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琰立急得没法子说明自己的心境,难道真如警官所说的,琇云和傅文彬只是刚好撞见不该看到的事,而遭到杀身之祸。
“我们先回局里去了,田先生,你家中的保全系统我们已经完全测试过了,一切正常”
“谢谢你们。”琰立根本还没自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只能沉默地送他们出去。
“琰立,你刚才跟警察在说些什么啊?”雁菱好不容易等琰立回到床边,挣扎着坐起来问他。
“没什么,雁菱,你哥哥有没有打电话或写信告诉你他在澳洲的事?”琰立帮她把枕头拍松,漫不经心似的发问,但实际上他浑身绷得紧紧的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啊!”雁菱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避免使伤口碰到枕头。“啊,有,他寄了张风景明信片给我,他每次出国受训都会寄明信片给我。”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别的?”
“没有了。”雁菱疑惑地摇摇头,肌肤牵动了伤口附近的皮肉,痛得她龇牙咧嘴。“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处理一些事。”琰立说完交代了看护几句,随即匆匆忙忙的出去。
“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打我的?”雁菱自言自语的看着窗外,眼前似乎浮现了爸爸跟哥哥的脸,兀自强眨着眼睛,她一再地告诉自己要坚强。
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琰立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床上那个甜美的女郎。谢天谢地,歹徒的侵入没有伤害到琇云。他伸出手慢慢地拍着琇云的手背,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的她有如天使般的充满宁静。
“先生,你相信警方所说的?有人在我们不知不觉中跑进来打了傅小姐?”黄管家满脸的不以为然,在他身旁的是阿秋和李彤。“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啊,姑且不论这房子四周的保全系统,我们都还没睡,没有理由我们没发现有外人的事。况且,几乎是楼上一有动静我们就冲上去了,那个人想跑也没那么容易!”李彤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地说道。
阿秋用手扭绞着腰际的围裙。“先生,到底是谁要害傅小姐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琰立举起手制止他们再说下去。“我也不清楚,但是警方认为有可能是琇云跟傅文彬撞见了不该见到的事,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
他的话一说完,其余三个人皆是一阵愕然。
“但是傅小姐呢?她在这里根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阿秋先提出她的疑惑。
“我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秋,雁菱可能得在医院住一阵子,你帮她收拾一些东西,我一起带过去。反正她的身材跟琇云差不多,你就从琇云的衣橱拿些衣服,我看她带的衣物可能不够暖”灵光一闪,琰立停顿了下来。“老天,雁菱现在所住的房间以前是琇云住的”
琇云成了植物人之后,心疼的琰立不忍心见她无颜无彩地萎缩下去,所以才将她移到现在的房间,因为她目前所住的房间是整栋楼房中采光最佳的一间房。
而原先琇云所住的房间,经由阿秋整理过后就成了客房,而且就是雁菱今天所住进去的那间。
那么,歹徒所要袭击的人未必就是雁菱,也有可能是针对琇云而来的啰!这个认知令琰立冷汗直流,如果真有人如此积极地要找出琇云,那么琇云跟傅文彬所惹的麻烦大慨也跟胖警官所说的脱不了关系的。
“先生,傅小组住在小姐以前住的房间,这有什么不对吗?”黄管家欠欠身子,挡住了琰立的去路。
“李彤,我们马上到医院去,我担心雁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如果真的是走私毒品的毒枭所做的,那么雁菱的境况想到这里他真是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到她身旁。
“先生,医院有护士又有看护”李彤小跑步地跟在琰立身后,对琰立如此急躁感到不解。
“快,给我”琰立不耐烦的抢过李彤手中的钥匙,自顾自的坐进驾驶座,李彤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怕雁菱会遭到什么危险。”琰立说着任凭车子像长了长翼般的几乎飞也似的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懊死的,我为什么没有事先想到这一点?雁菱在这里根本是个陌生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要加害于她,除非阴非是歹徒认错人了。
雁菱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两个人,他们不像是医院中的人,也不像刚才那些警方人员。他们是两个白种年轻男人,一进门就动作粗鲁地赶走刚才那个矮胖的中年女看护,两人一直叽哩呱啦的对雁菱说着话。
困惑地盯着他们看,雁菱很想告诉对方自己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但绞尽脑汁才发现自己的英文实在有够破,连最简单的“听不懂”三个字都想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雁菱的沉默激怒了他们,其中一个戴着耳环的金发男子,伸手将雁菱的手扳到后头,然后穷凶恶极的逼近雁菱。
使劲儿甩仍摆脱不了他的箝制,雁菱只得惊慌地放声大叫。另一个棕发的矮个子焦急地咒骂出一大串话之后,叹身向前,伸手就要捂住雁菱的嘴。
“不要,救命,来人啊!”雁菱左右猛烈地摇晃着头,后脑勺的伤口不停地碰撞到床头,令她痛得落下泪来。
有着浓密手毛且有异味的手掌用力的压在雁菱的口鼻上,她挣扎得几乎要呕吐了起来,趁那个坏人不备之际,狠狠地往他的虎口咬下去。
接下来雁菱只觉得自己似乎要凌空飞了起来似的,那个棕发男子猛甩着手,然后反手甩了雁菱几耳光,这使得雁菱因为承受不住而跌下病床。手腕上挂着的点滴架也东倒西歪,针头被拉扯而出血。
闻声而来的警卫和医生护士们都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那两名男子立即拔出腰际的枪枝指向众人,一时之间气氛紧绷到顶点。
医生大喝一声,和那两个男子快速地交谈着,然后他走进去检查了雁菱的伤势之后,他对雁菱和颜悦色地缓慢说着话。
茫茫然地望着医生浅金褐色的眼珠,雁菱只能抖动着下颚,莫名其妙的看着医生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问着相同的字母。
我听不懂,老天爷,谁来救救我吧!泪水不争气地如断线珍珠般直泄一地,她干脆任自己放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突然有人排开围观的人墙,很快的挤到她身旁。是琰立!说不出是因为见到他的放松还是安心,雁菱不由分说地投进他的怀抱,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琰立,救我,这里好可怕,他们突然跑进来就打我,而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雁菱不顾医生跟护士要她回到床上去的手势,她紧紧拉着琰立的袖子。“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嘘,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琰立轻轻地抱起她放在床上,让护士为她将点滴针头换掉,他自己则是扶着雁菱的肩和随后赶来的警察交谈。
“田先生,这两个年轻人说是有人雇他们来找这位小姐拿一个他们遗失了的东西。”警察指着那两个被手铐铐着而没精打彩的年轻人。
“东西?是什么东西?”琰立看到雁菱脸上明显的红痕,强自压抑着怒气。
“这”警察两手摊开的耸耸肩。“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要找到这位小姐,跟她拿一样东西就对了。”
警察当着琰立的面又逼问了那两个人一会儿,但他们却什么线索也提供不了。他们是平日浪迹街头的小混混,今天一早有人给他们一个好“生意”就是到医院去找个女人,是个长黑发的东方女人,从她那里拿回一样东西,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数目为报酬了。
至于是什么东西,对方没说他们也就没问,在外头混日子的人都知道少问少开口
是保命的守则。是谁雇用他们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搔搔头,只说对方坐在车子里,又戴了副太阳眼镜看着警察将那两个恶形恶状的人押走,雁菱喘着气的注视着琰立凝重的面容。
“琰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雁菱话还未说完,转瞬间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搂住,她惊讶地忘了自己原先所想要讲的话。
“幸好你没有事,幸好”琰立将脸埋在她肩窝的如云秀发中喃喃自语。
罢才一见到警察和那两个小混挥谠峙的情形,使他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旁边的人加油添醋的向他描述着惊险的场面,他的一颗心却全都系在这个柔弱的小女孩身上。
头绪已经几乎要理出来了,他可以大胆的判定,琇云必然是招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否则不会连续的发生事故。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琇云和傅文彬究竟是犯到哪条道上的哪个角头?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她的危机也就一日不能消除。
还有雁菱,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对方似乎跟琇云很熟稔,否则怎么会知道她的房间,还误以为送到医院来的人是琇云。
罢才那两个混混的话未可尽信,因为以他们下手的方式,分明是欲置雁菱于死地,只是拿东西?什么东西犯得上用人命去换?
“琰立,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并不认识他们啊!”雁菱稍为挣脱了琰立的怀把,皱起眉的说。
像触电又像是心跳暂停了一秒钟,雁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依恋琰立宽厚的胸膛。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雁菱困窘地低下头,但脸上的灼热感却没有褪下去的迹象,反倒是愈来愈灼烫。
琰立忧心忡忡地伸手去摸摸雁菱的额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烧了吗?”
“没有,我没事。”雁菱暗自祷告自己的脸别再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边将头转向另一边。“琰立,我似乎跟澳洲的八字相克。你瞧,我昨天才刚到,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长长叹了口气,琰立扬起眉看看她酡红的双颊。“雁菱,这不是你的错。我想昨晚打伤你的人和今天那两个人一定都是有关联的,只是他们将你误以为是琇云了。”
雁菱很快的转向他。“琇云?你是说他们要找的人是琇云?”
“嗯,似乎是琇云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了。”
“那我哥哥”
“现在都还不清楚,但根据我目前有的资料,似乎是他们急着从琇云这里拿回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连那两个混挥诩不知道,”琰立说着握住了雁菱的手。“雁菱,我想或许你该回台湾。”
“为什么?你不是要我跟你一起去追查我哥哥的死因?为什么又出尔反尔的要我回台湾?”讶异极了的雁菱睁大了眼睛地反问他。
“计画更改了,雁菱,你在这里极为危险,我目前尚不确定琇云究竟惹上了什么人,而你”“我并不是琇云啊!”雁菱忍不住回子讠回去。
“我知道,你知道,可是并不是每个西方人都能明白的分辨出东方人的面貌。我回去拿衣服时才想到,你的身材跟琇云相仿,又是一头乌黑直长发,加上你现在住的房间以前是琇云的房间难怪你会受到攻击。”琰立像是个极有耐心的教师对待不懂的学生般的细心讲解。
雁菱灵活的眼珠转了转。“你认为歹徒跟琇云是认识的吗?”
“应该吧,只是我目前拿不出证据而已。”琰立说完倾身看着躺在床上的雁菱。
“等你的伤势稳定一点儿,我马上送你回去。回到台湾,远离这一切,对你应该比较好。”琰立一弹手指,看护立即殷勤的倒了杯水给雁菱。
“我不要!”雁菱将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皱起眉头的大叫。“我才不要回台湾去!”
“雁菱,我已经解释过了,你留在这里恐怕还会发生什么危险,所以”琰立大吃一惊的走近床头。
“琰立,你不能这样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对待我。当初我并不想追究我哥哥的死因,是你硬生生的把我拖到这里;现在我根本还没得到任何具体的结论,你又急急忙忙的要把我赶回台湾。我不要这样,既然已经来了,我一定要得到答案。”顾不得伤口拉扯的疼痛,雁菱气呼呼地坐正身子,翘起下巴顽强地瞪着他。
“雁菱”琰立听着她的话,心中也有些动摇。让她走似乎是个很容易说到,但却不易做到的事。尤其是她所受的伤几乎全都是因为被误认为是琇云而引起的,这更令他感到不安。
“反正我不是琇云,他们就算找上我也没辙啊!”雁菱摸摸还有些肿胀的双颊沮丧地说:“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念的那一长串的英文就要烦死我了。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就算我要假冒琇云也不成啊,我根本跟她是不同世界长大的人”
琰立突然转身望着她,犹豫在心中如喷发的火山般的不断冒着气泡。或许这样行得通,可是相对的风险也提高了不少,这样做的话,应该可以早点把琇云跟傅文彬遇袭的原因弄清楚,只是“雁菱,你愿意留下来帮我一个忙吗?”琰立踌躇再三才徐徐地开口。“呃,这件事会很危险的,所以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也不介意的,你明白吗?”
靶染到他的谨慎其事,雁菱禁不住也严肃了起来。“琰立,你说说看。”
“我有个想法,那个人今天没有从你这里拿到任何东西回去,他一定会再下手的。只是他似乎也不知道琇云现在的情况,所以我想”琰立在宽敞的病房中踱着步说话。
“你想怎么样?”
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琰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开口:“雁菱,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在目前看来,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雁菱疑惑地盯着他瞧,心里纳闷着他的意图。
“雁菱,我想请你配合我,先假冒琇云一阵子。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就可以引出那些想找回东西的人。”他顿了顿又接续说下去:“可是不可讳言的,这也有很大的风险。所以如果你不想”
“我愿意!”雁菱不待他说完,马上抢着说。“琰立,既然我人都已经飞到这么远的国度来了,如果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就要我空手而回,我是绝对不甘心的!”
琰立默不吭声地凝望着窗外碧朗晴空上的白云。这么的相像!没想到雁菱的个性竟然跟琇云如此的类似,或许有她的相助,可以让我早日拨开迷团找到答案吧!
依偎在琰立的怀里,雁菱可以感到有许多人在对自己行注目礼,但是她没有选择的只能抱紧琰立的颈子,将脸深深地埋入他怀抱。
“琰立,好多人在看我们o也!”她小声地向琰立发着牢騒,但只是引起他淡淡地扬起眉。
“你受伤了,我抱你回家休养,这有什么不对?”他宽厚的男中音在她头顶响起,混着淡而有着烟味的古龙水气息,像网子般地兜住她。
“可是”
“他们以为你是琇云,别忘了琇云在这社区是非常活跃的。”走到车道的尽头,琰立朝附近的邻居们挥挥手。
“噢,可是琰立,我的英文说得很破,他们一定会看出破绽的。”雁菱一听到他所说的话,心凉了半截。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他们你得了失忆症跟失语症,就说是因为车祸还有你这次受到攻击的后遗症。”
雁菱偷偷的从他怀中抬起头,看到那些以金发碧眼居多的人们都很友善的朝他们挥手,一股很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听着琰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那股浓郁的古龙水味包围着自己,使她感觉到安全和舒适。闭上眼睛,雁菱任脑袋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只是任凭自己沉溺在被关心的温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