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天威带着雨婕骑着“亚伯拉罕”走在沙漠中。
晨曦乍起,万丈光芒映照着黄沙滚滚,他们仿佛沐浴在一片金海中。“很美吧!”天威的下巴磨蹭着雨婕的秀发道。“以前我最喜欢独自一人,看着沙漠里壮观的日出,那令我有一股‘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感觉,不过,如今—”他继续在心底说道:“现在,我更喜欢地上那如胶似漆、如影随形的两人叠影。”
突然心血来潮,他低头对雨婕道:“走!我带你去看我的王国。”他拉拉缰绳“亚伯拉罕”向前奔驰。
王国?雨婕自忖,是一个国家那么大吗?
天威在禁行为、骆驼的路口停住了马儿,他跃下马背,再抱雨婕下马。“走!我们开车”然后抱她走向他的吉普车,在座位坐好后,吉普车开向宽广的大马路上。
世事果真难料,与冲冲的雨婕此刻的脸色却相当难看。
迎面而来的车子交错而过,雨婕吓得花容失色,她躲在挡风玻璃之后,高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天威差点笑掉大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车子啊!现代人必备的交通工具。”天威加快油门超越前车,他在马路上疾驰飞奔着。
雨婕相信这一定是一种怪物,否则怎么可能会比风、比马还快呢?而她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宽阔的马路上会有这么多怪物呢?突然,各式高低不等的大厦节比麟次的一一耸立在前。
天威突然煞车,转了一个弯,顺着下坡往下冲,雨婕吓得紧闭双眸,不敢注视,然后她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她倏地睁眼,尖声问道:“这是什么?”
天威讶异地看着她“这是自动门啊!”他带嘲讽的语气。“别告诉我你没看过自动门。”
“我”雨婕吓死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她的思绪被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怪东西给弄乱了!
天威停好车子,他下了车,而雨婕全身却是莫名的颤抖,天威扶她下车,不解地差别道:“你觉得冷吗?怎么一直在发抖?”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无论她问什么,都只更加显露她的无知。“别怕!这只是地下停场而已。”天威不以为意地解释。他将她搅在身旁,左手环住她的柳腰。“来!我们到最顶楼去。”他牵着好走过一部一部五花八门的车子,雨婕的表情只能以惊心动魄来形容。
当天威按了电梯钮,电梯门开启时,雨婕再度目瞪口呆,她不懂这大盒子是做什么用的?
天威看她茫然的神情,只得猛摇头。“拜托!这只是部电梯!”他拉她走进去,关上门,按了顶楼的位置。
当电梯扶摇直上时,雨婕感觉自己在上升状态,她害怕地抓着天威的手不放,天威用力拥住她,嘻皮笑脸道:“早知你这么怕坐电梯,我早就带你来了。这样你就会自动搂住我,不挣扎、不反抗。”他满足极了。
“你”她虽气自己没有用,但却无法克服心里的恐惧,她害怕她会摔下去,所以抓住天威的手仍是用尽全力的。
好不容易,电梯终于停了。电梯门一开,雨婕只觉得四肢无力。天威挽扶她走出电梯,往他专属的办公室走去
当守卫人员替天威打开近三公尺高的花雕木门时,里面的一切让雨婕更加眼花撩乱。
“这是”她无法确知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她猛地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一场梦。
室内充斥着大片玻璃和金属,一张超大的桌子上摆了个方盒子,感觉是间非常雄伟、气派的办公室,而晕一切的一切,在她的知识中、她的家乡里,她百分之百完全没见过。
她究竟在哪里?雨婕开始冷汗直冒。
天威自豪道:“加紧以为这里只有一文不值的沙子,就不可能建设出城市,我创造了这个奇迹”他拉着雨婕的手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里的一切。“你看,这就是沙漠中最进步的都市杜拜城。是我一手‘创造’了它,现在它是人人口中传颂的‘波斯湾黄金城’了。”他脸上洋溢着异常的光彩。“我自一九八七年来此,就发誓要打造这座城市,如今一九九七年了,我相信我做到了。”
他骄傲指着远方。“你看!那是港口,现在是国际大型运输港口之一,波斯湾所产的石油,无不仰赖拜杜港能成为中东、甚至全亚洲的港口转接站”
天威不停地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可是雨婕却怎么也听不下去。她的脑袋中只浮现令她愕然、不可置信的数字。
一九八七年?一九九七年?二零零零年?
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脑袋瓜一片空白。下一秒,她往后倾斜。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昏厥过去了。
“雨婕”
她为什么这么迟钝、这么傻?
这里的一切与她的家乡难道不是有天地之别?
为什么她没能早一点看出来?
比如:城堡有灯,多现代的东西。门上有铁锁,在刀的家乡,只有用木闩来锁门。而且,一些饰品,如家具、玻璃或是镜子,这些在她眼前不断出现的东西,在她的家乡是绝对没见过的。
而她却为什么笨得总是视若无睹,总是心不在焉?而失去了敏锐的观察四周变化的能力?因为她的心思一直在思念遥远的爱人,或是畏惧眼前侵占她的男人,她的心完全放在他们身上,而没有强烈的好奇心去探索这晨,她到底在何方?
况且,在所住的城堡里“现代”的东西也不多。她触目所及的白袍、马匹、装饰品都不是太奇特的东西。而天威本身又是很野性的男人,所以大部分时候,他的生活方式也很原始,例如吃饭,他也是席地而坐。而这个城堡又位在距城市数十里外,遍地的沙漠,加上她又足不出户,她哪能感觉有深刻的不同与变化呢?
如果不是天威带她出城堡,让她看到那么多的奇异事物,她绝想不到,自己居然来到未来的时空!
雨婕好害怕,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在清醒之后,也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她唯一想做的是逃。
她要逃回到她的家乡,回到属于她的时代。
她睁开迷入的杏眼,迎接她的是天威紧张的双眸。“雨婕,你怎么了?”
她不动声色地应对着。“没事,大概是昨夜没睡好。”她困窘的笑着。“太累了。”
天威温柔地凝视她。“你昨天陪了我一夜,一定很辛苦,我让你累着了,对不起。”语气满歉疚。
雨婕愣了一愣。他竟向她道歉?她十分惊讶。从来,她只是他的女奴,对于主人的所作所为,她只有唯命是从的分。她能不陪他吗?况且,昨夜是她先用言语刺激天威的。“应该的”她语气有点僵硬。
“我们回城堡吧!”他道。不过,倏地又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糟糕,我早上要开会,时间快到了。”
时间?她看看天色,是不早了,太阳已照射大地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看天色论早晚,所以,什么是钟?城堡内也有大钟,但她当然不会知道那是现代人看时间的东西。
天威心疼地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他相当不放心地道:“我送你回城堡,但是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你不介意吧!”
介意?笑话,她怎么会。她高兴极了,这是逃跑的好时机呢!她假意服从,摇头道:“不会”
“那就好。”天威放心了,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他们又走回原路回去。坐电梯、开吉普车、骑“亚伯拉罕”一路回到城堡。通常天威都是骑“亚伯拉罕”出门的。不过今天时间太赶,他哈德开车送他到公司去。为了赶时间,所以从后面小路抄捷径走。大门口的警卫因此没看见东王酋长离开。
对警卫而言“亚伯拉罕”还在的话,酋长也一定还在城堡内。
就因为如此,雨婕的“脱逃大计”轻而易举地达成了。
吃完午饭后,鲁拉没有进来打搅她。因为雨婕说她想好好睡一觉,她很累。
可是她当然不会真睡觉,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寝室内的所有被单一件接一件的打个死结,当长度刚好够从三楼到一楼时,她才停止了这项工作。
然后她抬头看天色,确定等一会儿就会天黑了,她知道天黑后不久,天威就会回来了。
这阵子因为天气变化与时差的关系,所以天黑得特别快,气温也下降得很快。天威虽然仍是按平常时间回家,但大地早已漆黑一片。
她快速套上天威所穿的黑斗篷,而里面她也穿阒黑罩衫,全身上下都是天威的衣服,警卫不混淆才怪,况且又有天色做屏障,更别说狂风掀起的大沙浪是多好的掩护了!
她站在镜子前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她深呼吸几下,马上手忙脚乱起来,她打开窗户,将被单绑在固定物上,然后整把抛下去,再小心翼翼地沿着床单爬下窗户,终于成功地到达地面上。
真的是如有天助,一切都十分顺利。突然间狂风大作,漫天飞沙走石,一阵又一阵的旋风肆虐大地,屋子外的空旷广场地上此刻空无一人。每个人都纷纷走避到屋内,没有人发觉雨婕起码走向马廊。
是飓风吧!好几次雨婕都快被飓风给吹倒,毕竟她太娇小了。她卯足全力与狂风抗冲,拖着像千斤重的脚步向马廊迈进。
当她好不容易到达马廊内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一口气冲进去,旋即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亚伯拉罕’”她唤着马儿的名字。
“亚伯拉罕”嘶鸣以回应,雨婕蹒跚地走向他,拍拍马儿的背部,她呢喃着:“我想回我的家乡,你愿意载我回去吗?回到属于我的时代。”
“亚伯拉罕”磨蹭着雨婕的脸颊,她知道“亚伯拉罕”是百分之百地愿意伴着她。雨婕毫不犹豫地跨上马背,头也不回地冲出马廊。
在冲出城堡大门时,警卫毫无戒心,他们认为是酋长出门了。因为除了东王天威之外,其他人是休想驾驭“亚伯拉罕”的。酋长的衣服除酋长能穿外,谁敢斗胆拿来穿呢?
雨婕顺利地逃出城堡。可是沙漠中的狂风怒号,似乎也越来越强烈了。
炳德开车载酋长回家。
天威盯着远方的金色沙丘绵延不尽,猛烈的风夹带滚滚黄沙向这部车袭来,若不是有指南针作依据,任何人都可能会迷失在这片无垠的黄沙中啊!
“酋长,沙暴快来了呢!”哈德注视着车外疯狂的风沙道。
“没错。”天威明白道。“沙暴是现今世界上最可怕的天然灾害之一呢!我们快点回城堡吧!”
“是的。”哈德加快油门。一样绕着小径,从后门进入城堡内。狂沙漫天飞舞中,天威下车也不禁双眸紧闭,他眯着眼走入大厅,鲁拉前来迎接,天威马上问他:“雨婕呢?”
“在睡觉呢”鲁拉回答道。“她嘱咐我,她很累,别吵她!”
天威莞尔一笑,他决定要做摇醒她的“闹钟”昨夜他情绪太坏,她才逃过一劫,等会铁他一定要补回来才行。
他回头对鲁拉交代:“半个小时后,我们会下来用餐。”说毕,他走上发出楼打开寝室的大门。
他作梦也想不到,他的寝室会是这番情景
窗户没关,狂风卷起的黄沙,将他的卧房变成一片沙丘。窗户回击打墙缘,发出“砰砰”声响。
雨婕呢?
她不在?
会吗?
她背叛了他?她离开他了?
昨夜,她不是还“沉默”的应允她不会离开他吗?
而今天天威奔向窗户边,往下一望,层层打结地被单随风飘来飘去,看来她已顺利脱逃,天威的神情由震惊转为百分百之的愤怒。
他双手紧握窗沿,铁青的脸在他奔向马廊、见到“亚伯拉罕”也不在时,愠怒转化为前所未有的愤恨。他咬牙切齿、怒火奔腾,愤怒彻底地激起他内心深处潜在的仇恨,完完全全地浮出表面。
他眯起眼、双眉紧皱起来,冷冽的外表隐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告诉自己:“我要让她后悔莫及!”
而此时,沙漠中正卷起一场惊逃诏地、风云变色的沙暴。
雨婕无法置信风会变得这么大,而她好似快被狂沙掩没了。才不过区区一刻钟的时间吧,天那边已是一片飞沙走石,仿佛世界未日般。
狂风卷起地面上的黄沙,不断改变着地形,发了鬼哭神号般的悲凄声音。她四周的黄沙也越堆越厚。
一阵恐慌涌向雨婕,她的惊慌也影响了“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嘶叫连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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