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之不幸,百姓之不幸,更是国之不幸,你是要遏止他的暴行!还是任由他继续荼毒自己的手足?”
“我”二皇兄句句是理,堵得他哑口无言。
“算了,等你想通了再和我谈,这会儿你只管好好的养伤要紧。”李世民突然觉得对个病杨中人如此咄咄逼人似乎不妥,于是略缓语调,关怀的说着。
“谢谢二皇兄,但是我得赶到一处地方去。”
“什么地方需要你那么急着前往?难道不能等养好了伤再去吗?”
未见娘子安全无虞,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养伤“我得去找我的娘子,好确定她平安无事。”
“娘子?你已娶亲?为什么这等大事你却不曾上报父皇?”李世民万分吃惊的说:“你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
“只是要个妾室,我想犯不着向父皇报告。”而且说了也只会招来阻抗。皇室之子岂可娶寻常民女,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铁定会这样斥责他。
“你总是这般恣意妄为,才会把父皇气得半死。”
李庆露出一抹戏谑的笑“二皇兄可别开小弟的玩笑,气死父皇?那可是天理不容的大罪,砍我一百次头都不够抵偿。”
李世民摇头笑道:“即使你目前受伤,我还是说不过你那张油嘴滑舌。”
“多谢二皇兄的赞美。”说完,他便坐起身,仍坚决离去。
“你陷入情网了吧?”
李庆闻言一震,四两拨千金的笑说:“二皇兄真爱说笑,什么情不情的,我浪荡惯了,从未想过把心思放在一个女子身上。”
“尽管你如何辩解,但是,你的急切已经暴露了你的心思,我很好奇能令你这般牵肠挂肚的女子是何方神圣。”李世民再度把他按压回床杨,自告奋勇地说:“若是你信得过为兄我,就让我代你走这一趟吧!”
“二皇兄要代我去寻人?”
“还会将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你信得过我!”
以二皇兄的为人,他当然信得过,而且以他目前的状况,只怕还未追到人,就倒在路旁了。
“那就有劳二皇兄代为告诉她,我一切安好。”他略微顿了下,随即交代“但千万别告诉她我受了伤。”
一个浪荡不羁的浪子,却对一名女子如此细心,说没有爱上对方才有鬼!
“我明白了,你给我好好躺着,所有事情我会替你办妥的。”
柳银双一边赶路,一边殷殷期盼着李庆可以赶上她们,但又害怕李建成的人追上来,也怕李庆那边出了岔子,一路上又是躲藏又是担忧的,结果她终于体力不支的病倒了。
可现今,这荒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能找到大夫及住家呢!小春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小春突见一位穿着打扮异于寻常人家的伟岸男子,于是她马上上前跪地请求相助。
“公子,无论如何请救救我家小姐,我来世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救命之恩。”
一路行来,李世民就只发现到这两名神色匆忙的女子,看似姐妹,但却非然,只是一旁少了李明,所以,他不敢确定眼前那病弱的女子,是否就是他庆皇弟牵肠挂肚的夫人。
“你家小姐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我家小姐突然吐得一塌胡涂,现在又陷于虚脱状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斗胆请求公子相肋,帮我们请大夫或者找葯铺子”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紧急状况,他该带着古大夫一道前来的,瞧眼前这小丫环护主心切、哀怜祈求的样子煞是可瞵,即使眼前女子不是他弟妹,他也断然无法撒手不管。
“小春”
“小姐,你醒了啊?感觉如何?”
“我们快点赶路吧。”柳银双努力的想站起来。
小春见状,连忙将她按下,阻止道:“那可不成,你病了,得看大夫。”
“这荒野之地哪来的大夫?”
“姑娘,你的丫环说得没错,你确实需要看大夫。”
“您是”柳银双这才发现到一旁站着相貌堂堂的男子,他的眉宇间所透露出的王者之风,竟不亚于她的夫婿。
这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是敌是友就难以分辨了,现在这时刻,她还能信得了谁呢?
“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但小女子并不需要看什么大夫。”
婉拒了眼前男子的美意,柳银双再度起身,但是才站起来,身子就摇晃得几乎要跌跤,所幸李世民扶了她一把,才没叫她出糗。
“多谢公子。”柳银双推开他的扶持,再度对小春说道:“我们继续赶路。”
“姑娘,你的执意可会害了你自己,我想,若是爱你的人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定要伤心难过的。”
知道他话中有话,但是柳银双却听不出他话中的含意“公子所言深奥难懂,恕小女子耳钝听不出语意。”
“姑娘这么小心翼翼,莫非是信不过在下?”
“即使大唐丰饶富庶,但是仍然危机四伏,现又兵荒马乱,连亲手足都信不得了,公子如何要我信你一个陌生人的话呢?”
李世民闻言朗声大笑,霎时令柳银双和小春两人一脸茫然。
“公子何以这般反应?”
“我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以你这般特别的性情,必是我那皇弟牵肠挂肚的夫人了。”
皇弟?
李庆上有兄长两人,那凶狠恶毒的李建成她见过,那么,眼前这相貌不凡的男子自应是当今二殿下李世民了。
“您是二殿下?”
知道他是二殿下却不下跪的平民百姓,恐怕也唯有眼前这一名奇特女子了。一旁的小春一听到二殿下,便慌忙的跪下地,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见他笑个没完,柳银双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二殿下好像把民女看成了笑话?”
“好个直截了当的银双夫人。”连他都忍不住要为她的特别喝采,难怪她可以抓住他那个浪人皇弟了。
“请恕罪,民女的嘴向来抹不了蜜,说不上好话,只会有话直说。”
“既然是有话直说,何罪之有呢?”
柳银双闻言,只是望着他,默不作答,但满脑子却不由自主的猜想,这李世民何以会出现于此?又为什么会知道她就是柳银双?
察觉出她的疑惑,李世民笑着说明来意“我是代替庆弟来护送你到安全地方的。”
“庆哥让您来护送我?那他人呢?为什么他不自己回来护送我?”所有不解之处更加扩大,她的问题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因为太过急躁,气血上了胸口,使得柳银双的呼吸再度不顺畅,脸色又霎时变得惨白。
“弟妹要我回答的问题,我当会一一回覆,但是病人就该要看大夫吃葯,若是你真想知道答案,就请先上马车,等看过了大夫,我自然会回答你的问题。”
她原想坚持己见,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不愿,还是挣脱不了他有力的臂膀。
动了胎气这是大夫诊断后的结果,甚至还强力的要求孕妇不宜劳顿奔波,更遑论是搭乘马车颠簸不断了。
但柳银双担心的并非是这个问题,真正令她忧心难安的,其实是王府付诸祝融之后,李庆的去向及安危。
“他没事。”
可这个答案并未让柳银双满意“若是他没事,为何不来与我会合?”
“因为我要他帮我一个忙。”
“至少他可以亲自来告诉我一声吧?”
“事态紧急,所以才由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他确实平安无事。”李世民小心翼翼地遵守着他答应李庆的承诺,见她神色丝毫没有和缓放松,他故意威严的询问:“难道你不信本王所说的话?”
其实她并不是故意想以下犯上,况且,眼前这位男子是受到百姓爱戴的二殿下,然而,此时的她心系着夫婿的安危,而知道他生死下落的恐怕只有李世民一人,因此,她很难对他和颜悦色,更难不追根究柢。
“尚请二殿下恕罪,不是小女子不信二殿下所言,只是这整件事情一点都不合理,叫小女子如何信服的了呢?”
真是聪明又伶牙俐齿,就如庆皇弟所言,要说服这名顽强女子并不是那么容易,李世民这才掏出怀中书信一封,递上前给她。
“我当然能让你信服,刚刚只不过是想印证庆皇弟所言是否真确,这会儿倒是给自己找了个钉子碰。”李世民抿嘴一笑道。
柳银双飞快的接过书信,压根没听清楚李世民在说些什么,只是专心的阅读信中内容。
堂堂二殿下,又是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李世民,竟被如此藐视忽略,这还是头一遭,但是他并未动怒,反倒觉得柳银双勇气可嘉。
而看完书信后,柳银双才缓缓的抬起头。
“看完了?”
柳银双点头。
“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李世民的眼中多出了一丝揶揄意味。
柳银双只得不好意思的说:“二殿下大人大量,定不会与小女子计较。”
呵!那要是计较了,岂不显得他小家子气,度量不够大?冲着她这一番说辞,纵使有气也无法发作了。
“刚刚二殿下说要印证庆哥所言,不知他说了啥来着?”
“他说你呀,不见证据绝对不信我的说辞,果不其然,他对你的了解可真是深哪。”
那还不是拜他们兄弟在宫廷中的你争我夺所赐,在王府被火舌吞没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除了庆哥,就只能相信小春和李明两人了。
“庆哥在信中说,您正好会路过我要去的地方,所以要我放心与您同行,但若是二殿下不顺路,也不必为难。”
“当然不为难,那是我答应庆皇弟要代他做到的,不过,现在情况有异,恐怕要做一些改变,你目前身子虚弱,不宜远行,要去庆皇弟所说的地方并不是那么方便,我看就让我替你安排个暂时落脚的住处,你就那儿等庆弟来接你,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但是万一庆哥去了那个地方,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将你安顿好之后,我便会差人快马加鞭送封信给他,并且告诉他你有喜之事,为了你腹中的胎儿,实在也非得如此不可。”
确实,为了孩子着想,她不可过度的劳累。
于是柳银双缓缓点头,不再坚持己见“虽然这和庆哥的意思相违背,但是为了保护胎儿,恐伯只得有劳二殿下了。”
“谢谢你没与我唱反调,要不然,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李世民虽然说得委婉,但是听在柳银双耳中仍有一丝调侃意味“想必我那夫婿对您说了我许多坏话。”
“坏话倒不至于,只是说他有个出嫁不从夫的夫人罢了。”
“意思不就是顽固女子。”
“不,是有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