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老人的诧异眼神,水湄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啜饮着阿雷姨替她冲泡的苹果茶。
“水湄,你今天不去公司?”李省风坐着轮椅轻快的渭到她身畔,他抬头看看墙上的大挂钟,疑惑的问道。
“嗯,我已经通知郝姨,我会晚些过去的。”水湄将视线从桌上的财经报纸上抬起,含笑的说。
“为什么?这些年你从没有迟到的纪录,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我叫人去找医生”他说着就要叫人去打电话。
“不,爸,我很好,我只是很想待在家里。今天不是还有人要来看房子?我留在家里也好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人。”水湄看着老人逐渐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明白自己这么做,绝对会引起他的不悦,但她实在好爱璞园,也好爱他们。水湄自问自己根本没法子坐视他们难过,那可比她自己受到伤害还教她难受。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病了,就没办法做任何决定了是吗?”果然,李省风多疑的从鼻孔中闷哼一声,冷冷地从齿缝中迸出话来。“我虽病了,可还头脑清楚呢!”
水湄连忙站到老人的身边,蹲在他脚旁仰望着他。“不,爸,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谁有那个能耐能骗得了你。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华侨会是什么样的人?璞园是这么的美丽,如果把它交到一个爱惜它的人手上,我们都可以放心;要是它的新主人是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的话,那多可惜啊!”老人僵硬的表情逐渐软化了下来。“嗯,说得也是。所以找跟你妈妈说过了,要是对方不能爱惜璞园的话,他出再多的钱我都不卖。”
“爸,要不要再喝些柳橙汁?或者我再榨些葡萄柚汁给你喝?”水湄征询的举起桌上的果汁壶。
“不要了。奇怪,明明约好八点半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到?”老人一再的盯着挂钟看,低声的喃喃自语。
“爸,别太着急了。你不是教过我吗?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策略:让卖方处在等待的焦虑中,我们可以更从容的找到对方的弱点,而发挥出我们最有利的大环境。”水湄拍拍抱枕上的图案,恬淡的望着他。
“唔,看来我这辈子成功的绝学你都已经完全吸收了嘛,的确,有什么好急的呢?卖不卖他还得出我决定哩。”老人愈想愈兴奋的说着并大声喘气。
“爸,别太激动啦,你早上吃过葯了没有?”
“葯在房间桌上,吃到剩今天的葯量啦,玉娟已经去医院拿葯了。我叫阿进先送她去医院,这两个年轻人可是彼此都有意思哪!”李省风表情就像是得知了某种秘密的小男孩般的得意。
“哦?我去帮你拿葯。”水湄匆促的往他房间走。爸爸啊爸爸,现在你能看得出他们彼此的有情有爱,当初何以你察觉不出我和裴星不,不要想了。水湄,把那些都忘掉吧!水湄甩甩头,拿起葯袋即往外走,门铃声响起,应该是那个我们期待中的访客已来到了吧!
循着寒喧的招呼声,水湄站在李会风身旁,脸上一径是她向来习于戴券在脸庞的面具”如此优雅恬美的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塞车,而且这条道路通往好几个别墅区,途中我走岔了几次路?钭堋吞刂杂谡饧蚵簦忝怯惺裁刺乇鸬奶跫穑俊崩钕壬伤闪齑螅婕捶吹牡蛋讣校茸潘堑南挛摹?br>
水湄诧然的转向李会风,面对李先生的开门见山,她却一时之问找不出该说些什么。
“李先生,请问道位买主的背景资料可不可以多透露一些?”在李会风示意之下,水湄决定将对方的底细先摸个清楚。
“咦?”李先生像是十分惊讶的推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我的委托人跟你们没见过而吗?“水湄坐直了脊椎,她小心费翼地开口“李先生的意思是”
“喔,是这样的。我原先并不清楚这栋璞园要脱手的消息,是有天有位顾客,也就是我的这位委托人突然从美国打电话给我;他是透过我一位在纽约执业的同学的介绍。他说他要在国内置产,我一连介绍了手中的几十件的case,但他都不满意,于是我请教他大概要什么样的产品才符合他的期望。”他顿了顿喝口茶。
“他说他对松彦企业李总的那栋璞园印象深刻,当时我直觉的认为他在开玩笑,凭松彦的势力,向来土地房子是只进不出的,所以找想回绝他,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嘛!”
“你是说他指明了要璞园?”水湄感到背脊上的汗毛似乎一根根地竖立了起“是啊,而且他非常坚持,他说任何代价都可以接受,但是他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似乎有些什么警铃似的东西在她心中某处响起,但水湄在一时之问却也捕捉不到蛛丝马迹。
“第一就是他要全部所有物权产全部承购。巴特助,请注意我所说的“全部”这表示他要连屋里的装潢、家具、摆设全部接手。”
这下子不只是水湄,连李省风也感到不解的皱起眉头。想起子中的葯袋,水湄赶紧倒杯水,服侍李会风将那些各种颜色、形状大小不同的葯丸吞下。
“李先生,一般而言,买房子的这种买法似乎并不多见,不是吗?”水湄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是啊,但是他相当坚持这一点。所以找以为他必然跟你们见过面,而且也参观过房子了。”李先生到此时也忍不住的感到怪异起来。
“那第二个条件呢?”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会风,此刻,突然用他苍老的声音提出问题。
“呃,如果你们跟他没见过面,那道第二个条件也是很奇怪他的意思是你们必须在这房子里住下去,也就是说他虽然买了这房子,但他并不要你们搬出去,相反的,他要搬进来住。”李先土期期艾艾地说着。“我原以为这可能是你们自己人之间的脱产而置产,因为有些有钱人也会利用这个方法逃税。但是,如果你们不认识”
“他到底想干什么?”水湄面对如此不可思议又荒谬的条件,只能眨眨眼晴,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呢嗯,他说他孤家寡人一个,事业又分布在美国跟欧洲各地,就算回到台湾也住不久,所以寸提出这两个条件。”李先生看着李省风和水湄迷惑的表情,其实别说是他们,即使是他自己在刚听到这两个条件之际,也是讶异得下巴差点脱臼了。
“道爸,你看”水湄看着李省风的表情,心里暗叫不妙,因为看他那神态,似乎颇为欣赏这个点子似的。“爸,我们通他都没见过”
“唔,道两个条件对我们相当的优厚?钕壬闳范ㄋ敢飧冻鲆灰谠蛳妈痹埃鼓苋梦颐羌绦氯ィ俊崩罨岱缜榇薜难凵袢窭亩19潘?br>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这整栋的扑园,包括房子及庭院都可以任你们自由使用,一如它是你们的一样。他只要产权,至于使用权还是归你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人眼里似乎闪过了些什么,但很快的又消失。
“这我就不明白了?钭埽饷此道次颐钦獗噬饪梢猿山唬俊彼牌诖难酃饪醋爬罨岱纭?br>
“嗯,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划算的地方,他的付款方式呢?”李省风垂下眼脸,抚掌而笑的说。
“美金现金直接汇进你指定的帐户,在一星期内分五次汇入。”李先生打开他的记事本仔细的看了看。“或者,如果李总希望用别种方式方可,我的委托人已经将四百万左右的美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动用。”
水湄倒抽一口气的看着李会风。天啊,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美金四百万的现金随即可动支?而且还提出如此怪异的条件,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买主?
“那么,我可以给我的委托人回复了吗?”李先生意图打铁趁热的催促着他们做出决定。
“嗯,我同意。”李会风环顾着四周的摆饰。“我原以为我得离开璞园了,没想到我还能在这屋子里终老,你说我怎么舍得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呢?”
李先生忙不迭的点着头附合他“提啊、是啊,那我们何时准备签约?只妥签了约,第一笔百分之七十的头款马上就会汇进你指定的帐户了。”
“爸,我看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好了。”水湄看到李省风如此轻易的答应,不免有些担心的说。
“水湄,我已经决定了。对方甚至还愿意让我们继续住下去呢!这么好的买卖去哪里找呢?璞园是我们的没有错,但是把它卖给别人也是迫不得己的事啊?现在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住下去,这是最重要的事了。我们都跟你一样爱璞园,但是爱并不一定就要拥有。”李会风拍拍水湄的肩头,感慨的叹了口气。
水湄没有说话,只是别过头去。她用力的眨着眼睛,希望眨回那盈眶欲出的泪终于,璞园还是要在我手头上失去了。铭雍,我该怎么办?她望向窗外像鱼鳞般排列的高积云,感到一股深沉的哀伤狠狠地攫住自己。
璞园,再也不是我所习惯的扑园了。虽然它的形体风未犹在,但它却已经是别人的了。
所有的人都很警觉的低头努力做着手头上的工作,白从中午时分巴特助才匆匆忙忙地赶到办公室之后,各种耳语便在最快的速度内传开了。
是不是老总出事了?还是公司真的要垮啦?有没有裁员的可能?有没有道散费呢?
造成这种人心惶惶的最大原因是巴特助红肿的眼睛,还有她一到办公室连连召见各部门主管的举动。会议室的门持续的紧闭着,郝秘书忙碌的影印资料,端着一壶壶的咖啡和矿泉水进去。
连介公司及其它子公司的主管人员也一一向那间宽敞的会议室报到。尤其是当屏东分公司的经理也风尘仆仆地提个犹挂有航空公司标贴的大公事箱出现时,所有的人几乎部放下正在做的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
但所有进出会议室的人都紧闭双唇,以很快的速度走出去,或再带回一大箱一大箱的文件他们神色紧张,但是看不出一丝的不安或苦态,似乎他们正住进行某件事,而且做得很起劲儿似的“另外,松彦现在的情况我想大家都很明了,我就不再多描述了。我所要强调的是今后公司的产品设计走向必须朝休闲精致的方向前进,我们不再生产便宜、被取代性高的产品了。在通俗的学生三合板组合家具方面,只留两条生产线即可,其它的厂必须自行研发主力商品。其它我刚才所说到的钱个厂则全力配合彤宫的生产。”水湄缓缓地看了在座所有高级管理人员一眼,她一个字一个字强调的说。
“我要使松彦再度活过来,而这需要各位的鼎力协助,我很诚恳的希望大家能一起努力,让松彦再一次的扬眉吐气。”
面对众人如雷的掌声,水湄明白自己已经赢了一半以上。因为有了这些忠心而烂熟于各个厂务实务干部的表态,重振松彦已经不再是件痴人说梦的妄想了。
送走了那些现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的主管们之后,水湄一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马上像全身在一瞬间失去支撑力量的瘫坐在她那大而似乎要吞没了她的牛皮椅中。
“水湄,慢慢来,你别把自己累坏了。”郝秘书送了杯热茶过来,水湄闭上眼睛也闻着那一缕缕掺杂着茉莉花香的烟雾。想到接下来该做的事,她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郝姨,帮我联络彤宫的人吧!就说我非常迫切的想跟他们的总”水湄的话被内线电话所打断。她们没有睁开眼睛,但神智却清楚的知道郝姨正在接听电话。
唉,该来的还是终归要来,为了松彦的将来,我还是得硬起头皮的去跟裴星打交道。郝姨如果知道裴星回来了,一定很高兴吧?因为自小我们三个人之中,郝姨最疼爱的就是裴星。她是裴星的母亲吕樱略的忠实影迷,爱屋及乌的心态下,她也就特别偏爱裴星而不足为奇。
“水湄,彤宫的人现在正在会议室等你。接待秘书说来的是彤宫的李经理还有他们公司的总经理。”郝秘书掩不住一脸的欣喜。“他总算要来签约了,水湄,你的辛苦总算有了代价,我先出去看看。”
水湄来不及阻上的看着郝姨端着那组她向来十分珍视的英国骨瓷咖啡杯出来,她颓然的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叹着气的瞪着桌上已经转凉上的荼。
怎么办?唉,还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恕不能在办公室厅躲一辈子吧?她叹着气的伸长脚在桌下寻找她刚才踢掉的高跟鞋。好奇郝姨如果见到裴星时,她会有什么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办公室的门被霍然的打开,满脸盈盈笑意的郝姨拉着裴星向水湄走去。
“水泥,想不到彤宫的总经理就是裴星!我刚才一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当年调皮捣蛋的小伙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彤宫的老板。”郝姨兴奋的拉着裴星走到水湄面前,她满脸笑意的等着水泥的反应。
水湄倒没有郝姨的兴致,她万分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一只脚仍是不停的在办公桌下梭巡的找着她的鞋子。面对裴星那扬高的肩,她顺着他嘲弄的眼光,赫然发现自己那端庄非常的高跟鞋正以非常不雅的姿态躺在地板上。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一拐一拐地走向那只鞋子。但是她的动作仍是没有曾是运动健将的他快,他早已伸手攫起那只鞋子,带着那种惯有的笑容,敲击鞋子的看着她。
“请把我的鞋子还给我。”她试图以最冷静的语气说话,但却发觉脸上似乎有益久在灼烧般的火热,而使她说起话来有些结巴不顺畅。
“遵命,公主,如果鞋子合脚的话,我可以被赐子王子的爵位吗?”他边说着边以单膝跪下的为她将鞋子套上脚。
“阁下未免看太多的童话故事了吧?我只记得我只会将我所讨厌的人变为青蛙成毛毛虫而已。”水湄冷冷地说完,用力一拍子掌惊醒了含笑看他们斗嘴的郝姨。
“郝姨,麻烦泡壶咖啡好吗?我跟裴总经理有重要的事要谈”而且是在会议室谈公事。”
郝姨仲子掩住到嘴的暴笑。“喔,咖啡我早就送进去了,只是我可没听说过在会议室只准谈公事的。裴星,你说是不是?”
“是啊,郝姨,我发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五年前一模一样,还是一样幽默风趣。我想找一天请你吃顿饭,将如此风姿绰约的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裴星彷佛没有感觉到水湄不友善的态度似的,仍一径的和郝姨站在那儿闲聊,但他的眼瞄却一眨出不眨地盯着水湄。
“好啊,我就等着你啰。”
“当然。”
水湄磨着牙的看着他们互相交换名片,终至按捺不住的敲敲门板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不起,如果两位寒喧结束了,可不可以请移动尊驾到会议室?我相信我们似乎仍有一张很重要的合约要签,不是吗?”水湄强逼着自己挤出一抹微笑,甜甜
地说道。
“合约?”裴星在一剎那之间似乎相当疑惑。“什么合约?”
恐惧紧紧地包裹住水湄,她大惊失色的走过去。
“合约啊,松彦跟形宫的odm生产合约啊!你忘记了吗?还是你想反悔了?”像是快要溺死在绝望中似的,水湄忘情的抓住裴星的手臂,连声的追问。
裴星脸上闪过了些不同的光彩,但他很快的低下头,等他再抬起头时,脸上早已恢复他日常所惯有的笑脸。
“喔,那张合约啊,我没忘记。水湄,你放轻松一点好吗?我们之间要签的合约可多了。说到道里,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好啊,会议室就在左”水湄说着自顾自的朝左侧的会议室走去。
“水湄,不要会议室,也不要其它一大推拉里拉杂的其它人,只要我们两个人就够了。”裴星拉住了水湄,吊儿郎当的说。
水湄咬咬唇再望向他。“为什么呢?这是两家公司的签约,我想咱们彼此的律师也该在场,这样订下的合约也比较完备。”
“不,不要其它人。水湄,我拒绝和其它人谈合约的事,只有我们两个人,否则拉倒。反正还有很多人在等我约合约跟订单。”裴星收敛起脸上的玩笑押色,以相当强硬的态度提出他的要求。
水湄用力的叹了口气,根据她对裴星的了解,当他摆出道个表情时,那就真的如他说的”要就顺着他的条件,要不然就拉倒!大家都别玩了。
“好吧,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到哪里谈?月球?还是火星?”她忍不住用嘲弄的语气反诘他。
“水湄,不妥这样,尖酸刻薄不适介你,”他扳起水湄的下巴,轻声低语呢喃着。
水湄用力扭转头以痹篇他的手,她用不断的深呼吸以乎息自己心中的騒动。该死,即便只是这样面对他,我就要没法子好好呼吸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我竟然还有那样强烈的影响力!
“到哪里谈呢?裴总经理。”水湄抿紧唇的望着自己的指尖,她不敢看他,害怕他从自己的眼中看到那些不该再出现的波涛。
“璞园。”牠的回答简单,却令她马上错愕的抬起头。
“你”水湄看了肴他依然没变的浓眉大眼。“好,就到璞园吧!你已经很久没见到爸爸跟妈妈了,回去见见他们也好。”
“他们都好吗?”他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低低的嗓子有着浓郁的感伤。
“见到了,不就可以明白了吗?走吧!”水湄捉起公文包,领着他向外走去。
她没法子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再见到裴星的冲击使她昨夜一夜无眠,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公事待办,忙碌便她没有余暇去多想。但是,现在跟他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念头却教她感到不安,似乎心里有无数的浪花在拍击般的震撼不已,却也掺杂一丝丝苦涩的甜蜜。
“水湄,放轻松点。我的驾驶技术好得很,起码比你那自杀式的技术强多了。”裴星按下按钮,萨克斯风的乐音马上充斥在车内,那优雅闪亮的音色使车内原本宽敞的空闲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狭变窄,也显现出另一种亲密的意味。
“谁说我开车的技术不好的?”水湄抓紧了头侧顶上的把手,不以为然的顶回去。
“水湄,别这样。”裴星突然将车子猛然的停在路旁,皱起眉的望着她。“你自从见到我之后,一直这样冷冷淡淡地对我,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
水湄木然的瞪着前方。“没错,我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你说的没有错,现在的巴水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巴水湄了,你知道差别在哪里吗?”
地转向他,路出个哀愁的笑存“心。以前的巴水湘还有心,现在的巴水湄已经没有心了。”
“水湄”裴星将车子又便便地验上马路。“水源,我知道铭雍的死便你伤心对了,那时候你不是怀孕了,孩子呢?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今年应该有四、五岁了吧?”
听到他所说的话,水湄突然的抓住他的手。“停车,我要吐出来了快停车!”
车子在路旁煞住,水湄对着路旁干岖了一阵子。接过裴星递过去的手帕,她很快的自我解嘲。
“唉,年纪大了身体也愈来愈差,现在竟然连坐车都会晕车了。”她说着自行打开车门坐进去。
裴星腿着眼睛的注视了她一会儿再度上路,过了很久之后,他寸开口说:“水湄,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叫发生了什么事?”水湄佯装轻快的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景物。
裴星冷眼旁观的看着水湄扭紧衣角的手指,还有她突然苍白而失去血色的唇,而她额头上不停冒出的冷汗,更说明她必然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我要知道所有发生在你身上和铭雍身上的事。”裴星勉强自己再一次的去碰触那午夜梦回不犊禅绕他的梦魇,想弄清当初的一切,否则他又何须想尽办法的接近水湄?
“喔?知道了又如何呢?”水湄闭上眼睛苦涩的说。“孩子没有了流产了。我连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知道,每当我一想到我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想破头也想不出他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发生的?”裴星心疼的听着她话气中的凄凉。
“不知道,医生们认为我太伤心了;也可能是我的体质不好;也可能是孩子不愿意跟我吧!”
“水湄,不要伤心,看到你伤心我也不好受。”裴星伸手去捏捏她的子心,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得吓人。
水湄无言的看着他的侧面。裴星啊裴星,既然看到我伤心会令你不好受,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不告而别,使我伤心过度的失去了我们的孩子,你明白吗?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啊!
“不要谈我的事了,说说你自己吧!你怎么会想到去创业,成立彤官生产计算机游戏的?”水湄收回目光直视挡风玻璃外不断向前沿伸的道路。“你走了之后我们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是到美国去了。”
裴星嘴角逸出个无奈的笑容。“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我只是想离家出走。喔,也不能说是离家出走,因为璞园根本不是我的家。我离开璞园,到我一个当兵时的朋友那里投靠他,他是做电动玩具放子的。我在他那里帮他修电动玩具,还有修改程序,过了一阵子存够了一笔钱,正好我大学时的教授要到纽约当客座教授,所以找也跟他一起过去了。
“在纽约我成天闲逛,什么也不想,啥事也不做,后来有一天我在冲上混时,突然发现几乎人人手上都有自小电动玩具。正好我主修计算机,于是我开始写些小型电动玩具的程序,后来又扩展出计算机用的磁盘系统。
“说起来或许是我的运气好,也可以说是我抓住了流行的趋势,于是只凭五万美金的本钱,我创立彤宫。这五年来我投入所有的心力,终于使彤宫跟任天堂有了并驾齐驱的地位。”
车子行驶到那个璞园前的大弯道,裴星却突然的停下车。半转过身子的看着疑惑的水湄,欲言又止的沉吟了一会儿才接下去说。
“水湄,你知道促使我这么拚命的想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吗?”他冷冷她笑着说道:“是恨,是耶股想报复的意念使我可以一天工作二十小时,一连五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了是有朝一日可以成功的回来报仇。”
“报仇?裴星,你想报复的对象又是谁呢?”水湄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被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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