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这种人其实真是悲哀。”
“不能这么悲观,当年你穷无立锥之地,如今名成利就,路是人自己走出来的。”她说。
“我看不到前面的路,我甚至不敢做生意,因为我一点也不懂,我不想把辛苦几年赚来的钱来个血本无归,”他说得倒也正经。“我只想好好的利用机会多赚钱,多买几幢房子,以后就靠收租遇日子好了。”
倩予皱皱眉,忍不住笑了。杜非居然来了最保守的一招,买房子收租养老,这是他的个性吗?
“不能想像,”她笑着说:“莫非这是你另一面我不曾发觉的个性?”
“想不想再多了解我一点?”他趁势说。
倩予的笑容消失,想了半天,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停一停!咬着唇思孛半晌。“我预备在九月结婚。”
杜非果然是被震呆了,他脸上的笑容一丝一丝消失,肌肉一分一分缩紧,眼中的神色那么难懂。
“结婚?九月?”他喃喃说。
“是,和大泽英雄。”她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
杜非的神色令她有点怕,有点不忍,她必须以提高的声音来支持自己。
“什么时候决定的?”他眼中再无光芒、笑意。
“你去新加坡那夜。”她再吸一口气。“你敲门时,我们正在通电话,你也听见的。”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突然咆哮起来。“那天在酒店咖啡厅你怎么不讲?”
“当时我还没有决定。”她努力平静自己,她不能再跟看杜非激动。
“什么时候决定的?”他紧紧盯着她,像会吃人的狮子,又像受了伤的野豹。
“今天。”她想也不想的。
“今天?”他呆怔了“现在!”
“是。就在你送士廉他们回家再来上后,”她微微一笑。“我觉得没理由再拒绝大泽,也没有理由再拖下去,反正这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我再来会令你下这决心?”他目不转睛的。
“我很难解释,”她垂下头。“也许今夜以前我还对你存一丝幻想,但是今天我发觉,我们实在没有可能,太多的不同,太多的格格不入。也许以前我们是相像的、适合的,经过了四年,我认为大泽更适合现在的我,他会给我幸福”
“平静、安适的生活?”他问。有一丝嘲讽。
“是。”她慢慢抬起头。“你不会也不该怪我、埋怨我的,是吗?杜非。”
“是没有资格埋怨。”他冷笑。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实在不该再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对不对?”她诚心的说。
“那我祝福你,是吧?”他笑起来。笑得十分特别,十分古怪。
“是。你的祝福对我很重要,会带给我信心,令我能走好以后的道路。”她说。
“我当然祝福你。”他耸耸肩。“而且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从今天开始,不再来打搅你。”
“我们仍是朋友。”她说。有些难以解释的歉疚。
“这是骗人的话,我们不可能是朋友了。”他站起来。“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结婚而不妒忌?那就不是人了。”
“杜非”她为难的。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他顺手拿起一朵花瓶里的百合花,大步走出门。“我会祝福你们。”
“砰”然一声,倩予有个感觉,她可是作错了决定?
倩予一夜都睡不好,翻来覆去眼前全是杜非昨夜的神情,冷嘲的、激动的、无奈的、夫望的,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她实在无力摆脱他的影子,或者这是她决定和大泽结婚的原因吧?借大泽之力忘却杜非。
她不知道,也不想探究。女人总要结婚,大泽很好,她实在累了,四年前她已经累了,可惜那时没有一个大泽在旁边啊!士廉,她怎么总是记不起还有士廉这么一个人呢?也许士廉太好、太好了,好得令人无法也不愿去记住他。
士廉,四年前她对他就充满了感激与歉疚,四年后的今天,感受竟完全一样。她知道士廉对她好、喜欢她、爱她,但她对他根本没有一丝爱情的成分,她不能勉强自己。士廉是哥哥,就是这样,缘份和爱情都是这么奇妙的一件事。
天色渐渐亮了,睡不着的滋味真不好受,头昏眼花的,好在今天不必当班出勤,否则必定脸色吓人兼支持不住。起床吧!喝杯热牛奶或者会好些。
大泽今天会来台北,虽然一星期的期限还没有到,她今天就告诉他,她同意九月结婚,她愿意做九月新娘。
九月新娘。怎么她心中全无欢愉?是不是屋子里太凌乱?昨夜大食会的残局令她不快?是吧?她扔开那杯盘狼藉的场面躲回卧房,嗯好些了。是不是?外界的一切很容易引起她情绪波动,她知道这点。
慢慢把牛奶喝完,更没有睡意了,也罢,等会儿八点钟第一个跑去美容院洗头,再去做“桑那”无论如何,不能让大泽看见她的无精打采,她至少要尊重大泽的诚意。
几乎是看着时钟在走的,好不容易到了八点,她随便梳洗,换一件衣服,戴一副大大的太阳眼镜出门。门开处,正遇到住在对面的邻居太太要去买菜。
“早啊!任小姐。”邻居太太热情得很老天,她们要一起走完四层楼的楼梯。“这么早出门啊!今天飞不飞国外呢?”
“今天休息。”倩予淡淡的,保持礼貌的。
“昨天我看见杜非又到你家了,是不是?”邻居太太好奇的问。“你们是朋友吗?杜非真是了不起,我们全家都喜欢看他的电影。”
“是的。”倩予含糊的答。真要命,怎么又是杜非?他好像无所不在似的。
“下次他再来,介绍我们认识,好不好?”邻居太太好羡慕,好向往的。“或者请他和我们照张相,签个名,任小姐,说定了啊!”“好吧!我问问他。”倩予无可奈何的。碰到这样的人,叫她怎么说才好呢?
“只要你肯说,他一定答应的,”邻居太太好高兴。“任小姐,杜非是你男朋友吧?”
“啊不,”倩予再也忍不住皱眉了。“怎么会呢?他是大明星,我们只是认得。”
“可是”邻居太太的眼睛变得有点狡猾。“昨夜他离开了又回来,独自一个回来,好晚才走的,是不是?”
倩予开始愤怒,这算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她站住了,脸也沉下来。
“不,不,不,你别误会,”邻居太太也自知太过分了。“对不起,我是指你们是好朋友。”
倩予狠狠的盯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大步走出去好在她已到了楼下。
在马路上,她马上看见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犹豫又旁徨的士廉。
“士廉?你怎么在这儿?”倩予大为诧异。“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上楼?”
邻居太太也走出来,看士廉一眼,快步离开。
“来了不久,”士廉尴尬的不置可否,他看来很不自然,不敢正视倩予。“你要出去?”
“不,只是洗头,不重要,”倩予马上说,她是善解人意的。“我们找个地方吃早点,好不好?我也没吃。”
“好。”士廉点点头。
士廉的缺乏吸引力是因为他太好,功课好、人品好、性情好,他也太温顺善良,欠缺一点突出的、明显的性格,是这样的吧!
找了一家小小的但干净的油条烧饼店,意外的还有倩予爱吃的粢饭。
“啊!粢饭,”士廉指了一指。“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每夭早晨拿一个在手,边吃边上学。”
“是啊!好久没吃了,”倩予笑起来,无论如何,在事依然温馨。“你在美国更加吃不到了。”
“我不怎么爱吃,”士廉老实的说:“糯米东西,我总觉得少吃些好。”
“我才不管,喜欢的东西吃了再说,”倩予说:“时时要提醒自己小心这,小心那,很辛苦。”
“或者我太保守了。”士廉垂下头。
倩予有些愕然,士廉的态度也和平日不同。
“我说得不对,是吗?”她歉然的。
“不,我讨厌自己的个性,”他根根的。“我是个标准的没出息书呆子。”
“怎么这样讲?士廉,儿时的一些玩伴里你是最有成就,最出人头地的,”她马上说:“不是人人可以得博士学位,更不是人人能当教授,不是吗?”
“这都不是我向往的、想要的,”他睑上有奇异的红。“念书也只是顺理成章,无可奈何。”
倩予心中震惊,却不敢讲话,她怕万一说错了,令大家都难堪。
他说念书是无可奈何,顺理成章,那是指指他某一方面有缺憾,是吗?感情?四年前的事兜上心头,他竟为她要放弃出国,他唉!他,但世上尽多不如意的事,哪儿去找十全十美呢?
豆浆、油条送上来,暂时解开他们间的尴尬。
“倩予,今天我来想告诉你,下星期我就回美国了。”他忽然说。
“那么快!不是说要过了九月之后吗?”她意外的,又有些莫名的不安。
“台北反正也没有事,先回去预备一下开学时要用的教材。”他盯着豆浆。
“心颖呢?也一起走?”她问。
“我还没问过她,这不重要,”他摇头。“她这么大了,可以迟一点自己走。”
“昨天你并没有这么决定。”她说。
“昨天回去才决定的。”他慢慢说:“我的生活紧张惯了,台北的悠闲我很难接受。”
“伯母他们同意吗?”她关心的。“这是你四年来第一次回国。”
“他们不会有意见的。”士廉摇头。
倩予想一想,不知道为什么益发不安了。
“士廉,是不是因为我”她嗫嚅的问。
“不因为任何人,”他扬一扬头。“反正都要走,迟和早没有什么分别,你知道,每天在家中看报纸,走来走去的无所事事,除了不惯之外,我觉得是种浪费,时间上的浪费。”
“好吧!明后天我请你吃饭饯行,也安排你坐我那班飞机走,好不好?”她笑。
“吃饭不必了,昨天还让你忙一整天,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他说。
“那算什么呢?”她笑。“我去订位子,什么地方会再通知你和心颖,伯母他们也一起请。”
“杜非呢?”他问。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随便,主要是请你,其他人没那么重要,都是陪客。”她回答得很好。
“让他也来吧!大家朋友一场。”他说。
她呆怔一下,发觉他语气很怪,什么叫“大家朋友一场”?似乎很同情杜非似的。
“好,我请他。”她说。
“不要勉强。”他马上又说。什么事令他拿不定主意的旁徨呢?
“怎么会勉强呢?昨夜杜非送你们回家后,又跑来我家聊了一阵才离开。”她坦然说。
“哦”他好意外。
“我和他的事全讲清楚了,所以面对他,我不会尴尬,除了百合的事目前不能让他知道之外,其他根本没有什么事。”她说。
“他也知道你下个月结婚?”他问。
哦!这才是士廉今天来的目的,是吧?他也为这件事而提早回美国?
“是,我告诉了他。”倩予点点头。
“他怎么说?”士廉望着她。
“他当然祝福我,”倩予轻轻笑起来。“他是杜非,我们不要忘了。”
士廉思索一下,抬起头,很诚恳的说:“倩予,你真决定结婚了?”
“当然。我说过,要结婚,我会选大泽。”她点头。
“没有别的原因?”士廉不放松。“譬如逃避,譬如一了百了?”
“不,绝对不是。”倩予肯定的说。心中却佩服士廉的看法。“我相信大泽会给我幸福”
“那我就没话好说了,”他轻轻拍她的手。“我祝福你,倩予。”
“谢谢。”她笑,好妩媚的。
“只要你不要拿结婚做挡箭牌,不是拿结婚做赌注,我就放心了,”他长长透一口气。“大泽很好,可是他得到你,我还是无法不妒忌他。”
“士廉”她不安的。
“祝你幸福”他站起来,付了钱就离开。
他不是真妒忌吧?
杜非一进片场,大家就觉得不安,他脸色很坏,板着脸孔像一触即发的地雷,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直冲进属于他的化妆间。
小周远远的跟在后面,大家都不敢吭一声,于是大伙儿都提高警觉,今天小心别惹杜非,否则总有好瞧的。
“小周,你老板怎么了?吃了火葯似的。”副导演悄声问。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周马上摇头摆手。“昨天他休息,我也回家看看,今天一早去接他回片场,他就是这样子。”
“昨儿吃了瘪?”副导演问。
“谁知道。”小周不置可否。“杜非就是这脾气,过一阵子大概就没事了。”
“今天大家小心点儿。”副导演笑着走开。
小周把杜非的帆布椅打开,又为他泡好荼,汽车厢里的小冰箱也拿出来,冰啤酒是不能少的。看看布置妥当之后,他才进化妆间。
杜非正面无表情的在化妆。
“你到哪里去了?现在才进来?”杜非没好气的。
“我在外面给你预备一切哪。”小周微笑着。“我还吩咐他们动作快点,你还有一组戏。”
“推了另一组戏,说我没心情拍。”杜非粗声粗气的。
“老大”小周好为难。“这组戏等着书结束好拆布景了,我们已经推了三次”
“我说推了,今天不拍。”杜非怪吼一声。
“是,是,”小周吓一大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火气大得惊人。“我推,我推,马上推。”
“我今天只拍到两点钟一定要收工。”杜非又说:“他们若拍不完,他们自己负责。”
“是,我马上告诉他们。”小衷篇始抹汗。
“还有,叫那些记者不要来烦我。”他说。
小周连声称是,转身溜了出去。
过了一阵子,换好戏服,化好妆的杜非走了出来,小周马上迎上来。
“还不能开拍?”他没好气的。
“行了,行了,我已经说过你只拍到两点,”小周说:“另一组戏也推了。”
杜非扳着脸走到帆布椅坐下,小周马上奉上茶杯,又为他点烟。
“推戏的那边说了什么吗?”杜非冷冷的问。
“没有,没有,他们不敢说什么,”小周笑。“你有事不拍,他们怎敢多嘴?”
“少拍马屁,他们一走骂了我祖宗十八代,是不是?”杜非白小周一眼。
“骂由他们骂吧!”小周嬉皮笑脸。“我小周的祖宗十八代替你捱骂就行了。”
杜非皱眉,平日他总会为小周这一类的话逗笑,今天却仍没有表情。
“你替我打电话给阿王,就是西门町那家珠宝店的老板,”杜非突然说:“约他下午三点钟等我。”
“哦,你要好,好,我马上打。”小周本要问是否买珠宝,一看杜非脸色,什么话都吓跑了。
“叫他给我预备最好的。”杜非又说。
“是,是。”小周转身去打电话。
十分钟后,小周回来了。
“阿王会等你,”他说:“他还问你是不是要结婚?”
“头昏。”杜非冷着脸说。
小周偷偷伸舌头,杜非今天真是怪呢,他还是少讲为妙。
终于开始拍片了,组组的镜头慢慢的拍,杜非虽然心情不好,倒是很用心的在演,所以进展相当顺利,到两点钟时,已拍了不少镜头。
“今天拍到此为止。”杜非看看表,推开众人,迳自往化妆间走去。
“好,好,明天还是早班。”副导演陪笑。今天能这么顺利已经不错,他不敢再节外生枝。
几个记者匆匆走进厂房,四下张望一下。
“杜非呢?收工啦?”一个女记者问。
“刚收工,在化妆间。”一个工作人员随口说。
记者们兴冲冲的涌过去,却遇见挡在门边的小周。
“杜非今天有事,赶紧离开,明天再访问吧!”小周相当婉转。“明天我再安排时间。”
“只问几句话,五分钟都不到,何必让我们多跑一次?”女记者说。
“五分钟时间都没有,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小衷凄笑。“请各位帮帮忙。”
“我就不信五分钟时间也没有,”一个女记者冷笑。“分明是不给面子。”
“是啊,分明是不给面子。”另一个也说。
“拜托,拜托,明天好不好?”小周哀求。“杜非向来很合作,你们是知道的。”
“那么让我们问几句话。”女记者笑。“他不参加泰国皇后的晚宴,飞去新加坡,我们查到一点消息。”
“什么?什么消息!”小周吓了一下,这件事怎会传出去的呢?“你们可不能乱说。”
“我们不乱说,让杜非出来澄清。”女记者得意的笑了,一副胸有成竹状。
小周为难的考虑一阵,终与妥协。
“你们等一等,我进去问问。”他说。
不到半分钟,他又出来,一脸孔苦笑。
“杜非真的没空,人又不舒服,”他说:“拜托你们,明大再来吧!”
“什么话,当我们是什么?要饭的啊?这么就打发了,明天再来?”
一个女记者甚是不满“他若不澄清,我们就照我们的消息写。”
“你们得到的是什么消息,或者我能澄清?”小周陪笑。
“你能代表杜非吗?”女记者不信。
“说吧,什么消息?”小周笑。
“杜非看中一个空中小姐,为她而调换飞机班次,也因为她而追去新加坡。”记者说。
“不对,不对,完全没有这回事,”小周一个劲儿否认。“你们的消息不正确”
“叫杜非出来对证啊!”女记者笑。“否则我们就这么写了,他怪不得我们。”
化妆间的门“砰”一声开了,黑面神似的杜非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耐和怒气。
“还不走?小周,和他们罗嗦什么?”他冷傲的说:“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杜非还怕他们不成?”
“你这是什么话?”记者们脸上个个变色。“我们善意访问,你怎么态度如此恶劣。”
“走。”杜非根本不理会,眼中彷佛没有这班人似的。“还浪费什么时间?”
小周尴尬的站在那儿,他知道记者是得罪不得的,可是他又无能为力。
“杜非心情不好,请包涵。”他低声说。
可是气坏了的记者们怎么听得进这句话?
“大明星,要什么包涵,”女记者刻薄的说:“自以为了不起,大家走着瞧。”
杜非本已走开了,闻言停步。
“要我瞧什么?”他慢慢走回来,黑沉沉脸上竟有了杀气。“我们现在就瞧瞧。”
记者们都傻了,没想到一向开惯玩笑,对人又好的杜非真会翻脸,看那样子,想杀人?
在场的工作人员也看见了,也都停下上作远远望着,副导演已快步奔了过来。
“我们只是想访问几句,”气惨了又吓坏了的记者们挺一挺胸:“又没有人想打架,是你先态度不好的。”
“我态度好不好是我的事,我又没有叫你们来访问,”杜非直到那女记者面前。“你咄咄逼人做什么?你信不信我杜非今天要揍你?”
“你敢。”女记者力持镇静。
“你说我敢不敢?”杜非再向前一步,也举起了拳头。“我杜非打人是不择日子的。”
话才说完,拳头已经打下去了。小周又急又担心却不敢劝阻,他知道杜非的脾气,越劝越糟,可是杜非打女记者,说时迟那时快,杜非的拳头刚要打在女记者身上时,副导演的手托住了他。
“杜非,开玩笑不要大过分了,”他打着哈哈。“把这位小姐吓倒了可不是开玩笑?矗≈埽愫投欧窍茸撸钦咝忝怯晌仪牒容薄!毙≈苈砩贤献哦欧牵罅Π阉铣怠4油缶低ィ钡佳萦趾逵制峙阈a车陌雅钦呙且怖恕6欧抢浜咭簧6似怠?br>
“算了,她们只不过想发掘新闻,没有什么恶意的。”小周劝着说:“小误会而已。”
杜非冷哼一声,把汽车开得飞快。
“你想买钻戒啊!”小周想把话题扯开。
“是。”杜非冷硬的。
“自己戴?”小周试探着。
“我又不是女人。”他冷笑。“买给任倩予。”
“你们要订婚?结婚?”小周大喜。
“她要结婚,新郎不是我。”杜非冷冷自嘲。
“那那”小周傻了,那买什么钻戒?
“买个七卡全美k钻,哼,大泽英雄谅他也买不起。”杜非大笑。他可是不正常了。
“但是杜非”小周嗫嚅的不敢说。
“这是我送她的结婚礼物。”他大声说。
这么贵重的结婚礼物,谁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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