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忌,他会如何对付她?
云济秀闻言拉下了脸,一把捉起她的衣襟,咬着牙愤恨的说:“你这贱人!”顺手一巴掌掴了下来“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在冯钟艳倒地之际,他又无情狠心的补上一脚。
“告诉你,只要是你为了把云若留在身边而想的法子、留的人质,我都会坏了你的事!”她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痛快的一笑“姑母已经走远了,去啊!有本事去把她找回来啊!”云济秀恨极地怒视着她,恨不得一掌打在她天灵盖上,免得留在世间碍他的眼、坏他的事。
若不是她顶着静王妃这狗屁头衔回将军府,在皇上那方面,他必须保护她在云将军府时的安全才交代得过去,他早就想杀她了,她三番两次坏了他的事,她真该死!
“我知道现在只怕要追她也迫不回了。”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去看云夫人,而冯钟艳也许早就知道他软禁她的秘密,而放了她。冯钟艳只要早在一、两天前送走她,天下何其大,他从何找起。固然他隐约的猜测出,冯钟艳会把她送到哪儿,只是,他没想到冯钟艳只是在数个时辰前才送走云夫人“只是,那又何妨?”
“你不是一直把她当成王牌,等着云若回来?”她冷言嘲讽“王牌不见了,你不担心?”
“云若不会知道她娘不在我手上的。”他重新扬起笑意,但是,眼中却露出杀意。“除非有人告诉她,再一次地向我的耐心挑战。不过,我保证,只要那个人胆敢说,就算她顶个娇贵的头衔,我一样对她杀无赦!”
“我不怕死!”她知道他指的是谁。
“那更好,你都不怕死了,我又何必心存妇人之仁的下不了手?”他一挑眉,转身而去。
冯钟艳气极地对着他大吼“云济秀,你会遭天遣!”
“在我遭天遣之前,我会先让你下地狱!”他大笑而去。
在静王府中,起码她是主,只有人讨她欢心的份儿,她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好歹那里的生活平静,是不?
回去吧!
又留下她一个自己跑去快活了!云若老大不高兴的噘着嘴。
风大哥最近忙啥呀?老是神秘兮兮地独自前往,说好说歹就是不让她跟,真是太过分了,虽说这水榭风景美,可是没人陪伴,还是挺无聊的。
不过,她这回学聪明了,不再傻呼呼地待在这望眼欲穿的等他回来。他前脚出门,她后头便跟着溜出去。好些时候没上街瞧瞧了,正好利用这机会出去玩!
一上街,她哪儿都不去,先上云客楼去填饱肚子再说。
“先来个桂花糕、鱼翅羹、蜜汁火腿、佛跳墙,最后再来个红烧熊掌。”她想吃的东西太多了,就先来这些吧。
店小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看似姑娘似的小鲍子,真不是普通能吃。“公子,这些东西太多了吧。您待会儿还有朋友吗?而且,这些东西用材珍贵”他打量了一下这张从未在云客楼出现过的生面孔。这皇城中的达官贵人三不五时会出现在这儿露个脸,怎地从没见过他?是哪家的贵公子?“价钱可不便宜哩。”
原来是把人看扁了!云若老大不高兴的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金子。“呐,这些够吃顿饱的了吧?”
金子?黄澄澄的金块!店小二忙陪上笑脸“够了、够了!您要的东西,马上来,马上来!”
把金子收入怀里,云若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家酒楼真是豪华气派,想必来者都大有来头吧。像她现在就看到了一位从前她爹在世时,曾造访过云将军府的张大人。那时她还小,且现在又着男装,他自然不会认得她了。
幸好!她偷吐了下舌头。
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这才发觉隔壁有双眼睛直盯着她看。她往对方看了一眼,是一个六十余岁的紫袍老者。
他是谁啊?怎地老往她脸上瞧?他认识自己吗?不会吧!她确定她不认识那老者。
不一会儿,云若点的菜一样样地盛上来了。她饥肠辘辘,也不管那老者仍往她瞧个没完,就先吃了起来。待她解决了一盘桂花糕向老者一看。还在看?有啥好看呐?同样是两个眼睛、两个鼻孔嘛!她又不长得三头六臂,要长成那样,她也欢迎他看啊。这老者不会是什么变态吧?管他!在这人多的酒楼,谅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再理会老者的目光,专心地享用她的佳肴。在最后一道菜时,她真的有些举筷“维艰”了!真的好撑,菜太多了!敝不得方才店小二知道她要点的菜色后,会惊讶得两眼快凸出来。原来,她真的没法子把熊掌吃完。
算了,放弃!
待她要招来小二结帐时,用眼睛的余光,仍感觉得出那老者在看她,不但看,这回还站起身子,一步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他笑容可掬的来到她面前,深深一作揖“小老头姓李,名浩然,可否和小鲍子说几句话。”来者正是李浩然,李妃的爹爹。
他都已经坐下来了,她能说什么?“不知老伯要说什么?”云若谨慎小心地防着他。这年头坏人多,她遇了不少。看这老伯光鲜的穿着,他自然不会是为了她身上的几锭金子。只是防着些总是好的。
“小鲍子是本地人吧?”他故意如此问。
方才云若一进酒楼李浩然就注意到她了。这张粉雕玉琢的脸该是个绝色美女,怎地一身男装?而这张美丽的容颜像极了他的小老弟云济秀的未婚妻。那幅美人图,他只看了一眼就无法忘怀,毕竟,这样的绝色美女实在少之又少了!
当他看到这小兄弟时,原只是心中喝采,好一个仪表出众的少年家,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可当他仔细地观察他的举止后,呃,不对啊!鲍子哥儿哪来如此秀气的举止?活像是个大姑娘似的。再仔细端详那张脸,嘿!简直和云老弟画中那女子一模一样。一个念头掠过他心中莫非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她根本就是美人图中的美人?他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辨别雌雄。汉家女子自小就会穿耳洞,不似异族,连男人都会穿耳洞,带了个牛鼻环似的大耳环。
于是乎,在这公子大吃大喝之际,他开始往她耳朵上瞧。嘿!不负所望的,他看到了姑娘家该有的耳洞。嘿!这下假不了了,这名公子根本就是假公子,就看她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我当然是本地人啊。”云若心想,外地客有外地客的口音,她学不来,只得诚实的说了。不过他问这做什么?
“你是哪家公子?”
“我我”云若不明白他问这做啥。“是哪家公子干你啥事?”不能和这老人多耗了,她又不清楚他接近她的目的是啥,万一是兄长的朋友,那可不妙了。她急急地起身,转身欲走。
“且慢,小鲍子你和我一个小兄弟的未婚妻长得太像这才喂,小兄弟!”怎地他的话没问完,她就走了?不成,他得把她追回来才行。如果把她追回交给云老弟,那也算人情一件。他最近可是又看上了云将军府的一名丫环,正打算找个机会向云老弟要了那丫环。
云若听了他的话,吓得拔腿就跑。她明明是男装打扮,怎地这老人知道她女扮男装?又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真叫她愈想愈害怕。
匆匆地在柜台扔下了一锭金子,不待找银子,她就冲出云客楼。
“喂!等等我,别跑那么快。”李浩然在后头追赶着。“老老夫年纪大了。”
云若努力地往前冲,一时没察觉到,为啥在热闹的街道上完全没和人冲撞到,路人仿佛都知道她在逃命似地自动让路到两旁,直到前头的排场将她吓住。
“大胆刁民,今儿个静王妃回府,你竟敢冒犯地挡其轿?窗。阶獾竺瘢 ?br>
云若弄不清状况,只急着想逃,于是她挥手挡去前来捉她的侍卫。她可是有一些功夫,虽不怎样。
“大胆刁民,竟敢拒捕,罪加一等,来啊!拿下这刁民。”前头一名护轿的将士说。
“我不不是拒捕。”她功夫有限,一个人对付一、两个男人还好,三个以上,她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不一会,她就被制伏。“我不是拒捕,因为后头有人追我,这才冒犯。”她急急的说。方才由于她内心急,根本也没注意到侍卫说她挡了谁的轿子。排场那么大,非皇亲即是三品以上大臣吧?她好奇的想。
侍卫们押着她跪下。“启禀王妃,如何处置这挡轿莽夫?”
冯钟艳心情烦燥,昨夜一夜没睡惹得她肝火上升,心情极度恶劣,此时又被人挡了轿,真是一日诸事不顺,她原本打算叫侍卫把人捉去打个十大板了事。可是这挡轿者的声音,怎地和云若这般相似?她略略地掀开一角轿帷,想看清楚其相貌。云若?真是她?老天!她竟没死!从那么高的崖上落下,会没死?抑或有男人救了她?合欢散惟一的解葯是阴阳调合,若没男人,她不可能中毒不死,但端详她毫发未伤的样子,冯钟艳排除了云若从断崖摔下的可能,肯定了是有男人救了她。这样男装打扮,她以为瞒得了谁?冯钟艳的嘴角扬起了冷笑。看到她,所有的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包括昨日云济秀对自己百般的羞辱。她已弄到这步田地,而云若竟仍好好的活着,这对她何其不公平。不行!云若要死,不能活着!
“王妃?”侍卫觉得奇怪,何以轿中至今仍没回应?这莽夫如何处置?“这人该如何处”
他尚未说完话,轿中就传出冰冷、恨极的回应“把人拖去砍了!”
啊!挡个轿就拖去砍了?侍卫傻了眼。以往好像没有百姓因挡轿而被杀头的,就算是冒犯圣颜,也没有那么大的惩罚吧?
“我说,把人拖去砍了,没听到吗?”云若不能活,绝对不能活!
“是。”主子下令,他这为人侍卫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莽夫挡轿虽可恶,但也不致死吧?这王妃未免太嗜杀了!
“等一下。”云若觉得太莫名其妙了。“我只不小心挡了轿就处死,王妃不觉得太草菅人命了吗?”她不服,大声地抗议。“在上位者应该仁民爱物,王妃这么做,有失仁者风范。”
奇怪,是她听错了吗?为什么轿中人的声音有点像表姐?云若心下想。王妃?她这才意识自己挡了“某”王妃的轿,莫非真的是表姐?若是表姐,这回自己死定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刁民。”冯钟艳为了让云若死个明白,她命丫环掀开了轿帷,让云若知道轿中人是谁。她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云若,嘴边是令人害怕的嗜血笑意。“第一,你挡了本王妃的轿;第二,你出手拒捕;第三,你当面侮辱本王妃,凭这三条罪名,你就该死!”她后头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的。
抬起头惊见轿中人果然是冯钟艳,云若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没把柄在表姐手中,表姐都处心积虑要她的命了,更何况现在有现成的罪名可以名正言顺地杀她。
她不发一语地低下头。
“怎么,俯首认罪了?”
“不认。你会放了我吗?”云若淡淡的说。在她已确定自己不得不死的情况下,乞求对方饶恕,徒增耻辱罢了。
“聪明。”冯钟艳皮笑肉不笑。“来人,押下去。”
“刀下留人。”李浩然这时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时不相救,只怕云老弟要没妻子了。作个人情给云老弟,对他将来受益良多。他那云老弟别的本事他不知道,就找美女一事,特别有一套,而他这把年纪,别的嗜好没有,就喜欢美女而已。
“来者何人,敢管本王妃的事?”冯钟艳看了一眼紫衣老者,那好色模样令她不悦。不过,敢在这个时候出口留人的人,只怕是仗着自己有点儿身分。
“我乃宫中李妃的父亲,平王,今天向王妃讨个面子,请求你高抬贵手,刀下留人。”这王妃是哪家王爷的妻子?不曾见过哩。
原来是李妃的爹爹。冯钟艳虽不知宫中之事,但也知道李妃此时正得宠,是皇上的爱妃呢,怪不得这老儿敢出手阻拦她。既是皇上面前红人,可得罪不得,冯钟艳由僵住的脸上勉强挤出了抹不甚自然的笑。
“原来是平王爷,恕奴家眼拙,出言不逊了。”然后她看了一眼云若“平王爷,这‘公子’冒犯了我,方才您想必也见着了,您觉得饶了她,可以吗?”
鲍子?怪啦!这公子似的美娇娘虽一身男装,认错的人还真不少。
“虽是如此,罪不至死。”李浩然陪着笑脸,不知为什么,他直觉云老弟的未婚妻和这王妃,似乎有啥深仇大恨似的。为何王妃眼中的杀意如此重?仿佛恨她已久,巴不得她碎尸万段!他作揖回礼“敢问王妃是哪位王爷的王妃?”总是要先明白对方身分,才知道该如何牵关系,救云老弟的未婚妻。
“静王爷。”冯钟艳一昂首。
哎呀!那再好不过了。静王的王妃不就是云老弟的胞妹云若吗?眼前这挡路人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呢,这层关系好拉了!
呃不对!李浩然到底是聪明人。回头一想,云老弟跟自己提过,他未婚妻喜扮男儿身,且这婚事是指腹为婚自小订下的,眼前这静王妃既是云老弟的胞妹,自小处于将军府,没道理没见过自家嫂子,就算她一身男装,也该认出来。怎地?又,方才他在人群中听静王妃和她嫂子的对话,两人似乎是有着不解的深仇大恨似的,尤其是静王妃,她更是欲置其嫂于死地而后快。
这,怎么回事?唔,有问题。不过,云老弟这未婚妻他非救不可,就算此女不是云老弟的未婚妻,那更好!如此绝色他打哪儿找呀?
“静王仁心天生,若是他知道王妃如此作为,只怕不太好吧?”凭他平王爷,还有保不了的人吗?
“我看,不如这样,王妃就把这位‘公子’交予我,我一定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平王爷,这是本王妃的事。”她昂高头,一脸不妥协。“静王府的事该由静王府处理,啥时候轮到他人插手了?”
这名王妃十分不好说话,且语气十分不客气,既是如此,他何需再容忍?
“路见不平?戏蚩床还チ恕!?br>
“平王爷。”冯钟艳咬牙切齿地瞪视着李浩然,若他不是李妃的爹爹,她早一掌送他归西了!
“有何指教,静王妃?”
“别太过分!”她咬着牙说话,浑身气得发抖。
“会吗?”他一笑,脸上毫无惧意。开玩笑,他的实贝女儿可是皇上的宠妃,只要女儿泪眼婆娑地在圣上面前说些话,圣上啥事不顺了她了?他的靠山很硬的。
侍卫见情况不太对,王妃一脸要变脸、口出重话的抓狂样,忙低声劝诫。“王妃,莫要生气,这平王爷可是此时皇上眼前的红人,虽说静王府不怕他,可是,可得防着他在皇上面前说些不利静王府的事儿,我看,这事儿就算了,把这莽夫交给他吧,算作个人情给他,这对静王府也好,对他也有个台阶下。”
“不成,这‘莽夫’顶撞了我,她贱命何足惜?她不受些惩罚,我怒气怎消?”
“这‘公子’随我回去,我也是论其罪予以惩罚,又不是摆明放了他。”李浩然说。
“人你带回去了,我如何知道你到底惩罚了她没有?”冯钟艳不信地冷笑。
“王妃。”侍卫见平王爷因自家主子的态度而变了脸,忙打圆场,自告奋勇的说:“我随平王爷回府,执刑由我来,这样就知道平王爷是否有给您交代了。”
“岂有此理!”李浩然第一次这样受辱,他简直忍不下这口气。这王妃就是存心不让他作顺水人情就是。好!要僵持下去也行,看最后谁下不了台。人由他带回,执刑由静王府的人,那他这个平王爷的威仪何在,老脸往哪儿摆?
“平王爷。”沉默已久的云若总算开口。“就这么办吧,静王妃肯饶了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了。”看不出来,这“老变态”挺有正义感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知道表姐想杀她的决心,如今情况不利于她,表姐已勉强地答应把她交给平王爷,只是刑罚由静王府的侍卫来,其实这样就够了。好歹她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
“还是你识相!”冯钟艳瞪着她。“平王爷,这‘莽夫’都自己如此说了,您老人家还要坚持什么吗?”
李浩然一拂袖“罢了!”
冯钟艳胜利地冷笑,低声对侍卫说:“行罚时给我重重的打,若让我知道你手下留情,当心我要了你的狗命!”回头又对李浩然说:“平王爷,论其罪行给于适当惩罚,这可是您承诺我的,我可是相信您言而有信。改明儿个,我亲自造访平王府,看看您是否给了我公道,希望您不会令我失望。”说这一句话时,她同时看了侍卫一眼。那冷冷一眼,看得人心惊胆跳。“起轿!”
“真是岂有此理!”李浩然气极。目送那得意而去的大轿,他气得差些没吐血。打从李妃得宠,他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静王妃是吧?本王爷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