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采了满竹篓的梅花,随意地从竹篓里楼了一把,有些花瓣柔顺地从指间滑落了下来。
手心里的梅花瓣透着粉红色泽。在这么冷的天候里,它却能开出这么温暖的花儿,让滟儿不禁喷喷称奇。
她凝视着手心上的梅花,想起昨天在这儿发生的一切,脸上顿时浮现少女的娇羞。那是她十七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她细细回忆昨天的点点滴滴—却没察觉愈来愈接近、异样的脚步声。
几声低嗥将滟儿唤回现实中来。’她看向四周,忽然睁大了眼,惊呼一声,樱唇微启,讶异的轻声低呼。她周围大约围了十几匹狼,只只馋着口水,似乎等着饱餐一顿。
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足以吓退它们,她开始往后退。
忽地,一匹狼首当其冲地扑向她,她闪避不及,白嫩的小手被抓破,渗出几滴血。那血珠滴在雪地上,显得休目惊心。
狼群似乎嗅到了血腥味,低嗥不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转身,拔腿就跑。不稍几十步,一匹狼扑了上来,咬住她的脚踝。
她整个身子往前倾,趴了下去。
“走开!”滟儿顾不了脚疼,用另一只脚踹着狼,眼角余光瞟见其余的狼只已将她团团围住,她几乎已成狼群的嘴上肉了。
一匹狼率先向她扑来。
“啊”她无法反应,只能惊叫出声。
那只在半空中扑向她的狼,突然被一根木棒击中,惨叫一声飞出狼群之外。另一声惨叫随之而起,是咬着她脚踝的那匹。
滟儿转过头,想知道是谁救了她?
“泱师傅!”知道是谁救了她,让她喜出望外。
易泱冷静地观察狼群的动静。
两匹狼受击让狼群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侵犯躺在地上的滟儿。其中一匹较大胆的狼,又前进了几步,随即木棒飞去,打中它的腹侧,将它击倒在一旁。易泱顺势再击出一根木棒,另一匹跟着遭殃。易泱不想赶尽杀绝,只想趋散它们。
“啊呜”狼群哀嗥着,似乎察觉情势已去“眼前肉”是吃不着了。见同伴想趋前扑杀,一个个都挨了“闷棍”遂摇尾散去。
“滟儿,你要不要紧?”易泱急着察看滟儿的伤势。
滟儿咬着樱唇,微摇螓首,额间已沁出一层薄汗了。
易泱瞧见她脚边晕开的一滩血渍,连忙掀开她的裙摆,却惊见她的脚踝血淋淋地被咬下一块肉来。
二话不说,他撕开一块衣角,赶紧帮她绑住止血。
旋即横抱起她,奔回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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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呜”她咬着牙低泣,一只手紧紧抓着易涣的肩,另一只手支在床榻上,白暂匀称的小腿,横在易涣的大腿上,整个身子疼得弓了起来。
易泱转过头来。“忍着点,伤口若不清干净,就算愈合了也没用,里头化了脓更不好处理。”
“嗯。”滟儿点了点头,艳容因疼痛而显苍白,樱唇因紧咬着而泛出殷红泽光。两道柳叶眉不时蹙起,整个脸庞有如梨花带雨。
第一次,易泱看着她姣美的脸蛋儿怔怔出神,像是想要将那素颜烙进心坎里。
但不过须臾,他便回过头,专注地处理滟儿的脚伤,想藉此掩盖自己的心慌意乱。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可思议,然疗伤时的专注,让他无暇多加思索自己适才是怎么一回事。
伤口弄干净之后,他接着替她上了伤葯,然后小心翼翼地包扎她的伤口。
滟儿侧卧在床榻上,脸蛋儿依在手腕上。她微合上眼,感觉易泱的大手在她脚踝肌肤上的轻柔触感。他的动作极轻,好似捧着一件易碎的珍物。但不知怎地,她感到一阵微热,从脚踝传递上来,直达心头。那轻柔抚触的热度渐渐由温转炙,搅得她心头一阵乱。
“泱师傅”她的呼唤如春风呢喃。
“嗯?”他没回头。
“你怎么会到梅林找我?”
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他的手曾停顿了下。但他只是淡淡地说:“凑巧吧。”
一如两人初遇的雪天。
“哦。”她若有所思。
有些事,只能放在心中,那是怎么说也说不明白的。在易泱心底,总会不时浮现无以名之的情绪,那情绪会凝聚成一种心语,但只有他的心懂,人,未必懂得。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她的语气软软哝哝的。
他包扎好,轻轻地将她的脚放回床上。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再转头看向她
伊人却已沉人梦乡。
等到滟儿悠然醒来时,夕阳已悬在地平线上,一抹深黄色的光亮,从窗牌涌进屋内。
她想喝水。
起身时却看到坐在窗边椅上小寐的易泱。他头靠着窗棂,夕阳掩映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使他整个人透溢出一股祥和之气。
滟儿觉得自己脚踝的伤没那么疼了,便试着下床,并顺手拿起一条小毛毯,蹑手蹑脚地走向易泱。
她的心怦怦地跳,愈来愈靠近他,轻轻地为他盖上毯子。
她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仔细打量他的容貌。从额头、到眉、眼、鼻,眼光最后停留在他那两片唇瓣上。
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咬了咬唇,随即屏住呼吸,慢慢地、缓缓地移向他,最后在他唇前停住。
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她缓缓俯下
她的唇如微风,轻拂他的唇间。他的唇好温暖,一如他的人。
他的身子轻轻地动了下。
滟儿作贼心虚地赶紧抽回身子,旋即转身想逃开,却忘了脚上还有伤口。一时牵动脚踝伤处,让她踉跄了下,身子往前扑,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时,一只手将她揽腰抱住了!
她回眸一看,心跳漏了一拍!
是易泱抱住了她!
滟儿顿时玉颊霞烧,连耳根子都炙红了。她方才的行径被发现了吗?
他放开她腰上的手。
“怎么下床了?小心牵动伤口。”易涣的声音平静依旧,似乎不知刚才她做了什么事。
“我我我想喝水。”她嗫嚅着,话差点就说不出来,根本不敢正眼瞧他。
“你别动,我去倒杯水给你。”
滟儿瞟了瞟易泱,他脸上仍是一贯地温和,她的心这才稍稍放宽了一点儿。
但那是因为她不敢仔细看他,不然她便会发觉,他眼底有种异样的烁光在闪耀着。而那其中的意思,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