺继位后,赐他一面‘逍遥金牌’,准他随意进出康家产业,他断无戏言。”
“但这金银岛所藏财宝,皆是康家珍产,他又怎肯说与你们这些外人听闻?”挑起了眉梢,曹晔忍不住追问。
“大王有所不知,这老管家自比酒中之仙,嗜酒如命,奴婢们私酿我吐番之忘忧酒,待他喝完后,再诱使其论及那金银鸟之事,故可谓万无一失。且大王,现正有一大好时机,乞望大王把握时机!”
“说来听听。”抿着唇,将这为首汉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曹晔这才颔首。而他身旁的巴鑫,则是一贯地冷着脸,紧紧地瞅着跪在地上的那些水手们。“你们最好是没有弄错,否则若因你们道听途说之词,使我吐番新任赞普涉险,即便你们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我巴鑫的刀砍。还不快说!”
那些水手们你望着我、我瞧着你,全都噤声未出一言。那位为首的汉子昂起上身,坦然地面对沉默的曹晔和巴鑫。“大王、巴将军,这金银岛之事,仍我屠沙一人之责,是奴婢我施计灌醉老管家所套出的消息,若是这消息无误,找到可赈救我吐番的金银岛,还恳请大王封赏众家弟兄;若是证实为子虚乌有,令大王受到丝毫损伤,望大王斩我屠沙一人即可,奴婢愿全权承受这风险。”
“屠大哥”
“老屠!”
彬在他背后,那些骠悍质朴的水手们,全都大吃一惊地向他靠近,他们七嘴八舌的劝阻着屠沙的誓约。
和巴全交换了个眼光,曹晔走上前去,亲切和蔼扶起了屠沙。“屠沙,本王没有不信你们弟兄之理,只是这复国大计何等重要,任何一个环节都疏忽不得。想我吐番黎民百姓,受天灾旱潦之苦,又有玛娜人祸糟蹋”
“奴婢也是巴望着大王早日班师回朝,奴婢的老母和妻儿,也都还在吐番试凄”屠沙的话引起众人戚戚然的同理心,一时间偌大的厅堂中鸦雀无声,隐隐传来哽咽的抽气声。
重重地叹口气,曹晔拍拍屠沙肩膀,而后猛然一拳敲打在厚重的茶几上,砰然巨响使得所有的人都错愕地盯着这位向来温文儒雅的大王,久久不能言语。
“诸位何以这么消沉丧志,难道诸位忘了当初由北地南迁时的豪情壮志了?既然屠沙认为这条线索可靠,本王决定,亲自去找那座金银岛之所在!”中气十足地说着,曹晔很满意的看到那些原本还愁苔惨雾、对泣无语的部众们,全换上闪亮的眼神,似乎瞬间又是士气勃然。
“大王,这等危险之事,由属下们前往即可,大王万金之躯”夹杂在那些噙满泪水族人的欢呼声中,巴鑫皱起眉头地凑近曹晔。
“是啊,大王,只要由巴焱带军杀进他康家,哪怕只是座金山银山,即便是要他交出整个康家船队,我谅那康旅祺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脾气躁急的巴焱,可没他的兄弟巴鑫那么好的性子,他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甩动着自腰际抽出的牛筋鞭。
“唉,巴焱,话不是这么说,你个性就是这么莽撞!大王是何等身分,怎可任你如此胡作非为,倘他人误以为咱们堂堂吐番赞普,行事竟如鼠辈横行,你这不是教大王受人轻视?”拉住毛毛躁躁的巴焱,向来像个弥勒佛般笑咪咪的巴哈,轻声细语地劝着自己的兄弟。
张口欲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看到其他兄弟们不以为然的表情,巴焱用力地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的瞪着眼前那群晒得黑亮的水手们。
“大王,这金银岛在何处尚未得知,不如请大王先在此处等候,待奴婢们探知这金银岛在何处之后,再请大王前往”眼见大王身边护卫的五大金刚,都为这个话题而变了脸色,屠沙只好很委婉的替那巴氏兄弟找着下台阶,不时地瞄瞄一直默不作声的曹晔。
“唔,我看这件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如果真有这座铺满金银的宝岛,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大伙儿可别因这小事而伤了彼此和气。”轻描淡写的指示完有些剑拔弩张的巴氏兄弟,曹晔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这巴氏兄弟是巴尔金五个同胞出生的儿子,在吐番自先民以来的传说中,这种多胞胎的诞生,表示是天降能才,用以辅佐贤君之用。
正当此时,传来赞普亦获一子的消息,这使得巴尔金更是深信,这五个白胖强健的儿子,就是上天派来为幼主预备的左右人选。
自此巴尔金出高价悬赏,找尽奇人异能之士,将这五个宝贝儿子训练得十分扎实。其中长子巴鑫冷静沉着,擅长推演企划,是很好的智囊型人物;次子巴森力大无穷,平时沉默寡言,却总在危急状态下,演出高水准的救驾机智。
老三巴淼平日总是笑咪咪,为人行事低调柔软,是很好的折冲人材,任何棘手之事到他手头,总是在谈笑之闲即可解决。老四巴焱,人如其名是火辣辣的杠子头,冲动有余,心思也不粗鲁,常常是五兄弟中的冲锋陷阵者。
至于老五巴哈,心胸宽厚,深思熟虑,对数字特别敏感,将那些自吐番百姓所攒聚的钱,放贷投资赚取颇为丰茂的利润。
由于这金、木、水、火、土五员猛将的从旁协助,曹晔才得以在这一路坎坷的流放及流亡的路途上,感到一丝心安,并且生聚教训,准备着似乎漫漫无期的复国之日。
“大王,适才因着巴三将军和巴四将军起了龃龉,奴婢只得噤声。但大王,此刻这凌苔号即停泊在长安城外,如蒙大王不弃,我弟兄可掩护大王登船,待大王看到凌苔号的壮硕精良,当不难明白奴婢所言。”悄悄地走近曹晔,在被曹晔反手抽出的利刃抵住咽喉之际,他骇然地直挺挺跪陷进雪地里,冒着冷汗地打着哆嗦颤声道。
“凌苔号?”将薄软如蝉翼的软刃盘转,扎进自己腰际,曹晔伸手拉起那个老实的屠沙。
“是是的,大王,这凌苔号是康家船队中最大的一艘船,因为海涯孤鲨此刻正在大唐皇宫内受皇帝赐宴,一时之间尚不会离去。”
“传闻道凌苔号巨如海上碉堡,稳似铁楼钢城,本王倒是挺好奇这海上漂浮之舟,何以能如此稳如泰山”伸直食指,以拇指和食指间的虎口摩掌着他坚毅的下颚,曹晔若有所思的沉吟着。“虽然在我吐番之境,未必有用这巨船之地,但本王着实对这大船深感兴趣。”
“大王既然想探看这凌苔号,值此浓雾之夜,康家当家的赴宴未归,船上大半水手跟船工都已到城内逛花灯、射文虎之大好时机,不如大王随奴婢至凌苔号一游?”
在屠沙的进言之下,曹晔欣然的同意前往,并且不顾巴氏五兄弟要他变装的建议,迳自以本来面目登上凌苔号。在巴家五虎将密商一阵,突然同意让他前往凌苔号时,曹晔并未细思这其中有何不妥,对心底无意间浮现的疑惑,他选择忽视。
轻易地制伏了留守的少数看守水手和船工,在巴鑫一连串的号令之下,曹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夺船的准备。
眼看着那些被自各舱房中驱赶出来,满脸疑惧害怕的水手们,曹晔虽然深感同情,但现在已骑虎难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探查出金银岛所在之地,免得未竟全功,还留下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