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容易,做时难。
原本顺手可以做好的小事,因为惹毛了大哥,加上她一时冲动,硬赌了口气,结果演变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乔莲看着口袋里,时时刻刻随身携带的布尺,叹了又叹。
大哥摆明是接下她的“战帖”只要见她把布尺拿出来,立刻闪边去。
有一回在电梯里,她拿出布尺瞎缠,电梯已经停住、门也打开,大哥向外闪得俐落,她两手紧抓布尺两端追出去,差点没把路过的jason勒个半死。
眼看已经过了几天,她连个数字都没量到,这不只事关身世秘密,还关系到--
“乔莲妹妹,我托你为总裁量身,你量了没有?”
“乔莲小姐,还要我等多久?我毛线都买齐了,就只差你给我尺寸。”
“乔莲,量个身不是很困难吧?是不是你有心刁难?也对,托你办事,没拿点东西孝敬你,你当然是拖拖拉拉的啦!”
“蓝乔莲,礼数已经给你奉上了,是你自己不收的,但你该给的东西也该给我了吧?”
谢以芬--一心要为大哥织温暖牌毛衣的女人,脾气本来就凶,性子又急,态度鸭霸,加上她始终没有“得手”是以她的话一天说得比一天刻薄。
本来,她可以不用理会女会员的无理要求,被逼急了,把大哥推出来当挡箭脾也是个办法,不过先前几次向大哥求援的结果,让她清楚地知道,等他“收拾”完别人,就会来“收拾”她了。
他会爆怒地“教导”她,如何一开始就拒绝别人的要求,然后更爆怒、更爆怒地跳脚,质问她是不是故意把别的女人推进他怀里,那模样像是她恶意遗弃了他,总让她心里难受好久。
到最后,事情当然会落幕,但绝不是和平解决。如果那位女会员还愿意不计颜面地来报到,她就会挨上好一阵子的白眼,和频率极高的冷嘲热讽。
那种感觉很难受,偏她又学不会拒绝,因此非到无法解决,她尽可能有求必应,也尽量不请大哥出马。但是,她愈来愈怕到蓝狮打工了。
“对不起,谢小姐,我我又忘记了,我尽快帮你处理,好不好?”不会说谎的她,实在很难解释清楚,只能哀饶。
谢以芬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
“好啦,快点啦,不要再拖下去了,不然我每天晚上call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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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衣量身从肩背量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蹑手蹑脚地跟踪,从后面发动奇袭。
但是,在历经差点勒死人的恐怖事件之后,继而又发生滚下楼事件,起因是她紧挨在大哥后头,像小老鼠一样,轻手轻脚地随他下楼,趁还没转角之际,赶紧拉直了布尺量肩宽。
谁知顾此失彼,她差一点点就要看清数字了,却在这时一脚踩空,跌进大哥迅速转过来的怀抱,虽然没摔伤,但也够丢脸了。
“你还没玩够啊?”
大哥的嘲讽至今仍在耳边旋绕。
玩?她不服气地嘟起嘴巴,坐在床边生闷气。
她可是很认真看待这件事,才不是胡玩瞎闹!虽然把“身世大揭密”押在谢以芬的请托上,是有点可笑,但如果大哥低估她的意志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一定要让大哥心服口服,百般情愿地把真相告诉她。
这时,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响,她跳起来,畏畏怯怯地靠过去看。
从瞇起的眼缝中,看到萤幕上出现“谢以芬来电”几个字,她立刻弹到一边去。
她果然使出夺命追魂call了!不知道明天还会怎么酸她?
她愈想愈觉得把手机铃声切成震动,是正确的作法。反正早死晚死,都得要死!晚死当然是好过早死!但,最重要的,是要想出解决的办法。
回顾之前的失败,都怪那布尺软溜溜,要在行动中定位、拉直、丈量、记录,怎么说怎么难。要是换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跳起来,豁然开朗。她可以随手拿些笔直的东西,朝大哥身躯比一下,记下刻度,回头再用布尺一量,不就得了吗?
“乔莲,准备吃饭!”蓝妈妈拉大嗓门喊。
她跑下楼,看到妈妈在厨房忙得汗水直流,兴起一阵内疚。都怪她想事情想到出神,才忘了下来帮忙煮饭。
“嘿咻!”蓝妈妈把放在冰箱里的大西瓜抱出来。
“妈,你要干嘛?”
“我想先把饭后水果切一切,省得等一下看八点档还要起来弄。”
说着,她从柜子里抽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
硬邦邦的东西!乔莲眼睛一亮。
“妈,让我来让我来。”她飞扑过去。
蓝妈妈立刻稳住台面上的大西瓜,顺手放下刀。
“危险哪!小心一点。”蓝妈妈紧张地叮咛。
乔莲彷若未闻。她着迷地看着这个好用的“利器”思付它的长度够不够测量大哥的肩宽,常被出其不意拥住的娇躯,清楚记忆着那魁梧的身量,这把刀比起他宽阔的肩,只怕是短了些
就在这时,蓝义阳从她身边穿过,往餐桌走去。
抓紧机会,不要犹豫!
乔莲抄起西瓜刀,就往他肩后劈过去--我量!
蓝义阳学过武,直觉比任何人敏锐,刀风才起,他一个箭步旋开,反身扣住。
锵!乔莲吓回神,西瓜刀惊险万分地掉在地上,所幸两个人的脚趾头安然健在。
一瞬间,客厅、饭厅、厨房,整个开放式空间陷入死寂状态。
西瓜刀在地上,泛着森森冷光。
蓝义阳放开她的手,目光从她的双眼移到地上的刀,再从地上的刀移回她脸上。
她在做什么?乔莲羞愤得想自杀。
那是刀,那是把刀啊?她居然顺手拿着,挥向大哥?
她迅速收回目光,却仍在剎那间,看到大哥眼中的诧异。
蓝妈妈先回过神。“乔莲,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拿刀在义阳头上挥舞?”
蓝爸爸也震惊不已。“你是不是对乔莲做了什么,让她想杀了你以示清白?”
“大哥会对小莲做出什么事?”蓝惟欢好奇地问。“为什么要以示清白?”她向来不太了解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
她一开口,让蓝家夫妇白了脸。
“没、没什么”乔莲迅速摇手否认,慌得像什么秘密被揭穿了似的。
“乔莲只是一时手滑,没事,都过来吃饭。”
蓝义阳大手一挥,所有蓝家人的脚步都往餐桌移动。没办法,他的气势已经压倒一家之主,是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大家都会不自觉地听从他的指令。
乔莲弯下腰,捡起西瓜刀,蓝妈妈在桌边喊。
“过来吃饭,西瓜别切啦,一天不吃水果又不会死!”她说着,看看儿子的俊颜,再想想那把西瓜刀,还有那红红的西瓜汁
莫非老公猜得对,儿子真的对乔莲做了“什么”?
唉,真要这样,日后故人相逢,她该怎么跟人家的爹娘交代才好----
饭后,蓝义阳下楼继续坐镇蓝狮,蓝爸爸去散步,蓝惟欢回房间看书,流理台前,只剩下蓝妈妈与乔莲娘儿俩。
乔莲洗碗,蓝妈妈在旁边擦碗,不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是儿子的心头肉,凡事当然都会护着她啦,不过那句“手滑”也太离谱了,哪有人放着好好的大圆西瓜不切“手滑”到别人的脑袋瓜去作怪?
“到底怎么回事?”蓝妈妈按捺不住,还是问了。
乔莲心虚地咬了咬下唇,老实说了。
“没有啦,楼下健身俱乐部有个女会员想织毛衣给大哥,托我量身。”
“那就量啊,义阳对你还不够百依百顺吗?”
大哥什么时候对她百依百顺过了?是她对他百依百顺才对吧?
她垮下脸。“大哥说不准。”
蓝妈妈耸耸肩。“那也没办法,他脾气拗,说话准算数。”
“妈,你去帮我量。”她哀求着,不惜作弊。
蓝妈妈抖了抖。“不不不,我才不去惹他生气。”
她早已体悟到,人生最窝囊的事,莫过于生个悍儿来克一家老小。
“不如你去推辞人家,还比较快。”
不,不能推辞,要是推辞,她就失去知道自己身世的机会了
“不行啦。”她低下头,把手中的瓷碗冲干净。“再说,我我也做不到。”
因为她不会sayno!
她的个性温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人家,就算勉为其难开口说不,只要人家软硬兼施,声音再大一点儿,她的胆子就又缩回去了。
孬种!连她都嫌弃自己。
“那个小姐看起来好像很凶。”她嘟嘟嚷嚷,希望妈妈帮她想办法。
“这样吧,你去拿件义阳的长袖衬衫,量一下大概的尺寸就好了。”
她眼睛一亮。
这倒是个好方法,不必在大哥身后扮背后灵,又摔又扑又跌的,也不必拿着西瓜刀在他后头乱舞,轻轻松松,就可以达到目标。
她加快手中的动作,迅速把碗洗完。
“谢谢妈,我这就去量。”
她一阵风似的卷进大哥的房间,走进更衣室,抽了件长袖衬衫,正要踏出更衣室,溜回自己房里去,就听到外头卧房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
她全身一僵。不怕不怕,搞不好是妈妈进来帮她的忙。
她把衬衫抱在胸前,听到心口扑通扑通,剧烈跃动。
“妈?”她蚊子似的低声叫。
下一秒,蓝义阳长长的影子就随着脚步,逐渐笼罩她全身。
她抬头看上去,大哥的表情带着不悦。
哎呀,怎么这么倒楣!她的卧房不过就在隔壁,溜回去用不到三秒的时间,大哥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莫非他早就猜到她的盘算?
她一吓,脸都白了。
“你拿我的衬衫做什么?”他冷声问。
做什么呢?她用力转动脑袋,想啊想。
啊,有了!这种状况,爱情里有数!女主角有时会窃占男主角的衣服,多半是大衣“赃”回家当棉被盖。
“我我我、我最近会作恶梦,想来拿件大哥的衣服抱着睡,比较安心。”说着,她示范性地把衬衫靠在小脸上摩挲,深深吸一口气。
不对,这衣服闻起来,怎么一点都不像大哥身上的味道,那种温暖、有着淡淡体味与烟味,闻起来舒爽清冽的味道
看到她猫咪似的动作,他的眸心擦过一道光亮。
他莫测高深地看着她。“是因为有我的味道,才有安全感?”
“对对啊。”她更用力吸嗅两下,还是只闻到淡淡的香味,但为了把衣服带走,只好硬着头皮点头了。
他微微一笑。
那笑别有深意,让乔莲开始紧张了。
“你手上那件是刚洗好的,除了柔软精之外,没有我的味道。”
他笑着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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