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激浊扬清澄清天下卫道武林的那个梦想了。
你灭了采花帮,平了兔死盟,连狐悲组也扫荡干净了,可是你的拔剑会现在和那些兔死狐悲的黑帮黑派们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放高利、收黑钱、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现在,你把能和你竞争的势力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发现你一手挖角过来一手培植起来的副手窦狂眠成了你威胁,你想除掉他了,可是却有发现他的羽翼已成,你动不了他了,——这时,你才又想起了我!
知道么?
有些伤是一伤难愈的!
而女人是一种很记仇的动物!
当年我确曾爱过你,不惜不顾一切地追随你,可是你呢?却把我当玩物!
你一面哄我开心向我示好,却又一面在外边遍地风流处处留情沾花惹草。
是!我一直心甘情愿跟着你,不计较名份。因为我真的曾崇拜你爱慕你。这些我都忍了,不计较了。可是你呢?你为了要拉拢别人,竟随手把我当成了礼物!
我的心都寒了。
我恨你!
而且你一边把我送给窦狂眠还一边早有布置,让我成为你的暗哨、卧底、藏针、伏笔!你早就想对你身边的人控制一切!
可惜,你还是算漏了一着——人心。
人和人相处是会有感情的,人和人相处也是会生感情的。
我对他,窦狂眠,已经开始产生了感情。是的,他卑鄙、无义,好色、好名好利,出卖自己人眼都不眨一下,可是他至少对我好。而你呢?
你也很奇怪吧,为什么窦狂眠这三年来这么春风得意处处先机,你的布置他一早就了解,你的计划他总是率先就完成,这都是我的功劳,我也成了他伏在你身边的“针”
这次他攻打狐悲组得胜归来,你计划好就在庆功宴上对他动手。为了以妨万一,你还专程来我这里照顾一下,留了一手。可是你还是失败了,你的计划被识破,阴谋被败露,窦狂眠当着大众的面和你这个向自己人动手专杀老二的老大决裂,你威信扫地、众叛亲离、仓皇逃窜只有我,还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
你居然又感动了。
时隔这么多年,你又想起了我,才想起我才是你最亲密的伙伴,一直和你并肩战斗的女人
窦狂眠他们已经追上来了,兵临城下,你这一战,出去后不知还能不能回来,所以,你要和我最后地温存。
温存一次。
那流年逝去的那一舞
死生流转呵
当年的白衣已旧
风流呵
都被雨打风吹去
我杀了你,在最后为你的一舞后,在最后和你的激情后。
我杀你,并要告诉你,女人是不能允许人背叛的。
贺伤:
这一剑四百年!
我在折枝亭又一次看到窦狂眠拔出那把“四百年”的时候,又看到了这一剑。
那如梦如幻如花自飘零水自流般挥洒出的一剑。
在佳人眼中惊艳之色最浓时鲜血正如夜半园中静谧而放的昙花般一现,一剑惊起了四百年的绮华轻梦,将一世的风流和半生的激情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血,花,四溅,美丽而令人窒息,那么地艳,却又是那么地清,和,媚。
这一剑,名之为“流花”
“流花”出,落英遍地,风流云散。
他杀了另一个女人——傅尘瑶——一个和他缠绵三载为他杀死自己旧爱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老大。他可以对不起我,但我不能背叛他。她杀了他,所以我杀了她。”窦狂眠如是说。
和三年前的那一幕一样,杀戮,血,美艳而令人心醉。
那使剑的男子,白衣,寒着这剑。
不同的是,三年前,我只是一个配合着这柄剑假意忍辱偷生的女子。
而三年后,我才是这一场好戏真正的导演者。
窦狂眠,你一直以为我不过是在“采花帮”里一个因为迷恋你,而不惜和你一起阴谋叛帮,还故意伪装成你的敌对投靠“拔剑会”供其他人收买而其实是你的卧底眼线的痴情女子。
我就是要让你相信,我只是一个为情而生并可为情而死的女子,所以,我告诉你“五花一肉大阵”的秘密,所以,我愿意在“拔剑会”的徒众面前,假意配合你,装作为你所辱才不得已跟在你身边,其实是为了取信想要对付你的人,这样其他人在想对付你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到利用我,而我却正好成为了你的反间。
可惜,你不知道,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是任天涯任会长所“养”的“花”了。任天涯是个老谋深算的领袖,他的两朵花,一朵“情花”傅尘瑶就一直收藏在身边,而另一朵“惊花”——我却一直伏在自己平生最大的敌人“开谢花”张折枝身边。
我一直潜伏在张折枝身边,打探他的一切,接近你,爱上你,也只不过是我的策略。
窦狂眠此人绝对可用,这就是我三年前给任天涯的情报。否则,以这条老狐狸的城府,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去招揽你。
张折枝跨了,盐城五县的江湖四派争雄最终也演变成了“拔剑会”一枝独秀,任天涯终于也决定向你动手了,不用说,这自然也有我秘密汇报的“功劳”
可惜,任天涯棋差一着,死在了傅尘瑶这个贱女人的手里,当然,这里面也还有我的一点点按兵不动观望态势的小小“功劳”任会长称雄一世,可惜到头来,他养的两朵“花”一朵叛了,一朵——便是我——摇摆不定。
这不能怨我,怪只怪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太小看女人。
我既不是你窦狂眠“须当折时直须折”的“花”也不是任会长“数年幽谷无人知,一放芬芳竟风华”的“惊花”我,只是我自己“惊涛裂雪求一艳,千百风流最奇葩”的“惊艳奇葩”贺伤。
我,是一个只忠于自己的女人。
情花逝,天涯断,这个夜晚的雪,惊不惊得了梦?
任天涯已死,窦狂眠,你呢?
你们都死了,不管是“拔剑会”也好“采花帮”也罢,还是这盐城五县的小小江湖,都是属于我,贺伤,一个人的。
窦狂眠,你现在是不是感到了身体有一点麻痹,体内是不是越来越热?
这真是一个灼热的雪夜,不是么?
呵呵。
今夜,我早你的“四百年”剑上下了毒,只要你拔剑便着了道儿。
知道么,这毒是我专门为你所挑选的,名为“惊情”便是我“惊花”贺伤和“情花”傅尘瑶两人专有的毒药。可惜,你杀了她,而我这里再没有解药了。惊情四百年,两个你生命中抵死缠绵过的女子所发明的毒药,今夜,这便是你的死因。
呵呵呵呵
你不用担心,你死了之后,我自然会对其他人交代:我“采花帮”活下来的唯一一位五花使者“花”贺伤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这么多年,终于能够一举反败为胜,消灭大敌“拔剑会”会长任天涯,诛杀叛帮杀师屡屡出卖战友的叛徒窦狂眠,得雪大仇。
这一役,大概会被后人所记住吧,我就把这一役定名为——“惊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