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家来,结果却不见了,玲姨又一问三不知,害她坐立难安的度过四个小时,一听见车声,她赶忙跑出去。
“你可真会整人!”她挖苦的瞪着杉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亳不在意的道着歉。
菊亚转向萧蔷关心的问:“还好吗?”
萧蔷凄惨的报以一笑:“一点也不好,缝了五针,我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欲睡。”
“你们两个可别都睡在车里!”她吼着。
杉岚强打起精神,他知道自己一定又发烧了,全身热烘烘的,转眼一看萧蔷,她的脸色白得吓人,他赶紧跳下车,将她带出车座。
菊亚先扶着萧蔷进屋,再出来守着杉岚安全的关上门。面对意识模糊的两个病人,菊亚心中不禁发愁,玲姨出去买菜了,她一个人也抱不动他们,这可怎么办?她试着叫醒萧蔷。
“我睡一下就好了,你”萧蔷迷迷糊糊的不知说些什么。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伦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像看见救星般,忙着打开门迎了出去。
“看见你真太好了,快来帮我忙。”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里走。
“什么事?”话才问完他就知道答案了。
“伦宇,帮我把他们两个弄上床,动作快些。”她检查着葯箱。
“小新娘是没问题,可是杉岚我不敢说,除非有人帮我。”
“没问题。”
他们将双人床拆开,一人睡一边,菊亚边量杉岚体温边注意萧蔷,还好,萧蔷只是静静的睡着,而杉岚的热度也慢慢降下来了,她心中那块大石才落了地。
“你真了不起!”伦宇边收拾温度计和针筒边说。
“了不起?你知道吗,我曾经为了救不活一个病人而觉得自己无能,甚至于怀疑我的医生执照是如何得来的。了不起?我根本就无能,很幸运的,我有选择的自由,可以轻易的转换职业,你知道吗?环境使我成为懦夫!”她痛苦的闭上眼,错过了伦宇关怀的眼神。
“不,你不是懦夫,要不你不会坐在这两张床的中间,刚才更不会那样冷静的命令我,你一样在做,只是你不愿面对死亡,你有权利选择不去面对它,相信我。”
他诚挚的声音感动了她:“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嫁给我,菊亚。”伦宇深情地凝视着菊亚。
她开出条件:“如果你敢亲宝贝和宾哥的话。”
“这个这个这个”看见她笑了,他知道自己被捉弄,爱宠的拍了她一下:“顽皮鬼!”
萧蔷的突然呻吟使他们转移了注意力。
她睁开眼睛觉得好多了便坐起身。
“小心点。”
这才看见伦宇,同时也看到了杉岚,他仍在睡。
“我可以下床吗?”她压低声音问。
“可以,但是小心些,我必须守着他,小新娘,可千万别受伤。”
“不会的,不会的。”她连声保证,同时加一句:“我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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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宝贝和宾哥也出奇地乖,看到镜中所映现的影像,她好笑的想:我那像病人?说要去跳韵律舞还比较合适呢。缠着纱布怪难受的,她想起了那个高傲的女孩阮玲,听她的语气她?凑舛欢u苁臁?br>
她宛如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为什么他的表情如此冷漠?他们到底要谈什么?她沮丧的坐下,阮玲的脸庞一再出现在她脑海,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看阮玲的眼神,萧蔷知道阮玲会抢走杉岚,不要,我爱他!
她伸手捂住嘴巴,爱是很难下定义更难解释清楚,她现在才明白以往是多么愚蠢!她的脸洋溢着幸福的光采,可是一想到阮玲,她的脸又黯淡下来,和阮玲一比自己差太多了,看着自己纯真的外表,阮玲成熟的风韵似乎更吸引人,她相信阮玲一定不会老是让他担心,也不会伤害自己,让他像救火员似的忙个不停。
心情愈来愈烦闷,她推开门看着洒着夕阳余晖的天空,真美,何不出去走走?她悄悄的掩上门独自一人步向夕阳,甩开一切烦人的思绪,她漫步在人行道上,享受着未曾有的宁和,天色愈来愈暗,但她不在意,走累了便坐在人行道旁的椅子上,也不知走了多远,她看到一个小鲍园。
看那些孩子快乐的嬉戏,那样无忧无虑,她感动极了,门口有一个卖气球的小贩,两个小女孩无限渴望的盯着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五彩气球,翻翻口袋只找到两百块,她走过去。
“一个气球多少钱?”
“素的十块钱,有花样的二十五块。”小贩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小姐。
“拿两个有花样的。一个红的,一个绿的。”她指了指两个盯着球不放的小孩。
小贩笑开了:“谢谢,有空再来,我每天都在这里卖。”
她轻轻一笑,拿着找的零钱和四个气球,反身朝小女孩走去:“嘿,你们好。一她看得出来两个小女孩有些畏怯:“小时候我也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气球,送你们一人一个。”
有个女孩迟疑的开口:“我爸爸说不可以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那我们做个明友,我叫小蔷,送你们。”她递出两个有花样的气球。
“谢谢你,小蔷姐姐。”两个女孩愉快的消失在街角。
小蔷姐姐!纯真的童音有如悦耳的音乐,她紧握手中的两个气球,开始找回家的路,路灯闪闪烁烁的亮起,使她意识到真的晚了。她有些害怕的快步走着。
她又饿又累的推开门。
“你跑到那里去了?”杉岚愤怒的吼声兜头泼来。
她愕楞的抬起头,被他的怒气吓到:“我我我去散步。”
“散步?你去散步!”他逼到她眼前:“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鬼散步,伦宇、菊亚还有玲姨都出去找你。幼稚!你为什么都不为别人想想?每一次都让别人担心、着急。”他暴怒的咆哮。
萧蔷手一松,两个气球便飘上天花板,没想到他眼明手快,抓住绿色的气球。
“气球,你的年纪多大了,还玩这小孩子的玩意儿!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他当着她的面把气球打破。
她被深深刺伤了,他说的不正是阮玲吗?成熟、世故、美丽动人。也不会玩小孩子的玩意儿。她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有人回来了,是玲姨、伦宇、菊亚。她面无表情的听杉岚的吆喝。
伦宇开口打断杉岚:“够了,你别太激动,她出去散散步也没错,我们不该胡乱操心。还小题大作的寻找她,小新娘不会走失的,而且她绝不会故意制造紧张来吸引人。”
“你不必替她说话,她你给我站住!”
他一喊,萧蔷更加速上楼,回到房间后,她打开皮箱找离婚协议书,找到后她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冲下楼,立在他面前。
“既然我累赘,拿去!你只要签个名宇,以往的一切一笔勾销,我不会缠住你,更不会要你半毛钱,我给你机会,你可以去选一个比我漂亮、比我成熟、比我世故,而且不会让你操心的女人!如果你不签,我就不下来,也不吃饭!”在他们来得及反应前,她又回到楼上且锁上门。
泪水潸潸滑落下来,干脆大哭一场,讨厌!既然嫌烦又何必把我看的那么紧?原来那一番话并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发现自己爱上他时反而容易受到伤害,她知道如果他签了,她会更痛告、更伤心,更难过的。
他会签吗?会吗?
他看着她跑上楼的身影,再注视手中的纸。他跌坐在沙发上,双手不断的揉着额头,离婚协议书!她那来的这个玩意儿?
“衫岚,怎么”菊亚看见他手中的文件便住了口。
“没事,玲姨,你先回去吧。你们两个也该回公司了。”他疲倦的闭上眼。
“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伦宇,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们。”
“我也不走。”玲姨说着。
“随你们。”他看着离婚协议书到书房,楞楞的坐了半个小时,她的一段话便把他击倒了,她那里知道当他睁开眼看到身畔没她在时的空虚,伦宇说没看到她人时的着急,更何况早上她的头才缝了五针,教他如何放心?
当屋子内外找不到她时,他焦急透了,因为她像“扫帚星”转世投胎似的,他真的怕她出意外,更怕她离开,萧薇对他一直是个威胁,可恶的萧薇!
他恨透她了,她简直没有理智了,从开始若不是她从中搅和,现在和萧蔷就不是这个局面了,他相信这两份离婚协议书一定是萧薇替萧蔷准备的。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就为了她那一条因自己的过失所造成伤害的腿而恨萧蔷,说不过去,这其中一定还有其它的原因。
他把它们撕得稀烂丢到垃圾筒,签字?一辈子甭想!听到叩门声,他懒懒的应声:“进来!”
“你签了吗?”菊亚问。
“没有,我把它丢进垃圾筒里了。”他闭着眼回答。
“奇怪,她那来的离婚协议书?”
“还会那来的,除了她那亲爱的大姐姐以外还有谁会那么好心,在结婚典礼送妹妹离婚协议书当礼物的。”
“萧薇?”
杉岚睁开眼,正巧瞧见菊亚一闪即逝的奇异表情。
“是的,萧薇,我恨她!”
“恨会腐蚀你的灵魂,到头来痛苦的将是自己,你是我哥哥,我希望你的心中充满爱,不要恨她,永远不要,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声音带着祈求。
“我为何要原谅她?她破坏了我和萧蔷的感情,我要报复。”他声色俱厉的低吼着。
“你就不脑粕怜她?”她的表情迷茫起来。
“可怜她?休想!”他绝不妥协。
“你仍有机会和小蔷在一起,可是她却活不过明年春天!”
菊亚的话像颗炸弹在他眼前爆炸,所有的怒气随着一惊而消逝无踪,萧薇活不过明年春天!悲哀笼罩着他,如果萧蔷知道不!不能让她知道,那对她将是多大的打击?他不敢想象。
“为什些?”
“血癌。遗传性的血癌!”她陷在痛苦的回忆中。
“父亲或者是母视?”
“母亲,不能想象是不是?上天对她不公平,非常的不公平,先是让她的腿断掉,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再把她身旁的爱一点一滴的带走,先是她的男友,再是萧敏苍和江华,接着给她希望,让她能装义肢,却又残酷的让她在装义肢的前一晚发现她根本没有一辈子──血癌,她绝望极了。她想抓住小蔷,因此自私地灌输小蔷一些莫名其妙的意识,但是我们不能怪她,一连串的打击她承受不祝”
他深深的叹口气。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也爱小蔷,可是现在她嫉妒,当她痛苦的坐在轮椅上时却必须强迫自己笑脸注视小蔷的幸福,她不是圣人,她也渴望幸福,渴望被爱,小蔷所拥有的太多太多了。而她一无所有,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所以她变了,憎恨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幸福,她破坏身边的一切,绝望已经把她套得牢牢的。”
以往的一切他都明白了,难怪她如此恨萧蔷,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不平。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两年前萧敏苍和江华就是死在我的手里,所以这些事我很清楚,没想到两年后又会遇见她。”
杉岚恍然大悟,两年前菊亚突然要求进公司,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自责了好久,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她没能救活江华,这件事他出面用钱摆平了,那错误在于院方不在菊亚,可是她把担子挑了起来。
“我说这些话只是希望你别再恨萧薇了,她的病只有我,还有她的主治医师知道,现在加上你,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小蔷。”她忧心忡忡的拨着头发。
“我知道,我上去看看她。”
菊亚咬着唇,忧郁的笑着:“好!”另外一件大秘密她没说出来,也许将来吧!
他连敲四五下门都没回声,他又用力的敲了两下,只听萧蔷的一声:“走开!”又归于沉静,看来非用点法子才能让她开门。
“我签好了,也盖了章,你的章呢?”
他真的签了!她伤心的下床,一再警告自己不准哭,是自己要求的,怎能怪他。她慢吞吞的打开门,他却急吼吼的闯进来,同时关上门,她不禁吓一跳。
“我去拿图章给你。”她朝化妆台走去。
“不必了,”他若无其事的阻止她:“我把它撕了。”
撕了?那也就是说他根本没签,那他刚才在说谎啰!她生气的不发一语,他可真会骗人。
“还在生我的气吗?”见她不答话,他又开口:“对不起。你知道吗?我担心你出意外,而你的头早上才缝了五针,我能不着急?看见你拿着两个气球优闲的走进来,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她将头撇开不愿接触他的眼光。
“我都道歉了,还不行吗?”他无奈的摊摊手,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是莫名其妙。
“谁稀罕你的道歉。”想起那个被他打破的气球她就生气。
“除了那个古怪的小表以外还有谁。”他走到她身后。
萧蔷不敢回头,只好紧抱着大狮子。他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她一惊马上跳开,用充满戒心的双眼望他。
“别紧张,我今天够累了,受的打击也够多了,不想再添任何麻烦。小蔷,坐下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看她充满敌意的样子,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执着。
“你说吧。”她挑了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明天我们去看看萧薇。”他希望自己的语调够稳定。
这话不像出自杉岚的口中,虽然他有承诺在先,可是她总觉得怪怪的。杉岚原以为她会高兴得跳起来,没想到她像个学者似的沈思起来。
“不想回去吗?”他有些害怕,莫非她知道了?
“谁说,太棒了!”
这迟来的喜悦使他放宽了心,将来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他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纵然希望她能坚强,能面对任何的挑战,但那需要时间慢慢来。
“去那里?”
“我去拿我的红气球。”
“不行!”他可以想见她搬着椅子踩在上面,伸手拚命的想抓住那个气球,然后只差一点点,她不甘心,一跳,结果球也没抓到,反而摔下椅子,不知又要伤到那儿了,他重复说:“不行!”
萧蔷看他生气不像是假的,只好作罢,她抱起睡衣走到屏风后而换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杉崴的影子,她有些失望的摸摸额头的伤口,痒痒的好难受,躺上床后,她将自己的手压下,免得忍不住伸手去抓。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她默默的数着,只希望快点睡着:“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三百”数羊好像没多大的效果,越数头越清楚,真槽!
她似乎听见开门声,看见杉岚低着头在身旁不知干什么,一会儿他直起身笑着注视半睡半醒的萧蔷,朦胧中她觉得一切都好美,梦幻般的柔和色彩围住他们。
她睡睡醒醒的注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心中的恐惧没来得及升起便消失无踪,好美,好温暖,紧靠着温暖的他使她充满了安全感。
“小蔷,我爱你。”他缓缓的说着,生怕一不留神便把梦给打醒。
“嗯”他伸手解开她睡衣的钮扣,一旁低沉的询问:“怕吗?”
她发觉今天的杉岚和以往的夜晚不同,而且老说些奇怪的话,她问:“我为什么要怕?”
“很好!”“什么?”她仍不懂。
“我要你!”
一股欲望迅速的窜过全身,她突然觉得好热,心中也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她有些着急的想推开他,一边抗议:“不要,会痛的”
他用唇堵住她下面的话,一手抚着她的颈子,另一手温柔而轻巧的褪下她的睡衣。她内心潜在的情欲被勾动起来,她温顺的迎合着他,这一切令她惊讶不已,但她已无暇也无力去思索什么,一波波的热情已将她淹没。
梅月小窗横,
斗帐惜娉婷。
未语情先透,
春娇酒半醒。
书生,称了风流兴,
卿卿,愿今宵闰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