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令向来通权达变、城府深刻的李世民苦心经营的明君形象为之破灭了,一想到这点,令这位早已囊握天下的饶勇悍将,苦恼得好几天吃不下饭||“皇上,这齐寒谷再优异,终究是江湖中人,公主金枝玉叶,若配得这江湖草莽,未必就是幸福”耳鬓厮磨之际,太宗最宠爱的张贵妃开始献策。
“唔,爱妃有何高见?”伸手探进贵妃薄如蝉翼的敞袍之内,李世民的魂已经飞掉一大半了。
“皇上,臣妾倒不敢有什么高见,只是这公主是深宫中娇娇弱弱的一朵花,自当找个门当户对的皇亲国威匹配,这才称得上是桩好姻缘。”眼眸微转,张贵妃媚态尽生,对地所计画中的事,早已十拿九稳的了。
“爱妃说得是,只是这公主已过及笄之年,朝中大臣老的老,年轻一辈的又都已娶亲,朕可舍不得公主去做小妾,万一正室欺凌,教朕可要心疼哩!”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人选。”
“噢,说来听听。这朝中文武百官,朕已经评选再三,都无有合适之人,难道爱妃你知有哪家子弟”
“哇,皇上真是贵人多志事,眼前朝中最显贵之家是何人?”
“还不是爱妃你一家嘛!案为相来女为妃,朕日间裹有你父亲辅国,夜晚有爱妃相伴解闷,赏赐厚与天齐了,你说道大唐天下,除了你张氏一家,又有谁富贵得比?”
“是哩,既然如此,皇上叉何需再为公主大婚之事烦心,臣妾之弟张虎,自从被那玥妍逃婚大闹后至今,尚未寻得适当人家的小姐婚配呢!”低垂着眼睑,张贵妃期期文艾的说着。
“唉,提起这再玥妍,可就教朕要一肚子晦气,想朕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开疆辟土,为父王立下汗马功劳,费尽心机才得到道大唐山河,寰宇之内文有谁敢与朕做对?偏偏玥妍这丫头,依恃着文王恩宠,从未将我这叔父放在眼里,做出这逃婚的丑事,且与那突厥人私订终身,而文王又护着她,驾崩前还下诏令其远嫁北地!”想起和玥妍之间的过招,李世民仍是积恨难消。
“皇上就莫要再为玥妍气恼了,北地荒凉,民心饶悍,饶她玥妍再多心思,倘若夫君思变,她独自一人沦落他乡,境地也好不到哪裹去,这都是他的命。皇上风风光光以妃后之礼送她出关,已尽到叔父抚孤之责。倒是舍弟阿虎唉,恐怕这辈子眼看就全毁啰”斜倚在高高堆起的枕头间,张贵妃任李世民双手在她臾润的胸脯上游移,突然有感而发地喟叹着。
“咦,虽说那玥妍有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姿容,但天下女人式多,怎的阿虎就非她一个女人不可?”闻言诧异地扬起眉,李世民大感不解的问道。
“呃”慌乱地闭上嘴,张贵妃一时之间狼狈得说不出话来。这弟弟张虎因为聚众闹事、逼死绿芽儿且自宫之事,虽在丞相府极力封锁消息的情况下,还是如野火燎原般的传遍长安大小街头巷尾。
包别提大婚之日那出猪仔换公主的戏码,更是打动京畿附近。即使丞相府一再派人去搜捕那些谈论讥评这件事的民众,但在已有人将之编为小曲儿,传诵酒肆茶馆的流风中,倒也捉不胜捉,眼下全大唐国境内,唯一不明事情原委的,恐怕就只有这位居深宫之中的大唐皇帝了。
“这个嘛”眼见皇上仍等着自己的答复,张贵妃狐媚地朝他笑笑,整个人朝这个儿她袒胸露背而眼神涣散的男人靠了过去。“皇上,你可要为阿虎做主,自玥妍公主逃婚之后,爹爹也曾为他相过不少人家的闺秀,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怎堪高攀咱们家:而门当户对的人家,又忌讳咱们家是皇亲国威、我父在朝为相、臣妾侍奉皇上为妃,于情于理阿虎都合该娶个公主,当皇上的驸马爷,所以纷纷婉拒了爹爹下聘,早早即将女儿嫁出。”
在她字字斟酌,句句推敲的解释中,所没有说出来的是,由于张虎自宫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谁家愿意将个辛苦拔拉大的娇娃儿,就这样送进丞相府守活寡?
再说这张虎平日仗着权势鱼肉乡里、暴虐无理蛮横欺凌,人人早已视如寇仇,更别提在那冷菩萨木紫嫣为其疗伤之后,竟不思感恩,反思非礼人人敬重三分的木紫嫣。
即使他是当朝丞相之子,擅宠贵妃之弟,那木紫嫣亦非简单角色,连连出手的几针冷艾血灸,即令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接好的命根子,穴道全被封住,据说此刻连小解都要痛得那张虎死去活来,脾气更加暴躁。
短短兼旬时日,那张虎便已将数婢凌虐至死,那些因家贫不得已才将女儿迭进相府为婢的人家,除了领到女儿伤痕累累的尸身,还要受张府打手恐吓,民怨便如滚水之烟,迅速地蔓延开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试问有哪家愿意骨肉受此欺凌,是以只是风声传出丞相有意许聘某家小姐,不出数日即会听闻此家小姐已许配人家,或早已出阁,再不然也已入庙出家清修。总归一句话,在不得罪张民父子的境况中,满朝文武各显神通,务求断了这张丞相求结秦晋之好的指望。
而膝下有女狐媚惑主;自己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丞相,对唯一的子嗣可能就此绝了生机的可能,除了命人加紧缉拿那木紫嫣,想尽办法医好儿子的残疾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权位。
民怨已如燎原星火,一经搧点即迅速蓬然大火,而朝裹有班俊彦之士,也朋结成党,在政事上与他相掣肘不说。更有甚者,已有不少次联手想要向皇上参他一本,虽都由他暗地裹篆养的一些鼻息相通的小辟通风报信,使他在对手发动前,便加以妥帖的先下手为强,以各种罗织的罪名,将那班人流放边地,但终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
他左思右想,虽眼前他张氏一门富贵凌人,但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上意难揣,总结眼前情势,唯有再加强与皇室的关系?夏鄙钏愕恼湃┫啵旖抗庾频浇衲攴郊绑堑墓骰u缴砩稀?br>
不同于堂姐玥妍公主的清丽雅秀,婢婷袅袅顾盼得怜,这花辰公主身集父母双方的缺陷于一身,高头大马,熊腰虎背,幼时一场风麻疹高热之后,脸上身上留下满满瘢痕,眼突唇突扁平鼻,发丝稀松如鬼剃头般的渐次脱落。
虽贵为大唐皇帝掌中明珠,但却丝毫没有娇气,平素只躲在后宫中静诵佛书,没有堂堂公主的架式。据闻甚至有初入宫不识其身分的官人,欺其貌寝而封之以夜叉。
花辰亦不以为忤,仍是安静得如没有听闻般的过着他的晨昏礼佛、虔天礼地的生活。而那些嫔妃官人因着她的怯弱可欺,便暗暗唤其为夜叉公主而不名之,久而久之宫禁之内倒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当张虎一得知父亲要代他向皇上求亲聘娶这位夜叉公主时,他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别提丞相府中娇滴滴的成群美女婢侍,自从见到那位妙手纤织、柔弱得如朵白莲般的木紫嫣之后,从此他看所有的女人都不对胃口了。
这个失之冶瞌;那个又太过寒素;有的虽容貌可人,但言语粗鄙、举止轻佻,而他所豪夺强抢而来的女人中,不乏知书达礼的官宦之后,但这些呆板无趣的寻常女子,又怎比得上英气济济、勇而无惧的操刀诊病、一手针灸活人无数的木紫嫣?
“爹,这天下女人非木紫嫣孩儿是决计不要!”
“咄,木紫嫣那女人有啥的好,她将你害得还不够嘛?方才御医诊视过你的伤势,都大摇其头的束手无策,眼前你倒还念念不忘的提及那木紫嫣,分明是要气死我!”
“爹,当初那木紫嫣身旁的汉子不是说过了嘛,这冷艾血灸是那俯垠的独创手法,普天下只有他木氏父女会解,而木俯垠退隐江湖已久,这剩下的便只有木紫嫣才会医治孩儿的病症了。”双手拿着纸捻逗弄着罐裹的蛐蛐儿,张虎突然脸色发青,将陶罐推倒在地,令那些蛐蛐儿全都四处逃窜。“哇啊,疼死我啦!爹,爹!孩儿的病又要犯啦!
快着手去捉回那木紫嫣啊,爹!疼死孩儿啦!”
“哼,这大胆刁女,竟敢重创我张泉之子,分明是不将我这堂堂的丞相放在眼裹,老夫非捉拿她后,处以极刑以儆效尤!”重重地拳打着上好的黄梨木桌,张泉气得胡飞松散的破口大骂。
“爹、爹!捉拿到那木紫嫣之后,可千万则伤了她毫发,孩儿孩儿从没见过那么清丽脱俗的美人儿,就这么杀了她,实在太可惜啦哎哟,我热热热死啦!”全身突然由青紫转为火红,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地自张虎扭曲得争狞的五官中滚落,双手不停地撕扯着身上衣物,露出浮现不少青黑浮纹的身躯。
“这虎儿,你可要忍耐些!来啦,还不快将御医所开的西瓜黄连消热饮给我端上来!”在张泉一再吆喝之下,几个面有惧色的婢女们,战战兢兢地抬着一罐罐的混浊红黄汁液,疾步地来到床前。
“虎儿,你快些服上这味消热饮,这冷热交替夹杂,你的身子怎么会受得了!真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儿家,出手竟是此等狠毒!”亲手倒了一大海碗,张泉忧心忡忡地送到儿子嘴边,一面咬牙切齿地数落起木紫嫣来了,压根儿全忘了是自己儿子意图对人家木紫嫣不轨,才导致人家出手自卫。
“哇喂哟,爹,你就别再提起那木紫嫣啦,孩儿快疼死啦!”双手护佐下档,张虎苦着脸地嚷道。但在一碰触到肿胀得如瓠瓜般大小的下体时,就如乍摸火苗般地猛然缩回手,痛得龇牙咧嘴地大哭大吼。“嗐,这御医也说过,只要你莫思及这情欲之事,便不会血脉紊走,导致这冷热寒燥夹击。换言之,你你就好好的读书修性,清心寡欲才能解这棘手之症啊!”左手叠声地打在右掌心内,张泉眼见独子受此煎熬,也只有喟叹着的劝着嗜色如命的儿子。
“爹,想我张虎贵不可言,即便玩遍天下女人又如何?况我爹身拜丞相之职、长姐为妃,不是下月初即要封后,朝中文武大臣,过半是姻亲故旧世交,何需读书?若要孩儿像那些寒门酸儒般的苦读终日,那孩儿还不如死了痛快哩!”牛饮着那一大碗一大碗的浓浊腥臭液体,张虎旋即又张口哇一声地吐了出来,令床前走避不及的婢女们,身上的锦衣绣裙,全被这些污物溅污了一大片。
“虎儿,你不要激动,以免气血攻心伤肾。爹已命人加派人手去捉拿那刁女,或许不出数日即可有回音。”
“爹,可千万别伤了我那心肝宝贝木紫嫣!”
“都什么时节了,你还一心一意惦着她?”
“爹,孩儿虽蓄有婢环无数,但她们全加起来可连那木紫妈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哇!冷我冷死了!快快着人把忙火弄旺些啊!”那阵潮红倏然消退,张虎脸色又转为青紫,浑身如得疟疾般地打着摆子,尖声嘶吼得连嗓音都变了,他推打着面前的婢女怒喝。
“嗐,虎儿,爹已命人去捉那木紫嫣,你可千万多加忍耐。爹要上朝去求皇上赐婚花辰公主与你。”整理好朝服,将进贤冠戴妥,他看看冷得两排牙齿不住咯咯夹响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地说道。
“花花辰公主?爹,她莫不就是人家说是夜叉公主的”一听到老父的话,张虎陡然地自床上弹了起来。“天哪,她可是貌如嫫母、无盐的丑女人爹,孩儿是断断不肯娶那个媸娸夜叉的!”
“虎儿,虽是嫫母之貌,可也因其好德而为黄帝之妃,即使生如无盐,也总有他的长处。这花辰公主相貌甚陋,但眼前除了她,以你这情况,又有哪家名门闺秀,甚至是小家碧玉愿意嫁进我相府?”
“爹,孩儿是决计不肯去跟那丑妇成亲,孩儿只要那木紫嫣,除了木紫嫣,孩儿谁都不要!”抱着肚子,张虎伸手抢过侍婢手裹的烘灶,出手过猛之下,打翻了烘炉,使得烧得透红了的炭火滚落,立即在他冻得青紫的肌肤上烫出了许许多多的水泡,而他仍若恍无知觉般的抱紧烘焙。
“少爷!”
“快!将烘焙放下。”
在婢女和家丁惊骇的喊叫声中,原已走到门口的张泉,急急忙忙地折返室内。只见手臂、胸脯、脸上全冒起一颗颗水泡的张虎,对那些意图取下他手中烘焙的家丁和婢女们拳打脚踢,如同失去控制的野兽般狂暴。
“滚,全都给我滚!”箕踞着弓步横冲直撞,在张虎横蛮的捶打踢踹中,家丁侍女们纷纷传来痛苦的闷哼声,但却没人敢离去一步,也没人能进得了张虎近身一步。
“虎儿,快把烘炉放下!”半哄半劝地取下张虎手里的烘炉,张泉既心疼又憎恨地重重放下烘炉。心疼是疼惜独子受此群医束手的绝症折磨,更多的憎恨则是对那个全身素白的木紫嫣所发。
“爹,孩儿已经快熬不下去啦!那些饭桶究竟何时才能将木紫嫣捉扣来给孩儿治病?”拉住案亲衣襟,张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苗般的瞋大。
“快了、快了,爹这就上朝奏请皇上下旨,若由御赐神捕齐寒谷去捉拿木紫嫣那刁女。”
“爹,要快啊,这冷热夹杂之症,已经整得孩儿死去活来了,再这么下去,孩儿也不想活啦!”酷冷消退,张虎脸色又开始抹上烈焰般的红,动手将方才侍婢们为他穿上、披上的衣物被褥全推开,他碰及到那些如葡萄般蔓生无数的水泡时,按捺不住地发出阵阵杀猪般的嚎叫,抱头痛哭。
伸手掩面别过头去痹篇这不忍卒睹的场面,张泉无奈地摆摆手,随即在催促的随从服侍下,坐上轿子上朝。
退朝后,这丞相立即觐见了他此时仍酣眠的贵妃女儿,在苦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方才见到这个即便他这个亲生父亲仍得对之行君臣之礼在先,再受她女儿请安之仪的贵妃女儿。
在他的拟使之下,当晚夜半枕边细语时,这位专擅六宫之宠的张贵妃,即开始进言。
“嗯,受妃所言甚是,只是这花辰向来内敛沉静,即使是朕亦极少跟她言谈,待明日朕召见这花辰,再询问她的意愿。”伸手在贵妃滑润的肌肤上游移,李世民意乱情迷的往她胸前傲人的双胸钻去。
“咄,皇上,自古这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只要皇上你下旨,这花辰公主就是嫁走了。皇上,这阿虎年岁也不小了,你要为臣妾做主,给他找个比玥妍强些的对象,也好替家父和阿虎挣些面子回来啊!”伸手推开李世民的头,张贵妃佯嗔带怒的撒着娇。
“好,好,只要是爱妃你的意思,明日朕便下诏,着由花辰公主下嫁与那阿虎,可好?”色急攻心的李世民,压根儿已无心在这话题上再着墨下去,猛然地一把抱住了张贵妃,嘴皮子热呼呼地往张贵妃脸上贴去。
“皇上,臣妾先替阿虎谢过皇上恩典,臣”
还未说完,那李世民已如饿虎扑羊般地扑到她身上,侍立在床榻旁的几位侍儿宫女们,悄悄地放下层层幔帐,而后在蹑手蹑脚往外走时,纷纷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