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镇江,虽然已入冬,但田金山、焦山、北固山三山环抱,又处江南,寒意不浓。
一身粗布斜褂的庄宇志在北固山狞猎多天后甫下自,便看到镇江的“三宝”之二,大美女萧盈、钱庄女左珊妃站在凉亭里候着他。
他勾起嘴角一笑,走过去道:“三宝怎么三缺一?那个糕饼憨憨女咧?”
萧盈对“三宝”之说一向不予曼评,反正她们三人的确很要好,在丁如君尚未守着那个糕饼店时,三人是如影随形,走到哪儿都是三人行。
“你的好朋友邢潼庆回来了。”她冷冷的道。
基本上,他们这一群少男少女都是在镇江镇上从小认识到大的,而她对长她七岁却老是欺负她的庄宇志,可是讨厌极了!
庄宇志一挑浓眉,看着这个从小就让他看上眼,想娶来当娘子的大美人。
他的愿望至今尚未实现,因为小时候他以欺负她来吸引她的注意,没想到反而将她推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不过,那个没眼光的男人却舍她娶了县太爷的大女儿苏雨荷,让他这个光棍男又有机会了。
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看到她总是不知所措,只得以嘲讽的言语来掩饰他那颗小鹿乱撞的心。
“你特别前来迎接我这个只有一间破屋子的猎户,应该不是只为了通知这个消息吧?”他淡笑道。
她冷睨他二眼“没错,我还要你邀他到茶楼喝茶去。”
“哈!”他嗤笑一声“你认为我会照你的话去做?”
“庄大哥,算是帮我们一个忙吧,我们搞砸了一件事。”在一旁的左珊妃抢先开口,要不,这对镇上有名的。
“斗嘴男女”一吵起来,可能会从白天吵到黑夜呢。
“搞砸了一件事?”庄宇志重复这句话,眼睛却是定在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萧盈身上。
“嗯。”左珊妃点点头,将她们为教训张宏那个败类却“苦”了邢潼庆的乌龙事娓媚道来。
他明白的点点头“不过,你们如何确定潼庆吃了掺了黄连粉的花生年糕?”
“随便想也知道,要不然,邢家老太君早就说了要让君君入山庄去当厨娘,可一连六天了,啥消息也没。”萧盈一双风眼瞪向他,轻蔑的神情像是暗指他只是个会打猎没脑子的笨蛋!
“要我帮忙去解释这事儿,有人的态度也未免太差了。”他也以不屑的目光看回去。
不过,萧盈的气焰比他大“哈,我肯在这儿等你,你就该偷笑了。”
“那算了。”
庄宇志也不哕嗦,扛起他捕获的猎物就步出凉亭拾阶而下。
“萧盈!”左珊妃拉拉她的袖子,以眼示意要她去拜托他一下,要不然,丁家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可都拜托过她们多多照顾君君,也要帮忙劝她接受老太君得邀请到介寿山庄去当厨娘,她们也都答应了。
要不,可以预见的,君君一辈子都会守在糕饼店哪儿也不去。
因为那个憨姑娘曾语出惊人的告诉她们,她根本不想嫁人!
“哎呀,我不想拜托他啦!”萧盈实在是勉为其难来的。
“可是是我们搞砸的嘛,不能不想法子补救啊。”
言之有理,她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追上去,拜托这个也被镇上的闺女们列为好丈夫的男人。
他长得孔武有力,浓眉大眼,轮廓分明,再加上一身的好武功,虽然只是个猎户级的俊男,但嫁给他,还不怕吃不饱、穿不暖就是。
只是可能因为小时候老被他欺负吧,她一看到他就很难有好脸色。
面对大美人的拜托,庄宇志还是少不了一阵奚落,但还是答应了。
*
“介寿茶楼”这座古色古香的老茶楼,就位在镇江与邻表的交界上,远离了热闹的镇江街道,却多了一份静谧的闲情。
对大多数的镇江人民而言,他们是很愿意多走几步或是搭乘马车,到这里来享受喝茶的乐趣。
因为这茶楼位在一座矮山坡上,可远眺焦山、金山、北固山美景,一杯茶香,一份糕点,就能品尝到生活中的惬意。
因此,这会儿虽然才晌午时分,茶楼里已是座无虚席。
就在三楼靠窗一处包厢里,庄宇志与邢潼庆面对面的坐着,几盘糕点、茶点,一壶甘露茶,聊着分卉后的生活点滴。
*
而邢潼庆的尊贵俊俏与庄宇志的粗犷俊逸,一向就是镇江未婚姑娘们倾心的对象,因此,两人一在座位上坐定不久,就有多名富贾千金在丫环的陪同下,也上茶馆喝茶。
只可惜,与他们同包厢的桌子已经让左珊妃跟萧盈捷足先登了。
萧盈是有名的凶婆娘,没人敢惹她,富贾千金们只得要丫环拿些银两赶别桌的客人走,也好有个位子坐下,但包厢是独立的空间,过了不久,小二又在邢撞庆的指示下将门给关上,这下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邢潼怯谠镇上的姑娘其实都没啥印象,因为他早打定主意要娶个赏心悦目、气质大方又美丽出众的姑娘当妻子,而在他离开时,并没有看到这样的姑娘。
至于萧盈虽是镇上的大美人,但因为她一向冷若冰霜,与他设定的“赏心悦目”不符,所以对这个美人,他已在心中画上不合格的记号。
包厢里,萧盈坐在邢潼庆后头,而庄宇志的位于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因此,当他跟邢潼怯讷南西北的聊着一些与她要求的事情无关的芝麻小事后,瞧见她的脸儿是气呼呼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再不导入主题,待会儿就有人想杀人了!
他直视着许久未见,看来又更趋成熟的多年好友,再瞄了桌上那几盘不曾动过的糕点一眼“怎么不尝尝?”
邢潼庆他耸耸肩“不对味,所以没兴趣。”
“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吃丁家的糕点。”
“那是以前,现在当家的换成了丁如君。”
“你尝过她的手艺了?”
他叹了一声“你很了解我,一种东西若被我判了死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碰的。”
他蹙屑,难以置信的道:“丁家糕点被你判了死刑?”
他点点头“不过,”他摊摊手“人的味觉会被养成习惯,家里跟茶楼的客人都对丁如君的糕点赞不绝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反正,每个人的喜好、要求皆不同。”
“那她要到你家当厨娘的事”
“我反对!”
庄宇志的两道浓眉皱得更紧了。
箫盈则拼命跟他挤眉弄眼,要他解释清楚,可他还没开口,邢潼庆又说了“不过我反对的事,我要老奶奶别对丁如君说去。”
“哦?”这他倒好奇了。
“那个小姑娘”邢潼庆皱了下眉摇摇头;俊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困惑“不知怎的,她会让我不忍心去伤害她,所以那天吃到她的苦糕点,我不瞒你;我这享乐主义者居然硬着头皮将它吞了下去。”
“不会吧?”他既错愕又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很好笑。
不过,也在同时,他注意到萧盈的神情产生了变化,还和左珊妃咬起耳朵。
邢潼庆耸耸肩,再喝了一口茶后,将杯子放回桌上“我也很讶异,但她看来憨憨甜甜,又一脸笑盈盈的,当面将她的心血吐掉,我觉得很残忍、很不忍心。”
“其实大家还那么捧场的吃君君的糕点,也全是不忍心啊,邢少爷。”萧盈主动走到庄宇志的身边坐下,而左看妃则是心跳加速的坐到邢潼庆的身边。
虽然她很清楚萧盈在听了邢潼庆那番“不忍心伤害君君”的话而突生妙计,想牵红线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萧盈?”邢潼怯谠于她突然出现有点惊讶。
“没错,她是左珊妃。”萧盈主动介绍。
“萧姑娘刚刚说的那一席不忍心的话是什么意思?”
邢潼庆很好奇。
庄宇志也不解的看着她。
她轻轻的咳了两声,才道:“君君的爷爷其实不是出外游玩,而是得了个怪病,大夫介绍一个在什么城的有名大夫,由于路途遥远,所以君君的爹娘不放心两老独行,就跟着随行。”
“是啊,然后、然后”左珊妃坐在邢潼庆这样尊贵俊朗的公子身旁,紧张得连萧盈刚刚教她的台词都说不出来。
“什么然后!”萧盈受不了的瞪了她一眼“丁伯父还有丁伯母原本也要君君同行的,可君君坚决留下来,撑住店面,不想流失容源,也不想几十年的糕饼店就此关门。”
“呃是啊,丁伯父、丁伯母勘不过她,只得让她留下来试试,也要我们两个好朋友多帮帮她的忙。”左珊妃总算记得台词了。
“但毕竟姜是老的辣,新手怎么比得上老手,一些糕饼根本都没人要吃,所以她难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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