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闻网络及从亲朋口信中获知,今年北方冬天的寒流来临异常早。前阵一场秋雨,窗台阶前的花叶葱绿几天内刷新萎谢。枕着秋意的几许缠绵,凌冬的气息一场又一场地腌渍岭南,漫过北国千里冰峰万里楼兰的风尘,我抬头听风伫望,怀前映射着斑驳的落日长影,街道两边绿红相间的楚汉酒旗在轻寒里翻卷。
燕燕于飞,南方的秋天还懒洋洋停留在珠江浦港岸边,阳光一涌一涌的涉过江面,漫过附近的小山。傍晚时分,夕阳的腥唇吻在港岸湖面上,山色倒影在水里,深翠更浓酽。远望湖山,轻纱换上了彩裙,湖水荡漾,裙角也在微笑。墟里云烟,平添几许红尘之外的情趣。
秋意阑珊,我看见南国鲜花潋滟的公路两边花圃里,花蕾举起红色火把还在远方热闹喧嚷。犹如秦淮河畔漫天的琼花,那馥郁的香漫进人的唇,滑滑渗入你的胃腹,有淡淡的暖在空气里氤氲轻舞。
在心间最柔软的地方,看花影静年流光,绾一束飘落的长发馨香,在袁枚的诗行里,为眉心阐释一曲声声慢:浮生如梦亦如烟,乌啼月落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
那一年,一个花叶枝蔓缠绕的初秋,你立马横刀的英雄豪气肆虐了我生命里郁郁葱葱的根,我的视野因此被你覆盖。原以为,一生的行囊有你背负,一世的隽秀有你的墨香,从此后,衔着你的衣襟,伴你踏步远行,只走天涯。
那一季,翩跹你来,点燃了我婉转百回的幽梦,牵着你铁打风流的手,那时的风,那时的雨,一路风尘,跨越山高水长。你我约定,即使不能做日夜厮守的红袖,也要做一生一世的永远。爱意迟迟。花开半面,情满红妆,一季繁华,彼此都尽力抓住彼岸相知默契的手,但我们终究都没能熬过次年严冬考验。时世无常。我不怨也无悔。
那一月,无奈我去,又带走你漫天无尽的优柔离殇。因为,不愿成为你前行的阻挡,不愿看到我最亲的人泪水沾满脸庞,于是,我悄然离去,踽踽独行,踏上我的归航。
从此,音讯断章,词字无华,从此后,我们的世界彼岸无花。
我在无花的彼岸,静听开落的声响:那一场荡气回肠的绝响惊醒了沉睡,而我宁愿一梦不醒地长眠其中。心中的彼岸花,虽未伴我度过春花斑斓的长夏,也未陪我摘取绚烂秋实的丰秋,只一段,彼此恪守,彼此咏诵,彼此取暖,彼此相知已足够。不诉离肠,饮一曲等候的浓酒,照亮以后彼此温暖的路:
去去思君深,山高水长流;
雁儿欲南归,唯有离人愁;
凭割挥情丝,难言是等候;
莫忘柳下人,已红相思楼。
琉璃世界,物欲江湖,盈一缕幽香,在宋词里捻一阕点唇绛,扯成长亭复短亭丝丝缕缕的女儿情。此去经年,温润依旧,我只记得那年唯美的花开,在小楼吹彻玉生寒的笙歌里徐徐绽放,深情万里
佛家说观花望生死缘,开落一季一轮回。一轮回为一生。花开有形,花落无声。无关生死,无关风月,轻问一声: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