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训练的空中小姐。“要不然士廉在楼下会等惨了。”
“你先洗。”心颖动也不动。“我情愿不吃晚餐,想不到游山玩水比做苦工还辛苦。”
“这么严重?”倩予走进浴室。“心颖,先讲明,你不许不吃晚餐,我们说好了这次是‘三人行’的。”
心颖没回答,浴室里已传来一阵阵的水声。
当然,心颖并没有睡着,她只是累得不想动,精神上,可是兴奋的。从小生长在台北,这还是第一次到南部来,那感觉不像“出国”却也是兴奋的,毕竟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接触许多新的人和事。
其实,主要的是这次南游之后她就要出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来南部,即使再累,她也不会傻得在酒店里睡觉。她要尽量的玩,尽量的看,尽量的吸收,她希望自己不虚此行。
十分钟后,容光焕发的倩予走了出来,她已换了一件式样简单大方的白色衫裙,非常的优雅。
“轮到你了,不许赖床。”倩予淡淡的笑。
心颖奇怪,这次再见倩予后,她始终都是淡漠、优雅又理智的,是她的职业面具?或是她真的变了?心颖记得小时候的倩予,有一丝野气,甚至可说是邪气。
“不赖床,放心。”心颖一下子跳起来。“这一次来南部玩,我是存心‘制造回忆’的,不能错过时间和机会。”
“什度话?制造回忆?”倩予笑。“难道,你还希望能在这次旅途中,遇到一个白马王子?”
“在南部猛烈的太阳底下,只有黑马王子。”心颖在浴室里哈哈大笑。
倩予摇摇头,坐在化妆台前。
“其实世界上哪有白马王子呢?”她轻轻说,带着丝幽怨、无奈的味道。
“你说什么?”倩予二已脱了衣服,裹着大毛巾的心颖冲了出来。
“我说我已过了作梦的时期。”倩予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她很能掩饰自己。
但是,她的神色改变得虽快,心颖还是看见了她脸上那瞬间的改变。心颖暗暗吃惊,淡漠平静的倩予不是真快乐?不是真的忘却了以往?她心中仍有掩饰着的水难平复的疤痕,是吗?那那她和杜非
“你才二十四岁,倩予。”心颖说。
“不是年龄,而是心已老。”倩予半开玩笑。“快去洗澡,我肚子饿了。”
心颖看了她一眼,转身进浴室。她的动作可也真快,唏哩哗啦的,几分钟就出来了,一条牛仔短裤,一件背心t恤,轻松又潇洒。
“行了,走吧!”她一边往脖子、手臂洒爽身粉,弄得自己家个白娃娃。
“就这样子?”倩予笑起来。
“不行吗?吃晚饭哦,又不是上夜总会。”心颖说。小顽皮般的毫不介意。
“算你有道理。”倩予拿起皮包,挽着心颖出门。“等会儿我们去爱河散步。”
“算了,算了,名字好听,爱河,原来是又臭又脏的臭水沟,我受不了。”心颖哇啦哇啦叫。
倩予只是笑,电梯把她们送到楼下,才走出去,就看见士廉已等在那儿,浅灰色长裤,白色t恤,颇有书生的潇洒味道。只是只是他的神色很古怪。
“士廉”倩予才开口,就发现了士廉神色古怪的原因,她皱皱眉,使自己力持自然。“嗨!杜非,你也来高雄?”
原来杜非就在一边,手上拿着串酒店钥匙一晃一晃的,笑容是那么的吊儿郎当,看来令人生气。
“拍外景,真巧。”杜非有意无意的望望电梯。“会不会破坏你们的游兴?”
“别以为自己这么重要,你影响不了我们。”心颖是永远不放过杜非的。
杜非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
“在潘心颖面前,我杜非永远没有地位。”他说。
“知道就好。”心颖挽起倩予。“我们走,他拍外景,我们吃晚餐,河水不犯井水。”
“三更半夜的拍什么外景?邀不邀我一起晚餐?”杜非开玩笑的说。那神情分明告诉人,他没打算去。
“我们吃街边的小摊子,大明星不觉得委屈吗?”心颖说。
“我无所谓。”杜非耸耸肩,神情突然变得热烈。“只是不知道珠儿习不习惯。”
“珠儿?”心颖皱眉。
“过来,珠儿,”杜非向一个刚踏出电梯的女孩子招手,女孩清纯美丽且年轻,更特别的是她温顺听话。“我给你们介绍,珠儿,我下部片子的女主角,这几位是我的老朋友,青梅竹马的朋友。”
珠儿又黑又圆的眼珠在倩予他们脸上溜过,然后怯怯的“嗨”了一声,乖乖的站在杜非旁边。
心颖和士廉都有些不以为然,勉强的招呼一下,倩予却自然又友善的微笑。
“不打搅你们,我们去吃晚饭。”她的淡漠不但能保护自已,而且是最佳的攻击式器。“很高兴认识你,珠儿。”
“我也是。”珠儿黑眸定在倩予脸上,显然,倩予的美丽与气质都令她羡慕。“你不是拍戏的?”
“任倩予是最美丽的空中小姐。”杜非夸张的。倩予的不在意确实打击了他,他以为带了珠儿来唉!他以为。“你以为她在拍戏,那就是你太傻了。”
“别相信社非的话。”心颖似笑非笑的瞄珠儿一眼。“杜非这人永远不说真话的。”
然后,一声拜拜,拖着倩予和士廉大步走出酒店。
走过一个街口,士廉停下来,责备的对心颖说:“你不该那样对杜非的,知道吗?”
“有什么不该?”心颖不服的翻个白眼。“你不觉得,杜非是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吗?”
“人家比我们早到。”士廉是老好人。
“白痴才会相信。”心颖冷哼一声。“要先到还不容易?分明是安排好的。”
“他并不知道我们会到南部旅行。”倩予也说。
心颖气嘟嘟的,十分不服气倩予也同意士廉的意见。
“你们都太天真了,想知道我们来南部,对杜非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派一个人跟着我们,或者去倩予的公司查一查,他那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倩予和士廉对望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倩予淡淡的说:“他要来就由着他来,南部这么大,又不是我们的,谁都可以来,而且他来了又不能改变什么!”
“你这人有没有脾气呀?”心颖对着倩于嚷,她激动得颇怪异,倩予才是当事人呢!“我是为你抱不平,杜非那小子带个珠儿来,分明想示威。”
“由着他去吧!”倩予一丝儿也不在意。“示什么威呢?难道他以为有谁会嫉妒?”
心颖还想说什么,吸一口气,终于忍住了。
“走吧,不要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记住,我们是出来玩的。”士廉拍拍她。
“忘掉杜非和珠儿吧!”倩予挽住心颖的手臂。“他是个和我们毫无关系的人。”
心颖看看士廉又望望倩予,毫无关系?或者吧!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和他们一样淡漠呢?为什么她一部漂亮的汽车从身边开过,她清楚的看见里面坐看的是珠儿和杜非,他一定也能看见街边的他们,但他连眼尾也不扫一下杜非杜非是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倩予说得对,她不该再为他浪费精神和时间了。
“杜非和珠儿?”士廉似在自语。
“发觉一件事没有?台湾最阔气的人就是那批明星们,他们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超人数等。”倩予说。
“很畸型,是不是?”士廉摸摸头。“难怪这次我回国,发现一般人的读书风气大不如前。”
“读什么书?”心颖刚才的岔岔不平全发泄在声音里了。“书读得越多的人越穷,所谓清廉之士,全是满肚子学问。反而大字只认得三个,打得、捱得、或唱得、做得,又略有几分姿色,脸皮够厚的,就名利双收了。”
“哪有这样的事?人家不必努力吗?”士廉不同意。
“努力?我看是运气重要些。”倩予也说:“努力一辈子的人,不及人家一次时来运转,这个社会越来越令人莫名其妙了。”
“你们似乎都很感慨。”士廉望着两个女孩子。
“何止感慨?”心颖夸张的挥一挥手。“我们是奉公守法的一等良民,也许因为人数太多吧!谁也不被重视。有些人嚣张、狂妄、打架、生事、欺负女孩子、扰乱安宁,反而更得到人的重视,捧得半天高,宠得飘飘然我简直是愤怒极了。”
“你是说娱乐圈的人?”士廉问。
“别不相信,可以问倩予。”心颖马上说:“我实在不明白那些人对社会有什么了不得的贡献,竟享受社会所给予如此特殊的待遇。”
“不必岔岔不平,有一句广东话我在飞机上听香港旅客说的‘有多少风流,就有多少折堕’风光不会水远跟着他们的,当他们沉寂时,你可想过那是怎么难捱呢?”倩予微笑地拍拍她手。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狂妄、嚣张。”心颖说。
士十廉带他们走进一家餐厅,找了张桌子坐下。
“你很针对杜非,为什么?”士廉问。“尤其最近,更变本加厉。”
“一句话,看不惯,更不能忍受他那样对倩予。”心颖说得很快。
“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完全不受影响。”倩予回答得很快。“心颖,我不会傻得和自己过不去。”
心颖看倩予一眼,脸色有一刹那的改变,很快的又把视线移开了。
“那我岂不枉作小人?”她说。
“反正你做惯了小人,多做一次也没关系。”士廉笑。
“好!我就多做几次吧!”心颖故意摆出一副“八婆”状。“那个什么珠儿,一脸孔的小家子相。”
“心颖”士廉皱眉。
“我不是小人吗?”心颖笑。她心里有些什么事呢?为什么今夜显得特别古怪。“我看哪!杜非对珠儿,说穿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
“在这个世界上,严格点说,哪个人不是在互相利用呢?”士廉说。
“你利用过人吗?”心颖尖锐的。
“明知故犯的没有,不知不觉的总是有吧?”士廉说。
“不谈这么闷人的题目,好吗?”倩予笑着。“我要宣布一件事。”
“什么事?结婚?”心颖好敏感。
“哪有这么快?”倩予摇头。“我已经查出是谁送我百合花了,这是‘逼供’的结果。”
“谁?是谁?”心颖感兴趣的睁大眼睛。
“大泽英雄。”倩予轻描淡写的掠一掠头发。“我早猜到只有他才会这么做。”
“原来是他。”心颖吐一口气,很失望似的。
“怎么?你希望是谁?”士廉好笑的问。
“杜非!”心颖坦然地说:“若是杜非,这件事的戏剧性就强些。也有更多罗曼蒂克味道。”
“你是走火入魔了。”士廉直摇头。“感情的事扯得上什么戏剧性?它应该是实实在在的。”
“士廉老哥,不要食古不化,好不好?”心颖啧啧感叹。“再这么下去,我有嫂嫂的希望准落空!”
“我有什么不对?什么不好?”士廉皱眉。
“你好,你就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好人,不流行老实人了。”心颖夸张的。
“那么流行什么?”他问。
“男人要带点邪气,吊儿郎当,洒脱下羁,婚姻绑不住的。”心颖说:“像杜非一样。”
又是杜非,要纠缠到几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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