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寅月姐姐,你别开玩笑了,叫我现在去看他?”她一脸恐怖的表情,朝前面的池塘瞥了一眼。“你别拉我,我情愿跳水,让鱼给吃了算了。”
寅月让她的话给逗笑了。“你呀,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想她救她时不也是如此?
“唉!反正做都做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是多馀。管他呢!顶多我等他消了气再去看他,赔一句不是就是了。”佑诗耸耸肩。她的个性就是如此──何必想太多呢?
一整天,她凭着机灵的脑袋,巧妙的躲过了罗寒皓。
这会儿,她躺在一间僻静的客房,原应扬起唇角佩服自己的聪明机智,不料,反倒愁眉苦脸,哀声连连。
“哎哟!胃好痛呀!痛死我了!”
一定是她晚餐吃得太匆忙了。
现在怎么办?她的清胃丸吃完了,凌晨时分,葯铺早已关门,她上哪儿求救去?
一整天找不到她的踪影,罗寒皓怒气高涨,哪睡得着觉?晏庭筠向他保证,她绝对没有离开行馆,偏偏晏家行馆占地广阔,他走遍了也找不到她。
突然,一声小小的哀叹引起他的注意,他竖耳倾听,慢慢靠近声音来源,然后停在一扇门前。
是她!
他很确定,大力推开房门,跨步进去。
果然,她躺在床上。
“总算让我找到了!你这个调皮的害人精,看我怎么处罚你。”他得意地扬起唇角,掀开棉被。
佑诗被他吓了一跳。“哇啊!这么晚了,你想吓死人呀!”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揶揄地说。
“好极了,你这只讨厌鬼,还不快快离开人间,回阴朝地府去!”她乘机骂道,半坐起身,盘起双腿,手护着胃,眉头纠结着。
“胆子不小,我还没处罚你的恶作剧,你倒反过来骂我。看来你根本没有为自己的不当行为反省。”他佯装一脸凶相地逼近她。
佑诗可没有心情再跟他斗下去,她的胃快疼死了。她俯身一趴,脸埋入棉被。
可恶!她这是什么态度?竟敢不甩他?在他找了她一整天,甚至放弃睡眠,充当晏家行馆的巡夜员的时候,她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悻度。
“小施,你给我起来!”他生气地命令,粗鲁地抓她的手臂拉起她。
她已经疼得五官全挤在一块了,给他这么一拉,几乎疼得要了她的命。她气极了,将疼痛、怒气全化为力量,用力捶在他的胸膛上。
“你这王八蛋!混帐!我跟你拚了!”
“住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竟敢打我?”
他抓住她的手,她不停扭动。
“放开我,你这王八蛋,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停止!”他紧紧扣住她。
佑诗仍不断挣扎着,终于,她没了力气,喘着气,怒瞪着他。
他大气没喘一声,呼吸也没乱过,可见,制伏她根本用不了他多少力气。
“认输了?只要你乖乖道歉,保证以后不再犯,我可以考虑”
他话还没说完,佑诗已经支持不住,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脸埋入他的胸膛。
“该死的!小施,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罗寒皓轻轻推开她,抬高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一脸苍白,神色痛苦。
“小施,你哪不舒服?”他关切地问,语气紧张。
佑诗紧闭着双眸,勉强说了句:“胃痛。”
他愣了一下,二话不说便抱起她,走出客房。
“带稳櫓去哪?”佑诗喃喃地问。
“回我房配葯。你别说话,一会儿吃了葯就不痛了。”他的声音变得轻柔。
佑诗微微扬起唇角,痛苦的神情缓和了些,他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安抚作用。
罗寒皓的步伐大又稳,穿过一座园、一长廊,回到他房。他小心地放下她,为她盖好棉被,拉起她的手为她把脉。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一扫平日吊儿郎当的形象。
配好了葯,他扶起她,喂她服下,然后坐在床沿,双眼凝视着她的容颜。
佑诗清楚的感觉到胃部的刺痛已逐渐减轻。她缓缓张开眼,对上一双关心的眸子。
“好些了吗?”他低沉的嗓音夹带着温柔。
她微笑着点点头。“好多了。真是不可思议,你配的葯,功效发挥得好快。”
他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既而板起面孔。“你的胃疾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不是询问,是指控。
“是啊,已经好些年了,看过好多医生,就是无法根治”她突然住口,诧异地睁大眼“咦,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回答,蹙起眉头。“知道自己有胃疾,就应该按时吃葯。”
“我有啊。只不过葯刚好吃完了嘛。”
瞧他一脸不高兴,跟刚才的温柔体贴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什么嘛!她又不是故意要麻烦他。
“你就是这么不注意,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今晚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你现在可能已经痛晕过去了。”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就不禁要火冒三丈。
佑诗噘起嘴。“你生什么气?我又没有要你照顾我!你嫌麻烦,大可以不必管我,反正也没人会怪你。”
“你──”
他关心她,疼惜她的痛苦,她却曲解他的话,抹杀他的心意,怎不救他气得咬牙切齿?
她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过分了,歉然地睨他一眼。“对不起,我的胃还有些疼痛,才会胡乱说话,你别生气嘛!”
听她这么一说,他顿时怒气全消,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佑诗微微一笑。“今晚谢谢你找到我。”
罗寒皓瞅着她。“谢我?不躲我了?”
她扁嘴。“对不起。看在你让我的胃不疼的份上,我为我的恶作剧道歉就是了。”
“没半点诚意。”他不为所动地摇摇头。
佑诗装出无辜又可怜的表情。“义弟我有病在身,难道你还忍心责罚我?学医之人不都该慈悲为怀吗?”
“那是出家人。”他纠正她。
“那习武之人总该心胸宽大,以忍字为重吧?”她瞎掰道。
“很可惜,师父没教过我,以眼还眼、以眼还眼这我倒还晓得。”他眯眼笑着。
佑诗睁大眼,双手拉高棉被。“我是你的结拜兄弟,不是仇人耶!以眼还眼这种报复行径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你绝对不可以用在我身上!”
“哦?”他挑眉,眼神明白地表示:有何不可?
“绝对不可以!你是大哥,为人兄长应该心胸宽大”
“不是习武之人吗?”罗寒皓插嘴。
“哎呀,一样啦!反正你就是不可以拿那些个会吃死人的葯陷害我就对了。”她义正辞严地提出警告。
“你“陷害”我的时候,好像没有想得这么多嘛?”他调侃道。兄弟之情?会吃死人?
这会儿她倒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这那不一样啊。”她勉强回道。
“哦?哪儿不一样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你是毒医神人的徒弟,我想毒死你简直难如登天,你说对不对?”
他颔首。“这是当然。”
“瞧,这不是不一样了吗?我毒不死你,但你却可以轻易毒死我,所以你不可以对我以眼还眼!”她说得理直气壮。
“这点你放心,我有很多葯毒不死人,只会让人吃了不太舒服。”他笑看着她。“例如辣葯,你也知道的。”
她掩住口,心发慌,直视着他,急急嚷道:“你不可以报复我,那不公平!你身体健康,壮得像条牛,吃了辣葯当然没事。我不一样,我有胃疾,还是个弱──书生,吃了必死无疑。”好险,差点泄漏了身分!
罗寒皓盯着她惊慌的模样,满意地笑了。“好吧,这回饶过你。”
佑诗闻言,大大松了口气,放下拉棉被的手,打个呵欠。“好累,我要睡了,晚安。”
罗寒皓呆愣住了。这小丫头,以为她现在睡在什么地方啊!
“喂,这是我的床,你的房间在隔壁。”
她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叹了口气。“我睡你的床,你不会去睡我的床吗?机灵点嘛!”她摆摆手,翻个身,不再理他。
罗寒皓瞪着她的背好半晌,然后无奈地摇摇头,缓步走出房间。
他越想越不对,折腾了一整天,全是因为她,本来还想逮到她要好好训她一顿,结果呢?
为她诊病,为她配葯,还喂她吃葯,搞到最后,还得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
唉!想不到他堂堂燕郡王,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吃得死死的,真是糗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