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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毅背起赵雅儿,两人一前一后地逃出了国舅府,他们两人的轻功都不错,但身后的追兵却仍是穷追不舍。
独孤毅一看追兵越来越多,便道:“我们上屋檐吧!这批侍卫没几个有高来高去的本事。”
两人纷纷跃上屋檐,身后的箭羽破空声更加密集,侍卫长一看追赶不及又担心敌人在暗处埋伏,竟不顾赵雅儿的安全下令放箭,霎时上百枝羽箭齐发,全朝着三人的背部射了过去。
沈纤纤迅速抽出暗藏在腰带上的软剑挡去了大半,剩下来的已伤不了他们了,她武功虽不弱,却极少与人动武,腰间软剑更鲜少出手,这一回能挡下漫天箭雨,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独孤毅赞许地对她笑了笑,她的武艺好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功夫不错,看起来你挺有当夜贼的本事。”
“是啊!我正等着取代你夜枭呢!沈纤纤不禁也得意了起来。
独孤毅笑了笑道:“喜欢我就让给你,我巴不得能休息呢!”
与其让她莽撞地在外头乱闯,不如把她带在身边,能够多个帮手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
独孤毅微微地闪了神,差点没躲过疾射过来的飞箭。
“小心!”
沈纤纤本以为他能轻易地躲过,后来又看见他竟然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连忙帮他挡了下来,身上也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竟然差点被射中!
“别分神!他们就快追上来了。”
什么呀?
他答非所问的回答惹得她大皱眉头,她相信他的失常是有原因的,不过这可不是能追问的时机。
几枝羽箭惊险地从他们的身旁擦掠而过,不过侍卫倒真是没有能追上屋檐,他们翻过一栋又一栋的屋瓦,侍卫们只能辛苦地在地上追逐,射出的羽箭也没能拦得下人,追逐的脚步越离越远,等到他们逃至城郊,追兵早已不见踪影了。
“看样子我们已经甩掉追兵了。”
不一会儿,藏身的破庙已在眼前,独孤毅这才放慢了脚步,这时破庙里窜出一名蒙面男子,一看见跟在他身后的沈纤纤不禁愣了一下;两眼露出了警戒。
“她是谁?”蒙面男子问道。
“她叫幻月,是来帮忙的。”
独孤毅解释了沈纤纤的立场,顺手再把伏在他背上,已经呈半昏迷状态的赵雅儿推到他的怀里。
帮忙?
蒙面男子接过了赵雅儿,却仍是神色不豫地瞪着地。“你确定她是可以信任的吗?”
独孤毅微微一笑“我确定。”
蒙面男子狐疑地瞪着地“你可别胡来!”他又看了沈纤纤一眼问道:“她受伤了吗?”
受伤?
独孤毅一惊,回头看见她站得直挺挺,半点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倒是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浸湿了大半,他松了口气,微笑才要浮现,却立即强凝在唇角。
浸湿她衣裳的不是汗是血,她伤在左肩,肩胛上还插着箭矢,黑色的衣料吸饱了鲜血,顺着她纤白的指尖滴落在脚边的草地上。
“幻月!”
下一瞬间独孤毅发现自己已经接住她虚软的身子,她的鲜血沾染了他一身,巨大的恐惧涌了上来,他竟慌得差点站不住脚。
她受伤了!他竟让她受伤了,还连她受了伤都不知道。
独孤毅浑身发冷地抱着她,脑袋一片空茫。
“愣在这里做什么?”蒙面男子受不了地翻着白眼“先把她带进去疗伤啊!”一句话提醒了独孤毅,他这才赶忙抱起比纤纤奔进破庙。
蒙面男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的背影。这人是怎么回事?这样子的夜枭如何能活到现在?
是人在动了心、动了情之后,脑子就不中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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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看着那张平凡陌生的脸孔,独孤毅简直吓坏了。
难道他错了?幻月竟不是沈纤纤?那她是谁?她是他
他一直以为幻月便是沈纤纤,是那个初次见面便难以忘怀,留给他莫名悸动的女孩,他以为他的妻子是无与伦比,他以为沈纤纤终将与他飞跃在夜空中
所以他毫无保留地付出感情,如今
沈纤纤仍是他胆小如鼠又弱不禁风的妻子,而他所倾心的幻月却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子!
天!他爱的,竟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女人,那他所爱的,究竟是哪一个?是那个体弱多病却清艳绝伦的沈纤纤?还是眼前这个容貌平庸却有着过人胆识的幻月?
“怎么回事?”蒙面男子一踏入密室,就看到他慌乱失措的模样,不觉也紧张起来了。
“我我认错人了!”独孤毅失神地低喃。
“认错人?”
“我以为我爱的是她,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我所爱上的是哪个女人了。”他将她的面罩套了回去,心里是一团乱。
蒙面男子瞟了他一眼道:“你可别玩女人玩出问题来。”
“我没打算玩弄她!我是”他颓丧地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只是当我毫无保留地放下感情时”
“怎么?”蒙面男子皱了皱眉“难道你搞错对象?”
独孤毅干笑了几声,蒙面男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胡涂!”真的还假的?有人会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搞不清楚?
独孤毅苦笑了下“现在我已经搞不清楚我所爱的是哪个女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与她保持距离,别让你越来越复杂的感情问题,误了大事。”蒙面男子深沉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沈纤纤。
独孤毅心头一凛,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沈纤纤动了动手臂,预期中的痛楚随之袭来。
“痛”
她痛皱了双眉,肩上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疼痛却仍未消失。
“别逞强!你的伤还没全好。”独孤毅一手端着葯碗,不悦地扶住她没受伤的肩膀“去床上躺着。”
“我已经躺够了!”她抗议着,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连躺了好几天,她已经快发霉了。
“还会疼不是吗?”他将手里的葯碗塞入她的手里。“逞强只会让你的伤势更加难以痊愈。”
沈纤纤不肯妥协地瞪着他“我的伤早好了,只不过伤口偶尔还会有些疼痛,你不要小题大作了。”
独孤毅两眼一瞪“你是要我把你绑起来才会乖乖听话吗?”他粗声道:“喝葯!然后上床休息!”
沈纤纤生气地嚷着:“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她火大地将手里的葯碗推了回去,黝黑的汤葯洒了出来,泼湿了他的黑色劲装。“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说好了就是好了,轮得到你说话吗?
“我不讲理?”独孤毅不怒反笑“我还可以更不讲理。”
他恶劣地伸手在她的伤口上一压,火焚似的痛楚立即爆发了出来。
“哇,你你做什么?”她疼得头昏眼花,手脚一阵虚软跌入他的怀里。
“这叫伤好了?”他危险地紧盯着她“我看你根本是坏了脑子。”
她气恼但虚弱地瞪了他一眼“你根本是存心加重我的伤势!”-
沈纤纤气死他的恶劣,竟然故意痛压她的伤口,让她痛得无法抵抗,再顺理成章地吃她豆腐,然而最教她羞愧难当的,是明知他意图不轨,她竟然一点挣扎的意图也没有,当她的背部一贴上他宽厚的胸膛,她差点舒服地往他怀里钻。
“我是在阻止你继续糟蹋你的身体。”粗壮的手臂在她纤细的腰间缩紧,愉快地感受怀里的软玉温香,不悦的语气也显得缓和多了。“喝完了葯,上床去休息吧!”
“不要!”沈纤纤气得把头一扭,却扯痛了伤口,她闷哼了一声,立即紧紧咬住下唇。
“倔强!”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脾气暴躁的小猫“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来!把葯喝了吧!”
奇迹似的,她满腹的委屈都得到了安抚,她低下头,挣扎在妥协与反抗之中,手却顺从地接过葯碗。
“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需要一直躺着休息,而且”她低下头,黝黑的葯汁映出她不豫的眼瞳“我已经躺得太久了”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僵硬了。
独孤毅轻笑了一声,揉揉她的发顶,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道:“听话!喝完了葯,我就带你出去透透气。”
“别把我当孩子!”沈纤纤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但仍是乖乖地喝下苦涩的葯汤。
“你当然不是孩子!”他坏坏地垂下眼睛,他的角度刚好能够从她敞开的领口看见一抹诱人的酥白。
“不过我还真希望你是个孩子,这样”他低下头,鼻尖轻轻地磨蹭着她耳后细致的肌肤“我就可以好好地宠你了。”
错综复杂的情感虽已让他分不清他的选择,但他知道自己无法轻易地放她离开,他不想放开她。
他缩紧臂弯,让她柔软的身子毫无空隙地紧贴着他的身体,用他炽热的体温熨烫着她,他的唇靠在她贝壳般的耳畔,闻嗅着她身上自然的清香,像是初晨绽放的莲花,冰凉柔软的耳垂像是刚披露珠洗涤过,带着润洁的光泽散发着迷人的诱惑。
此时此刻,他忘了沈纤纤,忘了独孤毅,他已忘了所有,只记得他怀里的这个女人
“你你别这样”
沈纤纤咬着唇,几乎要忍不住臣服地呻吟,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根,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窜入她的心底,他们的身体是贴得那么近,他温热的胸膛熨烫着她的背,他有力、沉稳的心跳从背后传到她的体内,直接地撞击着她的心脏,干扰了她原有的心跳频率,渐渐地,两人的心跳频率越来越接近,越来越一致像是许久之前被拆散的一颗心,曾经中断的频率,如今终于找到相属的律动。
“我葯喝完了,你快放手!”
她忽然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打断了两人心跳一致的律动,独孤毅站直了身体,阴暗的眼眸带着责备的意味。
“你在逃避!为什么?你眼底隐藏着许多的秘密。”他轻轻地抚过她眼下的阴影“你在害怕什么?”
“别这样!”她将手里的葯碗塞入他的手中,往后了一步。
独孤毅双眉一皱,上前逼近了一步,沈纤纤连忙又退开了好几步。
“你说我喝完了葯,就让我出去的。”她警戒地望着他。
独孤毅的眼睛不悦地瞪了起来。
她忍不住浑身一震,又退了一步,紧张地说道:
“我现在喝完了,你不可以食言!”
独孤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沉地说道:“我不会食言,”他率性地丢开手里的葯碗,眼底闪烁着明亮的星光“事实上,我正等着带你出去。”
啊?沈纤纤瞠大了眼睛,一时竟怀疑她是听错了。
“你是说我可以出去了?”她再次地求证。
“嗯。”独孤毅微微一笑,闪亮的眼神相当地不怀好意。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走吧!我哇”
他温热的气息直扑了过来,接着天地一阵旋转,沈纤纤发现她已落入他的怀抱里。
独孤毅毫无预警地抱起她“来!我带你出去透透气。”他邪气地笑着。
“你你放开我”她惊慌地叫道:“我自己可以走。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他不容拒绝地说道,抱着她一路走出藏身的密室。
“我是伤在肩膀,又不是脚。”她快要尖叫出来了。这人是蛮子啊!
“再啰嗦就哪儿也别去了!”他凶恶地恐吓,她悻悻然地闭上嘴。
这家伙!谤本是存心占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