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台北原本光秃秃的街村已绽出鲜嫩绿芽,但冷风吹拂,还是有一份属晚冬的料峭寒意。
神情紧绷的唐薇独自走在街道上,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拉高,半掩住小巧的颚,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四周,再低头看一下手表,还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好冷!冷气团来袭,气温只有七、八度,担心迟到的她急着出门,忘了穿套,而在计程车司机的狂飙车速下,她又太早到了。
她吐出温热的白雾,哈着冻得像冰棒的双手,再搓搓手背,算了,她还是找地方喝些酒壮壮胆子、热热身子再去赴约好了。
她抿着下唇,边走边梭巡可以歇脚的地方,忽地,一面刻工细腻的木头招牌吸引了她的目光。
“维也纳森林”
她喃喃低语。
一阵寒风吹来,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
不再考虑,她踏上两格阶梯,推开厚重的木门,头顶上立即响起了清脆的风铃声,门合上,仿佛立即将门外的寂寥与寒意隔开。
一走进室内,唐薇顿时感到一股暖意,晕黄的灯光,木质地板、吧台,小小的空间里烧绕着爵士蓝调,淡淡的酒香充斥在鼻间。
她直接走到吧台前坐下,跟低头做事的酒保道:”先生我想要一”
hrit抬起头来看着这名一身黑、头发绾髻、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活像一个从中古世纪修道院里走出来的修女。
唐薇没想到这头发削得短短的、穿着中性的酒保竟然是个女的!
她尴尬的道歉“呃,对不起,我错认你是男的。”
“没关系。”
hrit不介意的应了一句,多打量了她几眼,便低头拿起伏特加酒、柠檬汁、蜜糖及八分之一的新世纪哈蜜瓜摇和了一会儿,将调酒倒到杯子后稍做装饰,一杯漂亮的金黄色调酒就摆到她的面前,一小片带皮的网纹哈蜜瓜装饰在杯缘,漂亮得让人舍不得喝下。
唐薇眨眨眼,眼中有着惊奇眸光,但看到酒保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她有点无措,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一杯是她的吗?可是她根本还没有点酒。
“不必怀疑,这杯就是咱们维也纳森林里最优的超级酒保为你精心调制、最适合你喝的酒,保证让你咕噜咕噜的欢快饮下,比出一个满意的手势。”
一个快乐爽朗的声音突地在她身边响起。
她一侧身,即见到一个像阳光般耀眼的男孩,他拥有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混血儿脸孔。
“你第一次来,对不对?”
jas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维也纳森林里是没有u的,hrit,”他指了指那帅气女酒保“会为你调出最适合你的酒。哦,对了,我是这里的侍者jas。”
“呃,jas,你们酒馆很有特色,那位”她好奇的眸光停留在一个背对着他们,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滑动的钢琴师身上。
jas回答“arissus,”他发现她又看向另一边跟一群熟客闲聊的一名中外混血儿,干脆的一并介绍。“老板i,也是这儿的大厨,偶尔客串的萨克斯民乐手,欢迎你?凑舛!?br>
“该去做事了,还想泡美眉?”i走了过来,对气质优雅的唐薇微微一笑。
jas咕哝一句“我早就心有所属了。当然,这位客人是一位可爱的复古型美女。”
他说着笑嘻嘻的端上新酒走开,送去给其他桌客人。
唐薇很明白“复古型”三个字的含意,但她不介意,他的用字比一些人要好听得多了。
眼前这名说中文时有着浓浓外国腔调的男人,看来大概三十多岁,嘴角上扬的线条说明了他是一个笑口常开的男人。
“欢迎你光临蓝色酒馆,有时间,希望你常常过来。”
“呃,谢谢。”
她笑了笑,拿起高脚杯吸了一口,酒一入口,她先是一怔,随即又忍不住的喝了一口。
这杯调酒的酒味很淡,散发着一股水果香,对不喜欢喝酒、也没酒量的她而言,真的相当适合。
不过想到待会儿她得去赴一个重要的约,她还是喝浓一点的酒比较好,才有胆子去做那即将发生在她平乏无味的人生中的大事。
“呃,对不起,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杯烈一点的酒?”
hrit仅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的动作。
走过吧台的jas听到她的要求,笑道:“这杯调酒是hrit凭你给她的感觉而调制的,恐怕换不得了。”
唐薇看看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酒保,不再坚持,身为会计师事务所里的小小会计,她早就学会了妥协。
端起高脚杯,将整杯金黄色的调酒一口一口的喝下肚后,她的身子有些微的发热,可喉头却隐隐泛起了一股酸涩
像是被勾起了某个遗忘的记忆。
她皱眉,看着仍有半杯的金黄色调酒,她的心排斥那记忆。
她没有再喝,很快的买单,离开这个似乎是寂寞与寂寞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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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间到了,唐薇踏进一间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微秋五星级精品旅馆。”
这里,将成为她这一生中最具有特别意义的地方她将在此,终结她二十七年的老处女身份。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卜通卜通狂跳,浑身血液也直往脑门冲。
她连忙深吸口气,但还是好紧张。
她双手握紧,一张脸红通通的来到柜台,直接道:“七七号房。”
瘪台后三名穿着粉红套装制服的妙龄女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七七的钥匙卡片交给她。
“哇塞,她是哪个年代的女人?好古板哦。”
“最好笑的就是这么古板的女人居然会来开房间,嘻嘻嘻”“笨,这叫掩饰,怕让人认出来啦。”
唐薇听到身后低低的窃笑声,清楚的听到她们说什么,她不想去理会,她是古板、封闭,但今晚过后,她的人生将会全然不同。
上了电梯,看着上面的灯号由一问到七后“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她走出走廊看着面前一排的房门,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
早知道还是该坚持换一杯烈酒喝的,瞧她现在紧张得发抖,心中直想打退堂鼓。
“铃铃铃”
她的手机突地响起。
她急忙从皮包里拿出手机“喂”
“喂,你到了没?人家在催了啦。”
“依情,呃,我是到了。”
“那快进去,别让他等太久。”
“好。”
“等一等,你的头发是不是又绾成一个髻,活像慈济志工的样子?”
“呃,是”
“拜托,那会让人倒尽胃口的,你先去找一面镜子或到厕所去。”
“我的前面就是镜子了。”
她咬着下唇,看着那面擦得反光的电梯门,照映出一个身材高挑纤细,乌黑头发在后脑勺绾成髻,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来像是个会让男人提不起劲的老处女。
“现在听我的话,抽掉发夹让头发披下来,你那副戴了九年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也请拿掉,拜托!拜托!还有,你别告诉我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你还穿了一套乌漆抹黑的黑色老姑婆套装。”
唉!知她者莫若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了,她的确是一身黑。
“不说话?那肯定是了。听着,我不管你是用撕的还是去借剪刀来剪,我都要你露出你那白皙动人的长腿,注意,要看到大腿,还有上衣也不要有袖子,露出臂膀来,前胸最好也裸露一大块。”
唐薇忍不住皱眉插话“可今天有冷气团来袭,外面的气温只有七、八度。”
“你在宾馆里不是有暖气吗?不会冷的,再说,待会儿那个男人也会将你剥光别担心,你不会觉得冷,而是会热血沸腾。”
范依倩的笑声带着邪恶。
“这可我有点有点”她猛吞口水,好想放弃算了。
“有点什么?有点想放弃吗?不行,不行,你敢放弃我就过去杀了你!”
“可是,依倩,你这是临时通知,我不知道是不是危险期。”
“拜托,你的一向不准,怎么算出哪时候容易中奖。再说,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嘛,翁伟迪可是我钓中的万中选一的极品男,要不是你想找个男人生个娃儿,终结你处女的身份,我可舍不得让贤呢!不说了,总之你好好把握,不然,下回可没有这样的好康事。”
“咔”一声,她将电话挂断了。
唐薇瞪着手机,忍不住长叹一声。
范依倩是她的好朋友、也是惟一的一个好朋友,她俩的交好让很多人跌破眼镜。
因为她有个外号叫“社交名援”此“援”非彼“媛”乃援助交际的援,但她不缺钱,只是热中于性,并非援交。
而她都二十七岁了,还是一名处女,一个保守到接近自闭程度的会计师,连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
讽刺的是,她还有一个结过二、三十次婚,开一家三流的爱情宾馆的四十五岁母亲。
她摇摇头,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发亮的电梯门反射出的自己,她抬高手,—一抽掉黑色发夹,让那头又黑又亮的头发垂落下来,再手当梳的拔了拨,拿掉黑框眼镜,将它们一起放入皮包后,她看着身上的长裙,咬了咬下唇,半蹲着身子,拉起裙摆用力一撕
天!怎么变得这么短!
她皱眉,看着自已露出来的半截大腿。
算了,撕了就撕了,她心一狠再将两边袖子用力一扯。呼,她满头大汗了。地再把上衣的钮扣打开,露出乳沟。
她喘着气,喃喃自语的看着电梯门上那个与阻街女郎无异的身影道:“这样可以了吧?”
她把那堆撕下的衣袖、裙摆全塞进包包里,然后再深吸一口气,往七七号房走去。
一到门口,她握紧手中的钥匙卡,发觉自己的手心都冒汗了。
她脸红心跳的拿起卡片刷了门初一下,看着上面的灯由红转绿后,开门进去,再将门反手关上。
一个看来俊俏非凡的男人已经躺在水床上,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而他露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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