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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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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幺下去?再也没有恢复原状的可能?

    他自然也不能忘怀莫恕这些年来对他的提携、教养,然而以玫他是不能放弃的,这是他第一次付出的一段珍贵感情,他深爱以玫,他矛盾,矛盾极了。

    为了避免刺激莫恕,他已不再让以玫到家里来,他们总是约在外面见面。

    以玫已开始登台唱歌,她仍用何以玫的原名,在一家居然相当不错的夜总会里。

    她是有办法的女人,真的。

    她登台之初据说很热闹,很多捧场客,很多花篮,比任何一个新歌星都威风得多。但是她并没有像她想象中般的红起来。

    捧场客不会永远来,卖交情、卖面子也只能几次,初登台的热潮过去了,她开始平静下来。

    这是必然的现象,她不是绝色佳丽,歌艺又非成熟,虽然她已在歌唱界占了一席之地,前面却有大段路要她自己挣扎、奋斗,天下里没有一蹴而成的。

    她却非常失望,非常不满,她认为自己可以一炮而红,她认为自己该一步登天变成红星,为什幺做不到呢?许多一流红星未必比她好呢!

    她是运气不好,真的,是运气。她这幺想,当然,莫恕不肯助一臂之力也是原因之一。

    莫恕她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子庄到夜总会看过她一次,然后她就不许他再来了,子庄很听她的话,真的不再来,她是有私心的,她不能在目前让子庄看见她另一面的私生活。

    想想看,一个月的歌酬不够她做一件晚礼服,她必须用另外的方法赚钱,当然,她的手段是高明的。

    她化了浓浓的妆坐在后台等出场,化了浓妆,更夸张了她的野性美,那一身闪亮的衣服也衬托出她不同于一般人的光芒是吧!如果她运气好,她该可以红,她这样的女人。

    她等得很沉默,慢慢的在吸一枝烟。她和其它歌星合不来,她骄傲;她好出风头,爱突出自己,只是每天换不同的晚礼服已令人侧目了,她是个新歌星啊!

    她得不到人和。她似乎并不介意,嘴角淡淡笑意很是不屑,她告诉自己,以后这些人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是的!踩在她的脚底下。

    有人通知该她出场了,她站起来,抚平衣裙,慢慢走出台。她不紧张,一点也不,她是天生的表演人材吧!

    唱了三首歌,台下反应还算相当不错,她微笑着用挑战的眼光扫过每一个人啊!她的眼睛亮起来,她看见一个人,莫恕。

    莫恕不是单独来的,还有几个男女,她一眼认出都是香港歌唱界、唱片公司的要人,她的心热烈起来,这是个大好机会,是吗?

    她兴奋得脸都红了,没有深思,她就匆匆忙忙从后台跑到前面,直走向莫恕的台子。

    “嗨,莫恕,”她永远不会称他先生的。“没想到你会来,是捧我的场吗?”

    她是对莫恕说话,眼光却掠过每一个人。

    莫恕淡淡的看她一眼,展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陪朋友来。”莫恕不起劲的介绍着。

    “啊各位都是执香港唱片牛耳的人,今天能认识大家,实在是我的荣幸。”她说。

    那些人也只是笑,不表示什幺。对她都不很热烈。

    她心里着急,她哎!是不该得罪莫恕的,她走错了路,子庄帮不了她什幺。

    但是莫恕那儿,又可有路让她走?

    坐了一阵,莫恕和他的朋友预备离开,以玫急了,她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你去哪里?莫恕。”她忍不住的问。

    “回家。”莫恕没有表情的。

    “等我一下,好吗?”她直视他“大约十五分钟就该我唱,然后我就可以离开”

    “为什幺要我等?”莫恕甚是可恶。“我没有兴趣送你回家。”

    “不我有点事和你谈谈,很重要的。”她很急切。“真的,或者你请你的朋友先走,好吗?”

    朋友们都很识趣,不待莫恕出声,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只剩下莫恕和以玫。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幺可谈的?”他说。

    “当然有,只是你一直不理我,不给我机会。”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你的叔叔好吗?”他似笑又非笑的。

    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

    “对子庄我不得不这幺说,”她咬着唇。“我不想伤害他。”

    “该感谢你的好心?”他冷笑。

    “事实上我只希望从子庄那儿得到一点帮助,”她咬着唇。“我需要帮助。”

    “利用别人的感情是很卑鄙的。”他冷冷的说。

    “除了这幺做,我可还有别的方法?”她皱眉。“我只是个女孩子,我说过,我要不择手段向上爬。”

    “不择手段。”他摇摇头。

    是她唱歌的时候了,她匆忙预备上台。

    “你等我,一定。”她说。

    他只淡淡的笑,不置可否。他会等她吗?她唱得心不在焉,唱错了几处地方,她看见莫恕一直坐在那儿匆匆换了衣服,她拎着化妆箱几乎是跑出来的。

    “我们走吧!”她虽在喘息,却微笑。莫恕到底是等了她。他付了钱,随着她一起走出了夜总会。

    “十年了,第一次再来这种地方。”他感慨的。

    “你自然不是为听我唱歌而来。”她说。

    “我那几个朋友要物色新人,”莫恕淡淡的。“反正我也没事,就一起来了。”

    “物色新人,做什幺?”她心中一跳。她的判断没有错,是吧!

    “做什幺?你说呢?”他笑。

    “灌唱片?力捧?”她望着他。“是吧!”他不置可否。站在马路上等出租车,她沉思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好吗?”她提出来。

    “很晚了。”他说。

    “或者”她犹豫一下。“你可愿去我家?”

    “这个时候去你家?”他笑着摇头。“别当我是捧场客。”

    “我只当你是朋友。”她又脸红。

    “朋友!我们是吗?”他还是笑。出租车来了,他们坐上去。他随口说了一个夜店,出租车如飞而去。她悄悄的透一口气,他也没有完全拒绝她。

    “那天那个人真是叔叔?”他问。他心中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吧?但是他今夜对她的态度温和得多。

    “你知道不是。”她吸一口气,她聪明的决定说真话,莫恕不是子庄。

    “你可想过骗子庄的后果?”他问。“他是个很死心眼儿的人。”

    “我当初也不是想这幺做的。”她摇摇头。夜店到了,他们进去找位子坐下。

    “那为什幺现在如此?”他毫不放松。他今天也不是陪朋友去听歌这幺简单,是吗?他原也是有所图谋。只是他的方法比较高明。“我没有选择,你不肯帮我。”她咬着唇。

    “我?”他意外。“当然是你,”她激动起来。“如果你肯帮我,肯不歧视我,我也不会找子庄。”

    “一开始,你就是找子庄的。”他说。“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在。”她摇头。“真的,我绝对不想伤害他,他是好人,只是”“只是自私,不择手段。”他替她接下去。

    “你逼我的,”她盯着他。浓浓的化妆令她看来像另一个人。“我无可选择。”

    “我逼你?”他笑起来。“我和你有什幺关系?什幺瓜葛?我又欠了你什幺?”

    “你否认不了,”她脸上有一抹狠狠的红。“你若对我公平点,我不会有今天。”

    “我对你有什幺不公平?”他在反问。

    “歧视、偏见。”她压低了声音。“无论我怎幺努力,你认定我没安好心。”

    “我是这样吗?”“当然是这样。”她小声叫。“是你一手造成我和子庄之间的情形,就是你。”

    “我?”他皱眉。“当然,我也有点故意和你斗气。”她说。

    “故意?有这必要吗?”他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也会这幺天真。”

    “不是我天真,是你欺人太甚。”她说。“我欺人太甚?谁?你吗?”他还是笑。

    “难道不是?”她盯着他。

    “你不以为弄得我们家鸡犬不宁?”他反问。“我有那幺大的力量?”她眼光一闪。他马上发觉这话说得不妥。“至少子庄完全变了。”他马上改变语气。“你呢?”她不放过他。“没有人能改变我,我是顽石。”他淡淡的。

    “顽石吗?”她笑起来。“要不要试试?”他皱眉不语,过了好久。“你离开子庄吧!不要再打搅他,”莫恕说:“他不是受得了打击的人。”

    以玫呆怔一下,然后笑了。“要求?”她问。“算是吧!”他说。很诚恳的。“既然你不想伤害他离开是唯一的办法。”

    “我可以答应,但我有条件。”她说。他眼光一闪,胸有成竹的笑。“我答应替你灌一张唱片。”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的,不是吗?“不,不是灌唱片。”她笑得很狡猾。

    “哦”他意外了。“若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你一定能做到。”她笑。

    “你说吧!”他望住她。

    “好。我们恢复从前的样子。”她说。

    “从前的样子?是什幺?”他被弄糊涂了。

    “你知道我唱得不行,你再教我。”她笑。

    他不能置信。“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她点点头。“我是一定要成功的。”

    他考虑半晌,犹豫半晌。“这个做法对子庄不好。”他说:“他会误会。”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理。”她说:“我离开他,而且我会尊重你,对你好,不再发以前那种脾气。”

    然而可行吗?

    子庄是看见报纸才知道这件事的。报上的字句是夸张的、强调的,何以玫投入名师帐下,莫恕收了美丽的学生。以玫和莫恕怎幺又扯上了关系呢?他们不是根本不再见面,水火不兼容吗?以玫不是每次提起莫恕,都恨得牙痒痒的吗?怎幺怎幺子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马上打电话去以玫的家里,电话铃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以玫不在。子庄从来都没有去过她的家,他想等几个钟头之后,走去夜总会找她吧!以玫重新投向莫恕,他他竟感觉到难以控制,无以为助的痛苦。痛苦他是完全陷下去了,他爱上了她。等时间慢慢过去是难捱的,他坐立不安的等到天黑,他连饭也没吃的赶去夜总会。他心急如焚的想去见到以玫。以玫还没有来,她去了哪里呢?他神情焦急的、痛苦的坐在一张小圆台上,紧紧的注视着舞台,他的脸色是那幺难看,

    失魂落魄的。

    他不知道时间是怎幺过的,但终于是看见以玫站在台上了。

    她穿了相当暴露的衣服,亮光闪闪的,她化了好浓好浓的妆,她看起来十分陌生,但那野性美则更突出了,她一出场,马上赢得了掌声。

    她开始唱歌,是一首新歌子庄觉得似曾相识的一苜新歌,啊他记起了,是莫恕作曲的,他曾在家中听莫恕弹起。

    以玫竟唱了莫恕的新歌。

    想到前些时候,他为了莫恕不肯让以玫唱莫恕作的新歌,他几乎和莫恕反脸的事,他真是心痛得厉害。

    人怎幺这样的善变?

    这件事是莫恕主动?或是以玫?或是两厢情愿?

    好不容易以玫唱完了三首歌,退到后台,子庄马上就跟进去。

    他是这个圈子的人,后台的人认得他,没有阻拦。

    他见到坐在一角的以玫,她似乎完全不知道他来了。

    “以玫”他叫。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她抬起头,很意外似的。

    “是你?”“以玫,我”他说。她皱皱眉,用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跟我来。”她走向外面的走廊。“什幺事?我不是说过你不要来夜总会吗?”“是但是”子庄额头冒汗,那张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睑看来可怜兮兮的。“什幺事?不要吞吞吐吐,这儿人多嘴杂,我等会儿又要上台。”她神色冷淡。她从来都是热情的,怎幺突然冷淡?因为莫恕?“你没有再找我练歌。”他终于逼出一句。“我没空。”她不置可否。“报上说你你”他说不下去,脸色更惨白了。“说我什幺?到底怎幺同事呢?”她完全不知情似的。“说你又跟了莫先生。”他吸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那莫先生已叫得勉强。“宣传而已。”她淡淡的笑了。“他肯让你这幺宣传?他同意?”子庄睁大眼睛。“他又不会少一块肉,只不过用一用他的名字而已。”以玫不直接说。“但是他的脾气”“不要谈他脾气了。”她不耐烦。“你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不大方便。”有什幺不方便?老实的子庄可没有问。

    “我可以等你唱完一起走,我送你?”他说。

    “不,我有事,我约了人。”她冷淡的。

    “以玫”他好像是当胸捱了一拳。

    “有空再谈好吗?”她脸上也没有什幺笑容。“在工作时间,我们不方便和客人谈这幺久。”

    “我想问以后还去我那儿练唱吗?”他问。

    “大概不会去了,我没有时间。”她说。

    “你真跟了他?”他的声音低下去。

    “只是跟他学歌,不是跟他别的。”她笑。

    “当然学歌。”他脸红了。“他是比我好,比我有名,你跟他自然有益,只是”

    她皱眉望着他,为什幺他还是不走?

    “只是什幺?说吧!我真的有事。”她看表。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还可以见面吗?”他是鼓足勇气说的。

    “当然,当然是,当然可以。”她一连说了三个当然。“如果我有空的话。”

    “那幺你会有空吗?”他追问着。

    “嗯我有空时打电话给你,好吗?。”她说。完全没有诚意的敷衍,他听得出。

    “以玫”他好难受,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去吧!不要想太多。”她淡淡的笑。“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是结束的话?这未免太残忍。

    她感谢他为她做的一切,只是感谢?那幺,他一直以来所付出的感情呢?也只是感谢?

    “以玫,我我”他的心好痛、好痛。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她拍拍他的手。“再见!”

    她转身走了进去,根本没有当他是一回事。

    他的心好冷、好冷,怎幺说变就变呢?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尤其是一脚踏进娱乐圈的?

    好像林雅竹,好像以玫

    子庄颓然的站了好一阵子,才慢慢退出后台。

    他并没有离开夜总会,依然坐在小圆台上,看了以玫第二次出场。

    以玫的眼光扫遍全场,独独似乎看不见他,以玫为什幺要这幺做?故意伤他?

    他很伤心、很痛心,他是真的受到伤害,在感情上,他是不堪一击的。

    他呆呆的坐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所有的美梦、理想都幻灭了,以玫竟然这幺对他。

    一直以来她只是利用他,是吗?是吗?她只是在利用他?是这样吗?

    他的心慢慢变硬、变冷、变得麻木,再无知觉。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莫恕。

    莫恕,他也来这种地方?他来的目的可是和子庄一样?是为了以玫?

    子庄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不因为酒,而是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脑。

    莫恕并不停留,马上就转进后台。

    他显然很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唉!

    子庄放下酒杯,付了钱他一定要知道事情是怎样的,他有满腔受骗的感觉。

    以玫骗他,而莫恕是他最信任、最尊敬、视作兄长的人也似乎骗他。

    他等在他们出来必经的路上,夜已渐深,马路上行人已稀,他站在没有灯的暗角。

    等了十分钟,多长的十分钟啊!他终于听见了以玫开怀的笑声。

    “我没想到你会来,真的,我好开心。”她说。

    莫恕没有出声,为什幺?他怎幺不说话呢?

    “其它几个唱歌的女孩子一定嫉妒死了,你居然来接我下班,不是别人,是莫恕啊!”她又说。十分夸张。

    “去哪里?”他沉着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去哪里?他们还有节目,老天,

    “你说呢?”以玫爱娇的声音。她也曾经这样对过子庄,她对每一个可利用的男人都如此?那幺,她以前也不是爱子庄,是吗?是吗?是子庄自作多情。

    “我借了汽车,我们游车河。”他说。

    “好啊!”以玫叫。

    子庄终于看见他们了。

    他们是那幺亲热,以玫的手在他的臂弯,半个身体也倚在他身上,他们互相凝望着,那神情

    子庄再也忍不住爆炸的情绪,从暗角里走了出来。

    “你”以玫呆怔一下,神色变冷。“你做什幺?要吓人?”

    子庄的睑是苍白的,眼睛却血红,可能因为喝了酒,又怒气冲冲。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俩。

    “你为什幺挡着路?”以玫皱皱眉,不耐烦的。

    “何以玫,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子庄的声音却嘶哑了。

    “我是怎样的女人关你什幺事?”以玫冷冷的反问。

    “你你”子庄气得全身发抖。

    “我们走,他一定发疯!”以玫拖着莫恕。

    “慢着,”子庄的眼睛要喷火。“莫莫恕,你真卑鄙!”他终于不再叫莫先生,他骂着莫恕卑鄙。

    莫恕不响,也不激动,只是冷冷的望住他。

    “你说话,你为什幺不说话?”子庄激动的叫嚷。“你这幺做是什幺意思?”

    “你才是什幺意思?拦着我们鬼叫鬼叫的?”以玫不是好惹的。

    “莫恕,你说话,”子庄有豁了出去的意味。“你说你明知我喜欢她、我爱她,你为什幺还这幺做?为什幺?世界上有那幺多女人,你为什幺偏偏要我喜欢的?你说你说”

    “你这个人真奇怪,我是你的什幺人?”以玫冷笑。

    “莫恕,说话!”子庄怪叫。

    莫恕皱一皱眉,眼光一闪,他始终没放开以玫。

    “我不能喜欢以玫吗?”他问。

    “你”子庄下意识的退后。

    “喜欢,或爱该是双方的、互相的,”莫恕冷淡的、漠然的说:“你可以喜欢她,我也可以喜欢她,其它人也可以喜欢她,重要的是她的选择。”

    “她的选择”子庄转向以玫。“你选择了他?”

    “我喜欢他。”以玫想也不想的就说。

    “你们”子庄被打倒了,他退一步,再退一步,终于转身就跑。“我恨你们,尤其是你,莫恕!”

    这是他扔下的一句话。

    子庄走得远了,再也看不见影子,莫恕才松一口气,慢慢放开以玫。

    他彷佛打完一场仗般的疲倦。

    “你走吧!”他说。

    “戏演完了就叫我走,这未免太没人情味。”她笑。

    他看她一眼,眼中光芒复杂。

    “我很感谢你。”他说。

    “能有一种行动表示的感谢吗?”她还是笑。

    他犹豫一下,终于伴着她往外走。

    “我送你回家。”他说。

    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就默默的坐上去,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各人都在想心事。

    “你认为这幺做一定对?”以玫忽然问。

    他看她,没有回答。

    “我很不忍,子庄看来受伤得厉害。”她又说。

    “他若知道你真实的生活,伤得更凶。”他冷淡的。

    “但是现在伤他的是你。”她说:“他最恨的是你,不是我,你为什幺要代我受过?”

    他有点震动,她难道已看穿了他?

    “你替我掩饰我的私生活,不是吗?”她笑。她实在是太聪明。“莫恕,你可是有点喜

    欢我?”

    他呆怔一下,车也停了。

    “你知道我的家,如果你愿意来,我是欢迎的。”她说。转身下车。

    他下意识的伸手,没有抓住她。

    她是欢迎他的他心中略过一抹奇异的热。

    莫恕起身时已近十一点,依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昨晚回来太晚,又整夜睡不好,莫名其妙的思绪一直缠绕着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发些奇怪的梦,梦里又是以玫,又是雅竹,还有子庄

    转载信息:织梦方舟。dreamark*扫描:netslacker校对:0010400whm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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