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里奶气的小嗓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谢崇宁有些不适的偏了偏头,对穆谣的话没有任何反应。</p>
沈眉目光掠过两个凑得极近的小辈,转头对着汝阳夫人微微一笑道:“五十杖对一个孩子来说着实有些苛刻了,但是又不能不罚,不若便杖责二十,既是略作惩戒,叫他长长记性,也算是对宣儿有个交代,你看如何?”</p>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若是还坚持下去没得叫人说她跟个孩子过不去,汝阳夫人权衡了一番便也答应下来,左不过日后再好生收拾那小子便是!</p>
“好,姐姐既然都这般说了,妹妹再不答应可不就显得心胸狭隘,二十杖便二十杖,现在便行刑吧。”汝阳夫人一扭腰坐了回去,微笑着看向谢崇宁。</p>
“不行!”</p>
穆谣没想到最后竟然就达成了个这么坑的协议!</p>
“你还想如何?崇宁犯了错难不成还真就一点惩罚不受吗?!”穆贺云头疼无比,索性直接对下人吩咐道:“来人,将宁少爷带下去杖二十!”</p>
“谁敢!”穆谣恼了,对着准备动手的两个仆役大喊,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一副谁敢上来就咬谁的模样。</p>
两个仆役为难的看向穆贺云。</p>
“放肆!”穆贺云指着穆谣怒喝,“莫要仗着疼爱便不知礼数!谁教你的胡搅蛮缠?自小教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p>
穆谣咬着唇就抱着谢崇宁不吭声,但是那仆役但凡敢伸手,立刻张嘴便欲咬,那护犊子的小模样看的穆贺云又气又急。</p>
“谣儿,莫要胡闹了。”沈眉上前拉着穆谣意图将她拽开。</p>
“娘!宁哥哥如何受得住那二十杖!”穆谣死死抱着谢崇宁死活不撒手。</p>
汝阳夫人看着穆谣冷笑,“看来小谣儿是不赞同了。”</p>
“松开。”</p>
嘶哑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伴随着一股沉冷的气息拂过,穆谣身子微僵,下意识抬头就对上那双漆黑暗沉的双眸。</p>
“你……”</p>
“松开。”谢崇宁一眨不眨的看着胸前的穆谣,青白唇瓣微动,又重复了一遍。</p>
穆谣愣然,下意识的松开手。</p>
这等机会穆贺云怎会放过,当即一声令下,“带走!”</p>
“哎!不是!我不……”穆谣这下反应过来了,正打算重新将人抱住,结果那两个仆役反应更快,直接便将人给架起往外拖。</p>
沈眉眼疾手快直接将穆谣给揽到怀里,看着穆谣挣扎不休的模样蹙眉低声道:“那两人下手自有分寸,你莫要再闹了,非得叫你三婶将祖母请来你才肯罢休吗?”</p>
“可是!可是他!”穆谣急的快哭了,隔着一道门帘她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但是声声入耳的杖击之音却无孔不入,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她的心上,减少着她的寿命!</p>
汝阳夫人揽着穆良宣笑的温柔,还时不时往穆良宣小胖子嘴里喂上些许糕点,好一副惬意模样,便是其余人等也都是满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喝茶的喝茶,交谈的交谈,全然没有一个人在意门外正在受杖刑的那个孩子是否受得住!</p>
“娘!你放开我!”</p>
穆贺云实在受不了她此刻的胡闹,直接皱眉道:“夫人,将谣儿带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p>
沈眉抱着穆谣对在场众人露出一个歉然的笑容,临走之时看了眼穆贺云,略一颔首后便拉着穆谣向外走,身旁四个丫鬟将穆谣团团围住,根本没给她任何机会。</p>
门帘被掀开,外头飘着鹅毛般的大雪,穆谣一眼便见着了趴在长凳上的谢崇云,两手死死抓着木凳边缘,长发散乱看不清神情,但是却有血迹顺着长凳点点滴滴落入雪地之中,猩红仿若红梅盛开。</p>
足有尺粗的木棍被两名仆役拿在手中,一下接一下的重重打在谢崇宁身上,光是看着便觉得钻心的痛,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p>
身上灰色的布料已经逐渐被血色渗透,在这漫天大雪之中格外刺目。</p>
穆谣看的整个心肝都在颤,喉头发紧,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若干年后侯府被抄家灭祖的景象。</p>
沈眉见穆谣一瞬不瞬盯着谢崇宁看,轻叹一声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别看了,走吧。”</p>
穆谣僵硬的被她拉着往院外走,堪堪走到院门口时猛地挣脱开沈眉拉着她的手,用尽所有力气向着谢崇宁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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