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挤!用力地挤!
再挤再挤挤挤!
糟,卡住,不能吸气了就算我头大,也不能气绝在这里啊!拜托,谁来救救命,我快要死在这里啦,谁来拖出我的头呀对对,就是这样拖出去,拜托,用力点,我要是卡死在这里,还要重新投胎一次,很辛苦的喂喂,哎呀,好痛,痛痛痛,轻点轻点
“出来了!出来了!夫人,顺利出来啦!”
呼,呼呼差点当场憋死在里头。天啊,这外头怎么这么冷?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又是个带把子的呢!”
带把子?那是什么?不管了,我好冷啊,能不能先拿点东西包住我可怜幼小的身躯?我坑诔死了!
“好可爱呢,夫人,你瞧,他为了引夫人的注意,还故意抖来抖去呢!”
这是哪里来的产婆?我抖,是因为我好冷!你们是没有生过小孩吗?
“哈”宏亮的笑声响透屋子。
忽地,笑声止住得很不自然“这孩子怎么不哭呢?”男人的声音迟疑紧张起来。
“这这,他哥哥刚出娘胎时,哭得可响亮了,这婴儿是怎么了?”产婆叫嚷着。
扮哥?我在人间的大哥吗?那引魂使者不是说这邵老爷命中注定只有一对双胞女儿吗?哪儿来的兄长啊!好痛!谁打我的屁股?
“快哭啊,孩子!”
哭?我乃堂堂掌管人间兰花生命周期的天之花神,在人间落了泪,必会被手下花精耻笑,将来我如何立足于天上?我不哭,说不哭就是不哭!
“再打用力点!再用力点!哎呀,这小小的屁股都让我给打红,还不哭,总不能真让我拿烙铁烧他吧!”
“哇哇哇!”能屈能伸,正是我适应人间的第一步。
“老爷、夫人,小少爷总算哭了。哭了就没事、哭了就没事!”
小少爷?是是指我吗?不是说好我投胎当女人的吗?
“这小子,才出生就把我们吓坏了,将来还不知道会带给咱们多少麻烦呢。”
咦?我真是男的?而刚才抢先一步,在肚子里送我一脚飞踢,先我出生的那颗灵石却是女儿身?
在人间,男女诸多不便,就算是姐弟吧,只怕长大之后也不能时时跟着她;万一她哪天又去当石头人了,我不是又要投胎一回重受人间罪了吗?我心里微恼,不由得暗暗骂起那个迷糊到底的引魂使者。
“恭喜老爷、夫人,一举得双生子,瞧这两个小少爷一脸福相,将来一定是非福即贵,为邵家光宗耀袒,哎呀,这二少爷好可爱,又故意引老爷、夫人的注意了,无牙小嘴张这么大,要是吞进什么脏东西那可不好了呢。”
等一等!我没有听错吧?双生子?你是说,不但我投胎为男身,连那块飞踹我一脚的灵石也投胎为男?
姐妹变兄弟?这乌龙也搞得太大了吧?引魂使者,你在搞什么啊喂喂,请你把塞进我嘴里的手指头移开好吗?就算我嘴巴大,也不能任你这样玩啊!
“是什么味道?老爷、夫人,好浓的香气哪是花香?咦?开花了?是兰花开了!真怪,刚才门窗明明是关上的,花香味是怎么传进来的?难道难道是贺喜两位小鲍子才突然盛开的吗?两位小鲍子将来必定不同凡响,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产婆,你的嘴真甜,不过能不能麻烦你稍微闭嘴一下,我需要好好地思考一番。明明是姐妹的,为什么突然间姐妹变兄弟了?真是引魂使者摆乌龙,还是有哪个神在偷偷玩我?又为什么要玩我?我与其他花神并无交集之处,为什么要耍阴招整我?
太多的为什么,让我一想到就头痛。算了,再想为什么也是多余的,木已成舟,刚才从娘胎钻出来让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差点生死一瞬间上嗝屁见西天,现在先让我睡了吧,睡觉最重要,养颜美容又可以不用烦恼,至于其它的迟早我会醒来,等醒了再说吧!
“咦,二少少爷的头垂下来了!没气了吗?咦?咦?啊,是睡着了。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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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刺眼的亮光让我短暂地失去视力。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努力适应外头大亮的阳光。
是天亮了吧?肚子有点饿了,怎么没有人呢?我那个人间的娘呢?看样子,我好像是躺在床上吧?四肢好像不能随便移动,想是被紧紧地包住了,这也好,虽然是大白天的,这人间的冬天还真难熬,咦?好像有股奇异的视线在偷窥我?
谁在偷窥我这个将来世问绝美的美男子?
我慢慢地、努力地、近乎奇迹地把这颗大头转向右边那股视线的来源。
视线的起源点来自于同躺在一张床的婴儿。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我。
是灵石兄长吧?
他的头秃秃的,细长的眼线间透着分明的黑瞳,圆圆白白的小脸看起来挺有模有样的;虽然全身包在锦布里,倒也不难看出将来会是一个美男子。
我自然也是不逊于他的,各家花神虽在天上被一视同仁,但兰花在人间却有“天下第一香”的封号,更有极为贴切的四清之说;我在天上已是无与伦比的脱俗容貌了,下凡之后只怕世上再难有胜过我貌之人。兄长,真不好意思啊,人比人气死人,何况你这颗石头怎能跟神比?
所以,我才选择投胎当女子啊。在人间当女子,足不出户,到了十岁早夭回天上,不算红颜祸水、也不用嫁人,我只管在闺房之中睡大觉,不搅乱人间的行进我一切都想得妥当了,到底是哪个家伙在玩我?要我成天追着那个石头兄长跑吗?
“哎啊,这两个小家伙醒来了呢。”
闻言,我的眼珠子不由得循声转去,瞧见一张大丑脸正贴近我的大头,我吓了一大跳,屏住呼吸。
“二少爷,你的无牙小嘴又张大起来,是不是肚子饿了?”
说话的是一名小丫鬓,看起来很亲切,但是能不能请你将你的脸稍微移开一点?不是我故意要排斥你,但我是一名高贵的花神,是集天下百花蕴养出来最美的花神,在我手底下的花精花妖,随便抓一个也比你好看多了。对不起,我的眼睛一向只能看美的事物,麻烦你离远一点,省得伤眼对对,再远一点,去吓那颗灵石,别来吓我。
那小丫鬓惊叹地抱起那个灵石兄长,又很惊叹地看着那张婴儿脸。
“夫人,你瞧,好俊的小少爷呢,将来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小姐呢!”
夫人?我那个人间娘亲也来了?正好,我肚子好饿。我努力地让我的脸慢慢地、再度近乎奇迹地转回去,瞧见一名还算是有点姿色的妇人接过我的兄长。
“我瞧,开春这孩子现下就先迷了你这小丫头吧。”中年妇人温娴地笑说,目不转睛地看着灵石兄长。
原来,他已取名叫开春了啊那我呢?喂喂,娘啊,麻烦注意一下我,好吗?
小丫环红着脸,说道:“我可是头一遭见过这么好看的婴儿呢。”
你把脸转过来,就会见到世上最好看的婴儿,而且保证空前绝后!
“这倒是。梅儿,你说这孩子是像他爹,还是像我呢?”
“这”“你有话就直说,不打紧的。”
“夫人跟老爷都是相貌好看的人,可是我瞧开春少爷长得一点也不像老爷或夫人,比起老爷和夫人好看很多呢。”
我比开春更好看,只要你肯把头转过来!不过我想了一下,你还是不要把你那张丑颜面对我好了,省得伤眼。我的娘啊,我肚子饿,能不能把这小子先放下来喂我?
我的娘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忧。“你这话说得倒是挺直的,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是愈看愈不像我跟他爹,就连兰草”话说到一半,就将目光斜斜落在我的身上。
我叫兰草?
也可以啦,人世间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太过重视,只是徒惹烦恼跟计较。
小丫环有些局促不安地瞄我一眼,小声说道:
“其实兰草少爷也不算丑”
丑?我呆了一下。我当然不丑!
“兰草这孩子,也是一点都不像我跟他爹”
这是当然!我贵为兰花之神,自然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可相较的,不过我倒也不会嫌弃你们我的娘啊,我真的很饿了,你到底打不打算喂我?
“夫人,快别这么说!您想想,兰草少爷虽不比开春少爷,但好歹也是四肢健全,没什么大问题啊。总比隔壁罗家的小女婴,一出生连哭也不会,原以为她熬不过天亮,可是你瞧,现在她活下来了,却好像只有空壳子,连动都不动呢!”
我终于被抱起来了,是被这个叫梅儿的小丫环。我心里隐隐觉得有异,却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她拿我与一个要死不死的女婴做比较,未免失了公平。
“咦?是谁把这块小石头塞进兰草少爷的手里的?这么过分!”
别抢!这是我的宝贝石头呀!它是我的枕头,是我特地从天上一块带来的!
“当真有石头呢!”我那个没良心的娘仍抱着开春,眼光往我手里看来。
“好过分哪,是谁拿石头欺负兰草少爷的?”梅儿红了眼,好像认定了是谁要欺负我。
娘亲啊,你怎么也不说点话?虽然你对我来说,只算是让我方便投胎的管道,但好歹也是我人间的娘,生我时怎会不知我是带着这块小石头一起出生的?咦?娘,你怎么也红着眼?
等等!我的石头我抵不过这丑女人的力气,她抢过小石头,快步往门外用力抛出去!
我的石头啊,我的宝贝啊“兰草少爷在挣扎呢。夫人,你想他是不是饿啦?”
“也是,也该是饿了。”我娘放下开春,伸手抱我。
这才对,先喂饱我再思打算突然间,一股震耳欲聋的哭声差点让我失去听力,我定睛一看,瞧见我那个人间哥哥哭得惨。为什么?
“夫人,开春少爷也饿了吧。”梅儿心疼地喊道。
我眼睁睁地看着抱向我的那双手迅速收回去,重新抱起开春。
是我先喊饿的吧?那小子跟我抢什么?
“乖乖,不哭不哭,娘马上喂你,乖,开春不哭。”
我瞠目瞪着她喂起开春。难道在人间先哭先赢?身为天上花神的我,断然是做不出这种可笑至极的行为,可是可是我肚皮在叫啊,没有人听见吗?我已经饿到快昏过去了啊!
在天上,我从未如此被忽略过,心里虽恼,却也喊不出话来抗议。
“哇”我试着小小叫了一声,没有人注意到,我稍微放大叫:“哇哇哇哇哇”“兰草少爷,别哭、别哭了,马上就轮到你了。”梅儿哄着,眼睛却停留在开春的小脸上。
我想,我真的是彻底被忽略了,这中间到底是哪儿出错了?我呆呆地看着我那个没有眼光的娘亲疼爱地抚摩着开春那颗秃秃的头顶,他细长的美目突然望向我,眼睛眨了眨,我彷佛看见他诡异地笑了起来?
是我看错了吧?
他的嘴巳忽地离开食物之源,朝我露出无牙小嘴。他在笑?对着我笑?为什么?讨好我?
“开春少爷喝饱了吗?那可以换兰草”梅儿话还没有说完,开春马上嘟嘴继续吸着母奶。“原来还没有吃饱啊,那兰草少爷再等等喔。”
再等等,只怕就没有我的份儿了!开春的视线仍然落在我身上,好像有几分得意得意?为什么?
为什么他对我有敌意?为什么一来人间,一向在天上众所注目的我会遭到彻底地忽视?为什么天啊,为什么我一来人间,就有无数的问号在我脑袋里打转,转得我头昏脑胀,差点缺氧
“哎啊,兰草少爷的头怎么突然垂下去了?我明白了,他又睡着了,真的睡着了呢。这小小少爷好会睡啊,夫人。”
梅儿,你人不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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