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通辑”中。他对女色一向没兴趣,要他娶妻比要他回府继承王位更痛苦。
“你是城里著名的花花大少,对女人想必有相当兴趣,多娶一个女子对你而言,是福不是祸。”楚还看着他那张连男人看了都产生嫉妒的脸“谁教你没事长得如此俊俏,女人缘多了,女人祸就到了。”
“说到这个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肯配合我,由你顶替玉面阎罗混入汝南王府,我也无需成天泡在花丛里。”“那不挺销魂的吗?”楚还讥笑道。他有辱师命,因他无意护卫朝廷。风胜衣早就看出他闲云野鹤的性子,因此也不勉强他。
楚还的话令他哭笑不得,心情不佳,他又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
楚还虽不好管闲事,可是看到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师弟心情如此恶劣,仍忍不住必心“不喜欢姑母为你物色的对象,为什么?”他相信姑母的眼光,对于自己的独子物色对象,她岂会草草了事?
“我并不是不中意‘他’,而是他根本就是就是男扮女装。”
“啊?!”楚还冷冰冰的表情有了短暂的愕然,姑母为师弟挑的对象是个男子?“别开玩笑了。”他可不认为他精明的姑母会有这样的疏失。
“谁谁跟你开玩笑啦?”管御楼睨了楚还一眼,就是这样他才欲哭无泪,要不,以镜观那样的绝美人物,他怎可能不中意?
“姑母会要你娶一个男子为妻?”这件事是天方夜谭,但是师弟的表情又不像开玩笑“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楚还认真了起来,他不爱管闲事,那并不意味着他会见死不救。
这可得从他认识阎镜观开始说起,那正是恶梦的开始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夏天的感觉了,每次一个人来到这镇西王府的后山散步,看着那林子里的一池清泉,阎镜观就很难过。
在二十世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穿着比基尼跳进水里玩,虽然她不会游泳,但是好玩水啊,谁说“旱鸭子”不准下水泡凉身子的?
可这是古代,她哪敢脱衣服下水?上一回她和小翠散步到这里来,她受不了诱惑地脱下鞋子玩水就被小翠训了一顿,原来那样叫做“不端庄。”
这天夜里不知怎地,原本尚能忍受的气温突然上升,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汗流浃背的感觉教她实在有些忍受不住。
避他,当古人就要过得那样痛苦吗?她毅然地坐起来,暗自在心中呐喊,泡水!泡水!她一定要到那池水去泡个痛快。穿着肚兜下去,那样子绝对比二十世纪的任一款泳装都要“遮”得多。
要去把身子泡个清爽,首先,她得避过小翠那一关,那姑娘是标准传统的女人,虽在她的潜移默化下有比较“进化”了,不过,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狗改不了吃屎,要是让小翠知道她着着肚兜到后山的山泉池子泡水,她不吓得口吐白沫才怪哩。
那么晚了,小翠应该早就睡了才是,想着,阎镜观蹑手蹑脚地通过长廊之后,她又极为小心地往后山方向走。
呵,老天真是帮忙,今天的月光够亮,省得她摸黑去泡水,到了后山的小径,她开心地手舞足蹈,沿途还哼着小时候学过的民谣。
到了目的地之后,她用手拍了拍清净可见底的泉水,这池水可真凉爽,光是那样玩着水都觉得热意已渐消了。
她警觉地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不速之客后,这才缓缓地宽依解带,只着一件肚兜和内裙下水。
“哗”真是舒服极了,她发出舒服的嘟哝声。
泡了一阵子水后,她又觉得身上的肚兜和内裙泡在水中真的是一项赘物,于是,她干脆把肚兜和内裙也抛上岸了。这一丝不挂的感觉在四周都空无一人之境,真的是一大解脱,怪不得北欧有许多妇女老是喜欢到海边一丝不挂,当然啦,那是集体的。
在二十世纪“裸泳”早是见怪不怪的事,而在这种古代,哪个女人不是包得像肉粽?要是有人胆敢光着屁股到海边走走,那人八成不是精神病就是变态。
唉!想到“裸泳”就想到二十世纪的事,不知道自从她失踪后,老柯、嫂嫂和外公过得可好?还有哪,不知道黄娟和裴宇风那对欢快冤家结婚了没?好想他们哪。
避御楼从风家堡回来,他一直喝到一更天才在楚还的逐客令下,不得不回镇西王府,而楚还也在他的半交换条件下,不得不陪他回王府。
他太了解楚还的性子了,他今天若不把楚还拉回镇西王府,明天楚还八成又改变主意不替他跟娘说情了。
对付这种人的最佳方法就是,在“第一时间”内逼得他无法对自己的话反悔,反正只要楚还出现在镇西王府,明儿个就算他不前去拜见娘,娘也会找他。
都已经过一更天了,在这个时候回王府,原本又得劳烦守门的侍卫开门,但由于师兄弟两人也许久没好好聊聊,所以决定从后山的入口回与之相接的南园。
“最近的天气真不定,傍晚时还有些热,这回又似乎有些凉了。”楚还把麻质的披风披上。
“这里靠山,山中天气原本较凉爽。”
师兄弟俩的武功皆在伯仲之间,忽地,两人同时止住了脚步。
“有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林子是属于南园的一部分,那么晚了不该有人走动才是。”管御楼警戒地说,听那水声的来源,距离这里少说还有数十丈开外。
“这种时候竟然有人在戏水,镇西王府专产怪人吗?”楚还有些挖苦地说。
说真的,若不是他已经亲口承诺师弟,要帮师弟向姑母求情,他才不愿走这趟镇西王府哩。与其说帮师弟求情,还不如说他对姑母要儿子娶个“男子”为妻一事感到好奇。闲云野鹤对闲事没兴趣,可对于“奇怪”事也会好奇的。
是啊!这时候有谁还会在戏水?管御楼施展轻功前去探看究竟,十余步开外,他隐身于一棵百年老树上。
“谁?”阎镜观感觉到突来的一阵风,及数十片飘落的树叶,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四周,双手护着胸前,担心走光,发觉并无一人时才松了口气,难得出来清凉、清凉,她可不想早早就上岸了。
二十世纪在英国,那个地方纬度高,又是海洋洋性气候,再热的夏天也不像这里,怪不得小翠和四周围的人都尚未感觉到热时,她已经受不了了。
四周又恢复平静后,她开始放下心事地又玩起水花来了,她轻轻地拿掉发钗,让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顺肩泻落。水波的起伏使得阎镜观胸前的一大片春光更具魅惑力,那欺霜赛雪的肌肤,那晶莹尖挺的酥胸。
藉由皎洁的月光看清楚在水中嬉戏的精灵般女子是阎镜观时,管御楼竟是一愣,又当他目光自然地移到她胸前看那诱人的丰胸时,竟有几秒钟忘了呼吸。
她她是女的?!待这个念头窜进他脑海时,他一张俏脸涨个通红,忙把视线别开。
一股生气的感觉突然充满了他的胸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她可知在这种地方宽衣解带多么容易被看到?他的视线很快地移到她岸边的一堆衣服上。
忽地,他听到从远方直驰而来的衣袂声“糟了,师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下树,顺手捉下了一把树叶往楚还来的方向撒去,约莫同时,他伸手解开白色的披风,又从水中将一丝不挂的阎镜观给提出水面,然后将披风往她身上一环。
楚还原本待在原地等管御楼,可是经过一会儿仍不见管御楼回来,于是他也好奇地前往看个究竟,谁知快到达目的地,他都尚未看清湖在哪里时,就有一大把漫天的叶子往他的方向撒过来。
为了痹篇那些锐利如剑的叶子,他侧着身子往后跃开,待他站稳脚步,往前一看,动荡得厉害的水波不断地往周边打去,这意味着方才有东西干扰着原本平静的水中天。
而管御楼怀中正抱着一个人,那娇小的人儿倚在高大的他的怀中根本看不到长相,只透过他宽大的肩膀窥视到那人湿答答的头发。
呃,他怀中那人儿身上的披风,不是方才还披在他身上吗?正纳闷时,池畔那一堆女子的衣裳引起了楚还的注意,那显眼的红色肚兜使得楚还红了脸。
“师弟,我先回南园了。”楚还隐约地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那些树叶是管御楼怕自己看见他怀中那女子的身子而撒出的。
看着楚还很识趣地走了之后,管御楼松了好大一口气。伏在他胸前,阎镜观可以感觉到他心跳的急遽快速“大哥你的心跳好快。”她咬着苍唇贴近他,仿佛她心底深处一种很特别、很奇妙的感觉苏醒了。
他低垂着头看她,眼神深邃而危险,声音粗嗄“把衣服穿好。”说着他转过身去,等她换好衣服。
“大哥”她换好衣服后,一双手在胸前相互摩挲着,方才他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他生气了吗?
避御楼叹了口气回过身来“为什么骗我你是男儿身?”他也真是够迟顿的,男孩子哪有可能长得如此柔媚?男子就算长得再漂亮,多少还存了些男子天生的英气,但镜观似乎没有一点男子的感觉。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嘟着唇,随后她又反唇相稽“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许多事情瞒着我。”她向他皱了皱鼻子“其实小王爷即是风梵楼,而风梵楼也是玉面阎罗,是不是?”
“你都知道?”也好,省得到时候他又得多费唇舌去向她解释,只是他也好奇是谁告诉她的?于是管御楼问:“谁告诉你的?”
“王妃。”
“原来”他想起了昨晚她到万花楼撒野的悍样,原来她知道了他即是她的大哥。怪不得那么坚决地要他娶她。“如果小王爷不是风梵楼,你会答允婚事吗?”
阎镜观不答反问“就如同我不是女儿身,你会肯娶我吗?”这是同样的答案。
“好个伶牙俐嘴的刁蛮女!”
“刁蛮女没能吓坏了你,倒是要你娶一个‘男子’像是要你的命一样。”她吐了吐舌头。
避御楼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头“你的头发湿了,这林子里湿气重,回去吧。”他旋过身去,大步地向前走。
迸早男人真的很没有绅士风度耶!阎镜观想着小跑步地跟上他,小手拉了他的大手“我要你牵着我走。”在二十世纪的情侣,哪一对不手牵着手走路的?
“不合礼数。”
“那是你们古代,不是我们二十世纪。”
“二十世纪?”管御楼不明白。
“没有啦。”她微微一笑,有机会再告诉他有关于二十世纪的一切吧。
“你一直是个谜,对你我十分好奇。”
“是吗?”她一耸肩“有一天对你而言,我不会再是一团谜的。”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