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病

p; “那是一段安逸又短暂的婚后时光，很快，清儿给我诞下一个小女婴，便是小若儿了……”</p>

    随即，狄青阳脸上渐现痛苦之意，太阳穴上也有青筋暴起。</p>

    “十三年前，那邪人不知从何知道我的行踪。趁……趁我前去沧澜剑宗商议来年的剑锋试炼时，屠杀血洗了整个小山村，清儿惨……惨死，小若儿不知所踪，那邪人还给我留了纸条……”</p>

    狄青阳停顿了片刻，好不容易忍住怒意，才继续往下说道。</p>

    “我依纸条上的地点前去相见，那邪人竟然敢如期赴约，并承认一切都是他亲手所以为。还说我若想再见到女儿，便只有杀死他……”</p>

    “那时我悲愤交加，怒意难抑，明知道邪人的举动很异常，还是咬牙悍然出手……”</p>

    “那邪人不堪一击，却在临死之际又残忍又得意地长笑，说我杀了他，便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我……我不明所以，去到他身后的山洞，看到堪堪一岁的小若儿……”</p>

    狄青阳咬牙切齿，面容涌上怒气。</p>

    “小若儿她浑身大冒黑气，小脸痛苦拧着，凄惨地哇哇大哭，瞳孔泛黑，竟然是被炼制成了人傀。我仰面长啸，状若癫狂，才明白……”</p>

    “……明白那邪人的意思，乾天阁是最后一个会人傀炼制的宗门，他是乾天阁最后一个懂人傀炼制的余孽，我杀了他，就是断绝了小若儿的生路，只能眼睁睁看她如此成长，在折磨中走到尽头，再……再自虐自尽而亡。”</p>

    狄青阳扶着一把椅子坐下，低垂着头。</p>

    “我不信邪，不信天大地大，就没用人能治好小若儿。那时她还太小，我不方便带着它四处险，也不放心交给不熟悉的人，便把小若儿放在剑院门口……”</p>

    “没想到十三年来，整整十三年啊，我遍访天下，竟……竟是连一点希望都没给我，老天好狠的心呐。”</p>

    狄青阳良久不言，心绪难定，仿佛又重回到那一刻，带着和邪人对峙时的冲天愤怒。</p>

    鹿开也是默然无语。</p>

    听狄青阳至情至性的讲诉，仿佛也能体会到他的悔恨，痛苦，自责和无助。</p>

    十三年始终如是……</p>

    鹿开高声道：“师父，我向来诚实守信，说过会救小师妹，便说到做到。”</p>

    狄青阳回过神来，缓缓平复下心绪。</p>

    “那你为何要假冒天罗弟子？”</p>

    鹿开慷慨激扬地道：“因为我想去沧澜剑宗，学习无上仙法，神通术在手，一生行侠仗义，开万世太平，诛妖逐魔，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从此再无邪祟恶人，再无生离死别……”</p>

    等等，这波吹得有点过了，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p>

    不过鹿开一向如此，说的话要真假参半，别人才更容易信。</p>

    对这般少年人满腔热血时说出的中二话语，狄青阳不以为意，只是道。</p>

    “我只关心，你是否有把握治好小若儿？”</p>

    鹿开自信点头：“自然，只是需要的一些仙草灵药，辅法秘诀，都只有沧澜剑宗那些的大宗门才有。有了那些，再辅以我的逆推救治秘术，肯定会起效。”</p>

    虽然以免狄青阳阻饶自己去沧澜剑宗，鹿开说了些慌。</p>

    但治疗小师妹司若，绝对是真心实意的。</p>

    狄青阳沉吟道：“最好如此，若是你身份不正，另有所图，天罗和沧澜都不会放过你。”</p>

    鹿开拍了拍胸膛：“放心吧，我行事一向以良善温和为准则。不过，师父你心里应该也明白，人傀一旦炼制成，便只能中止恶化，往回变好一些是可以，却是没法再成为真正的正常人了。”</p>

    狄青阳黯然点头：“我自是知道，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不要经历人傀尽头那酷烈的痛苦，便够了。”</p>

    狄青阳又道：“此事暂且为我保密吧，我常年奔波在外，还不知怎么和小若儿相处，也无颜面对她，更是不知如何和师弟们解释。”</p>

    都说狄青阳行事雷厉风行，干净利索，看来一旦涉及自身软肋，也不得不犹豫起来。</p>

    鹿开道：“好的师父。”</p>

    这一声师父叫得那是一个清脆顺口。</p>

    狄青阳怔了怔，又无奈地摆手道。</p>

    “你怎么还叫……罢了罢了，爱叫什么便叫吧。”</p>

    狄青阳一掐指诀，身后的门窗自开，隔音光罩消散，有清风吹拂进来，阳光照洒进大殿。</p>

    殿外细细簌簌，是有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p>

    司若闯进大殿内来，一看见鹿开，就好奇地道：“小师弟你没事吧，我听师兄们说，院主凶得像一只老虎一样，把你给逮走了。”</p>

    狄青阳，“……”</p>

    司若一扭头，正好看见狄青阳就站在前方，吓得连忙躲到鹿开背后。</p>

    她看见狄青阳向自己这边投来一个满脸怪异的笑，眼眶却又是红红的，便怯声问道：“院主，你眼睛怎么是红的……”</p>

    狄青阳别过身去：“我这是……风吹的……”</p>

    “不对，院主是有不开心的事。我就经常做噩梦，醒来时也眼眶红红的。不过没什么大不了，吃一块糖就好了。”</p>

    司若摸出一块七彩糖果，小心翼翼递到狄青阳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迅速跑开了。</p>

    “院主，你要不要吃一块？”</p>

    狄青阳浑身巨震，肩膀一颤一颤，他又悄悄抬起衣袖，朝眼角方向擦拭过去。</p>

    司若跑到鹿开身边，悄悄道：“小师弟，我也给你留了一块。”</p>

    把同样的糖块塞进鹿开手心后，她便像做了坏事般鬼鬼祟祟逃离了大殿。</p>

    ……</p>

    ……</p>

    Ps：待会去吃年夜饭了，就更一个三千七百多字的大章吧，和平时两章差不多。</p>

    另外摘叶城篇到此要告一段落了，要启程去向新的地方，开启新的征程了。</p>

    恰好今天是除夕，明天是春节。</p>

    祝大家新的一年新启程，新巅峰。</p>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p>

    出去玩的记得做好自我防护，身体健康健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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