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雯,如果你心里没有鬼,如果你坦然视之,这只是工作上的接触。”
““工作上的接触!””她看着他身后的那些工作人员,幸好没有人注意他们,幸好他们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因为初次合作在沟通事情。
“不然你以为什么?”
“你这是”她真想给他一记火辣辣的耳光。“你在歪曲事实!”
“薛靖雯,今天如果替你拍照的是一个女的摄影师,如果是个女的碰你的手、你的腰、你的肩、你的头,你一定不觉得什么,对不对!你的不能容忍完全是冲着我,对不对!”
薛靖雯一下子迷糊了,他好像说得有理。
“我是为了拍出好的照片而”
“而“碰”我!”
钟岳知道自己分明是“假公济私”诚如薛靖雯说的,他可以用嘴巴说,他不一定要伸出手去碰她,但是他想碰她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强到他可以为了能碰碰她而什么都不顾,只是
他绝不能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他依然渴望她,那他就永无翻身的一天了。
“只是工作。”他一副超然状。
“工作”她瞪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以前让他碰她是由于爱、由于心甘情愿,但是这会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除非你要小题大做,解释成“性騒扰。””他没有认错的意思。
“钟岳”她气得握拳,但是却拿他没办法。
“我们继续工作吗?”
“当然好!”突然的,她露出了一个娇媚、甜蜜的笑容,如果他可以这么对她,她也可以“折磨”他!“我们是不该再因为这件无聊又很难下定义的事争论下去,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要赶。”
“是吗?”他一怔。
“漂亮的女人总是有人追,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吗?”她瞟了他一眼。
“靖雯”
“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好吗?钟大摄影师”她朝他一笑,那笑会刺痛人心。
钟岳忧郁的看她一眼,朝他的相机走去。
必莉缇边收拾碗筷,边注意曹学城的反应,虽然他正在和敬敬玩拼字的游戏,但是他的神情总带着一抹深思,好像有什么事在困扰他。当着孩子的面,她又不好问什么,但她总希望知道他在烦什么。
替敬敬洗完澡,哄睡他之后,切了一盘苹果,她端到了曹学城的面前。
“明天我要加班,敬敬你要准时去接。”
“好”他心不在焉的答。
“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他是我儿子,我不会忘记的!”曹学城没好气的说,拿起一片苹果送进嘴里。
“你好像有心事?”她试探的问。
曹学城看着关莉缇,女人应该很了解女人,所以和她谈谈应该没有错,他要知道翁枫的想法,为什么在好一阵子没有联络之后,她又打电话给他,问的不是他们的儿子,而只是问候他一个人。
“也不是心事,只是只是我有一点困惑,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他的表情有些紧张。
“对方是谁?”
“翁枫。”
“你的”她说不出那两个字,她当然知道曹学城前妻、敬敬的母亲的名字,只是突然的由曹学城的口中说出,她有些不习惯。
“我的前妻。”
必莉缇的心没由来的一沉,由曹学城和敬敬的描述,她知道翁枫是个时髦、追求自我、不太懂得牺牲的女人,她为了过“自己的生活”不愿再受束缚,而选择了离婚一途,自由比她的丈夫和儿子更重要。
“她怎么了?”关莉缇沉着的问,若无其事的吃着水果。
“她打电话给我。”
“哦这没有什么啊!”关莉缇刻意淡化这件事。“即使不做夫妻了,大家还可以是朋友,而朋友之间打打电话,联络一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没有问任何有关敬敬的事。”
“是吗?”关莉缇觉得自己的笑容好假。“那她都问了些什么?”
“她问我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累不累。有没有女朋友”曹学城一句不漏的说。
“那你怎么回答她?”关莉缇拿着苹果,心里的焦虑不下于等待会考的放榜。
“我说还好,工作还算顺利,没什么累不累,反正日子总要过下去,每一个人都一样;至于女朋友”曹学城双手枕在脑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哪敢再害人!”
必莉缇发出干笑声,如果要票选现代的呆头鹅,曹学城一定当仁不让的中选,他到底当她是什么!菲佣、保母、一个“朋友!”他到底有没有用心想一想她的感受和心情过!她为的是什么?
“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她很在意我。”曹学城敦厚的朝关莉缇微笑。
“是吗?”关莉缇绷着脸。“你没有向她提到我?”
“莉缇,你不是”他尴尬的笑笑。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她的心正一滴一滴的在淌着血。
“你是”
“我是什么?”她追问他。
这个问题可把曹学城给问住了,关莉缇是他和敬敬的朋友,是一个关心他们的女人,但是但是他从来没敢想歪过。
“如果哪天你的你的前妻突然回来,而我又“刚好”在这里,你要我向她怎样解释我的“身分!”说我是钟点佣人?我可没领过你一毛钱;说我是保母?我做的可比一般的保母多了,保母还不用帮你们煮饭、收拾家里的,是不是!”她辛酸的说。
“莉缇”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他无话可答。
“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照顾敬敬和你的“人”而已,并没有任何的其它意义,对不对!”
“不是这么说”
“那是怎么说!”
曹学城很少去想这个问题,他已经习惯了关莉缇的存在,时间一久,他根本忘了去思考为什么。他只是高兴她这么喜欢他的儿子,有人来分担照顾敬敬的责任;其余的,他没有多去细想,免得庸人自扰,只要相安无事,他乐得这么过下去
但这会儿
“莉缇,你到底想问什么?”他这个老实人干脆地问,他不习惯“猜。”“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说”看着他那一脸的困惑和无辜,她就是对他没法心肠硬起来,她爱他的不就是这份憨直和老实吗?她指望他能懂什么!
“你好像在气什么”
“没有!”她一口否认。“你的前妻到底想要什么?“破镜重圆”吗?”
“不会吧!”他笑笑,但好像并不排斥这个可能。“当初是她坚决要离婚的,好像她有成千上万个理由似的,好像她不摆脱掉这段婚姻,她就会窒息而死似的,所以我想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但如果她是呢?”
“我想”
“你会让她回来!”
“我不知道。”他坦白。
这个“不知道”的答案令关莉缇伤心欲绝,她以为他早就对那个翁枫死了心,她以为他早就不指望翁枫再回头即使他不恨翁枫,也不该有如果她想回来,他可能让她回来的念头。这一刻,关莉缇的心全碎了。
林忆莲成熟、感性、都会女人式的歌声,加上李宗盛洞悉女情的词,这首“不必在乎我是谁”虽然是旧歌,但仍听得薛靖雯泫然欲泣。
我觉得有点累我想我缺少安慰
我的生活如此乏味生命像花一样枯萎
我整夜不能睡可能是因为烟和咖啡
如果是因为没有人陪我愿意敞开心扉
几次真的想让自己醉让自己远离那许多恩怨是非
让隐藏已久的渴望随风飞忘了我是谁
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
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谁
我想你说的对寂寞使人憔悴
是寂寞使人心碎恋爱中的女人才美
我想我做的对我想我不会后悔
不管春风怎样吹让我先好好爱一回
几次真的想让自己醉让自己远离那许多的恩怨是非
让隐藏已久的渴望随风飞请你忘了我是谁
女人若没有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
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谁
我想我做的对我想我不会后悔
不管春风怎样吹让我先好好爱一回
每一句歌词都令薛靖雯感动,令她为之心悸,她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为她写的,她只知道自己真想好好爱一回,真的有人爱。曾经她也是有人爱的,但那份爱
唤得回来吗?
钟岳和她已经缘尽情了?
她会再爱吗?
再按回“不必在乎我是谁”这首歌,听完这首,她一定跳到“当爱已成往事”这两首最能表现她的心情。
她的爱的确是往事两年前就是往事了。
门铃声不受欢迎的响起,打破了她这会儿心灵上的沉静,她想一个人品尝寂寞,她不要伴。
但是门外站的是关莉缇,她不能将她拒于门外,瞧莉缇那表情,看来
她们都是伤心人。
必莉缇一听到林忆莲的歌声,她怔了一下,然后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接着她也不征求薛靖雯的同意,很果决的就关掉了cd,好像不听这会令很多都会女性心痛又心碎的歌,她的痛苦就不会存在,就会消失。
薛靖雯没有阻止她,她知道要不是无法承受了,莉缇绝对不会来找她;而她会来找她,那表示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传闻伤不了关莉缇,能伤她的只有曹学城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你终于知道自己多傻了?”薛靖雯平静的问,她懂这感觉。
“我真的好傻!”
“你觉悟得还不算太迟。”
“新的永远不如旧的,是不是!”关莉缇没有哭,但她眼神中的那份绝望令人不忍。
“对很多男人来说是的。”
“靖雯,那你很幸运。”
“我!”她不知道钟岳是不是这种想法,她只知道和他一起工作对她而言是一种“酷刑”她是在折磨自己,早晚她会在他的面前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没有哪个女人真正的坚强。
“至少没有另一个女人横在你和钟岳之中。”莉缇感概万千的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
“钟岳至少没有结过婚!”
“结婚只是一张纸,有些男人并不爱他娶的那个“妻子”反而是其它女人令他刻骨铭心,令他念念不忘,不是一个定律就适合所有事件,但莉缇,我觉得你的付出是浪费。”靖雯实际的说。
必莉缇本来不觉得,但现在是心有戚戚,她对曹学城和曹敬全心的付出,但她能和“那个女人”抗衡?能取代“那个女人!”
“莉缇,我们俩都该睁大眼睛,好好的去爱一回!”靖雯笑了,笑她们两个。
“为爱!是的”
“靖雯,我不是没有人追!”
“谁是真的没人追?只是自己愿不愿意接受而已。”薛靖雯懂。
“我要开始珍惜自己,为自己而活。”
“希望你坚持下去!”
“我的青春有限,靖雯,我有几个二十五岁?我可以拥有多久的年轻美貌?我不要有天年华老去了,才感慨自己年轻时没有好好把握,我要曹氏父子走出我的生活!”她这次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如果他们再来找你”薛靖雯知道莉缇是心软的女人,只要那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再出现到她面前,她一定会动摇,
“我不会”她的表情并不是涸葡定,但至少她努力了。她想过“救”自己,她想过给自己一条生路,她没有无怨到不考虑自己的尊严与感受,现在找不出这样的女人了。
“那好,我就盯着你,看你能不能言行如一!”薛靖雯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靖雯,我真的不想再陷下去!”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