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锁定为刘黑狗。其他人所以很不怕自己,完全是刘黑狗撑腰。刘黑狗和自己打过几架,互有胜负。这次要好好想想,把刘黑狗的水汽拔掉。
黄二不动声色,悄悄地注意着刘黑狗的行踪。机会终于来了,这天,刘黑狗一人上山砍柴,背着柴往回走。黄二埋伏在砍柴人经常休息的地方,当刘黑狗刚刚歇下,黄二照着刘黑狗的肚子就是一棒,刘黑狗妈哟一声,抱着肚子直在地上滚。
“你这个杂种,还敢不敢拉连人投老子的票,整老子的难瞧?”
“你这个狗日的,是我拉连他们投你的票,不过你爹没想整你的难瞧。”
“不想整难瞧为什么要投我的票?”
“个个组路都通到山里地里,我们家家都是人背马驮,组长当了八九个,球名堂也没有整出来。你打架猴算什么本事,我们只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整通路。只会打架,算个球。”
“你们不要小看老子。”
“路整通,你爹就不小看你,路整不通,你永远算个球。”刘黑狗受了重伤,还是把满腔怒火大声地发出来。
“你看着,老子整给你瞧瞧。”
黄二把刘黑狗背回家里就跑了,刘家的人听说黄二打伤刘黑狗,纷纷操刀拿棒,冲到黄二家。黄二早跑出去躲藏起来,黄二家的锅碗瓢盆坛坛罐罐成了刘家人泄愤的对象,噼哩啪啦倾刻砸为破烂。罢了,众人才把刘黑狗送到杨柳镇医院医治,刘黑狗的肋骨断了三根。
刘黑狗还躺在医院里,刘家的人准备告黄二。刘黑狗说:“算了,告了这冤仇就更深了,村间邻舍,要紧要忙还得喊喊,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打去打来也不是长法,让别处人都笑掉大牙了。这组长他不当就算,咱们另选。”杨支书和陈主任来看刘黑狗,刘黑狗把自己的想法也如是说。
听说刘家不告自己,黄二心里直犯嘀咕:这狗日的刘黑狗咋不告我,他和我历来是死对头,他不会这样好,他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不过老子也不能让这些杂毛儿子小瞧,等老子把路整通给他们看看,谁敢小瞧我。
黄二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黄二找到杨支书和陈主任,说他要当组长。
杨陈二位很纳闷问:“当时选你当你不当,为何现在又要当?”
“老子不是弱智儿童,整点路,老子能整通,难不倒我。”
“等着征求一下群众的意见,我们不敢表态。”
刘黑狗出院了,杨支书和陈主任又召开芝麻组的户代表会,征求大家的意见。黄二表了自己的决心。
有的人说;“这个狗日的,不能让他当了,否则芝麻组永无宁日。”
刘黑狗说:“既然黄二愿意当,有决心把路整通,还是让他当,一年之内路整不通,再把他罢免了也不迟。”多数人同意刘黑狗的意见,于是正式确定黄二为芝麻组的第十任组长。
黄二请来杨柳镇公路管理所的人,设计了修路的路线。黄二又找县交通局长要钱,黄二要两万,交通局长只给两千,黄二不干。连续几天,交通局一开门,黄二就去坐在交通局办公室里,说:“不给两万老子就不走,哪个会把我的球咬掉。”交通局长没办法,答应给芝麻组一万五,才把黄二打发走。
换了十个组长,芝麻组的公路动工了。公路从朱七家地里通过,那本是块乱石窝地,也不长多少庄稼,黄二说占着地的路修通后调补,朱七就是不让公路从他地里修。炸石头的炸药已经安好,朱七跑去睡在那个石头上说:“哪个我儿子要炸就来炸。”爆破员见了这阵势,没敢点火。
黄二冲过去大骂:“你这个狗jī巴日的,让你爹来炸死你,埋在路下作为铺路石。”说完点着导火线,喊着其他人一起跑开。
朱七听见响声,翻身一看,导火线哧哧直冒烟,吓得赶紧就跑。嘭的一声巨响,石块乱飞,只听见几声凄励的惨叫,人们赶紧跑过去看,飞石击中狗头,死了,朱七家那条狗总是跟着他。朱七吓得直冒冷汗,其他人也吓得直冒冷汗。尽管只是炸死一条狗,这件事还是惊动了村镇,主管工业的副镇长和派出所长亲自坐阵,维持秩序和监督安全。
炸死一条狗的代价,芝麻组的公路终于修通了,不仅通到组里,还通到地里。直到现在,芝麻组的称呼没变,黄二的称呼没变,职务没变,芝麻组的人变得安居乐业不再打斗,生活变得好起来,二龙抢宝变成二龙戏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