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开始,青萍看着电动卷门快速的上卷动着,门外璀灿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窗,仍给室内带来白花花的暖意。
拎起扫帚,她缓缓的扫着红砖道上的落叶和垃圾,她边扫着和左右邻居打着招呼。这是她的习惯了,扫着扫着,她的思绪常不知会飘到哪里去。这样也好,一举两得,扫了地又作了白日梦。
“青萍,你又比我早起啦?”蔻子嘴里叼着土司,急冲冲的冲到青萍面前。“干嘛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才没叫你。反正早上也没什么客人,我来就够了,就让你多睡一会儿吧!”青萍将垃圾堆到垃圾桶中。
“青萍,我觉得你真是劳碌命,每天从早到晚忙个不停的。”蔻子斜靠在吧台上,啃着土司的看着青萍。每天开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吧台及补充酒杯和玻璃杯,还有那些红茶及粉圆。
“忙才好啊,不会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青萍搅拌着糖水,微笑地说。
“浪费时间?算了吧,青萍,你几时有时间可以浪费?每天排得满满的工作,你从没有休假过吧。像我三不五时的就出国去大采购,我看你都没有过,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蔻子伸手倒杯咖啡,低声地说。
“干嘛想那么多呢?我喜欢待在店里。”青萍仍是不改平日温顺的语气,忙碌的擦着桌面。
“青萍,难道你都不曾想谈恋爱?不想交男朋友?”蔻子有些诧异地说。
青萍看她一眼,跌进自己的思绪中。就在昨夜,她又梦到那对眼睛;忘了大概是什么时间开始的,她常会梦到一个人,一个男人,忧郁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但无论自己怎么追问,他都只是用那对忧愁满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自己。
她常在想,自己是否认识这个男人?但最后可确定的是,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除了梦中之外,她没见过他,那么她为什么会常梦到他?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喂,青萍,在想什么?”蔻子拍了她一下,好奇地看着她。
“没有。我是在想红茶跟咖啡粉快没有了,该叫货啦!”青萍挥去满腹疑问,有些慌乱地说。
蔻子万张的翻翻白眼。“受不了,一天到晚就只晓得赚钱。
我去煮红茶了!”
青萍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走进厨房,只脑凄笑的摇摇间。这睦年来,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是总在无意间,这些人都似浮云般的在她身旁飘过,激不起一丝的涟漪。
“唷,咱们的蔻子小姐今几个怎么这么早起,是不是床睡坏了?”不知何时,柯怡已经斜“挂”在吧台上,高声的扯着二了大叫。
“柯怡,现在才几点,你怎么有,空光临小店啊?”蔻子拿着睫毛膏不断的刷着已经浓黑卷翘的睫毛,从眼尾的余光觑着他说。
“唉,流年不利,迟到偏偏又去撞到老总的车屁股,被狠k了一顿。想想也没啥搞头的,所以我就丢辞呈啦!现在我是无业游民啰。”柯怡掏出烟,轻松愉快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青萍忧心忡忡地说。“找到新工作了吗?”
“拜托,青萍,他才刚丢辞呈,哪有那么快找到工作的?”
蔻子尖声尖气地说。
“嗅,对不起,我只是”青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柯怡。“我只是很替你着急。”
“我知道。”柯怡轻轻一笑。“别替我操心,你没听说过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三千年’,像我这种角色,阎罗王大概也不想要,所以死不了的!”柯怡说着自己倒杯热腾腾的咖啡,跷起了二郎腿。
“总算你有自知之明了。呜哇,青萍,你看门口的那个男人,天啊,乱帅的。”蔻子推推青萍,怒着嘴要青萍往门口那边看。
青萍转过头去正好跟那男人四目相接,她连忙掉转开自己的眼睛,心中却卟通卟通的跳个不停。那对眼睛,她手中无措的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那对眼睛分明和她梦中所见的是那么的相像,使她诧异的不敢正视他。
“早,请问要喝些什么?”蔻子早已面带笑容的迎上前去,替他拉开椅子,奉上点菜单。
“呃,我是路过进来避雨的。给我一杯热咖啡好了。”那个男人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发上的水滴说道。
“热咖啡,马上来!”蔻子轻快的走回吧台,哼着歌的倒杯热咖啡,笑容可掬的送过去。
青萍有些羡慕的看着蔻子很自然的拉开椅子,坐在那个人的对面,和他轻松的聊天。
“你在想什么?”柯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起青萍的手,她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着满溢的茶杯。尴尬的将手中的水放下,却也没什么话好说。
“你有什么心事?”柯怡难得正经的敛整嬉闹神色,关心的盯着青萍看。“要不要说说看?”
“没有哇,我哪有什么心事。”青萍飞快的朝蔻子和那个人坐的方向看一眼,随即将全部的心思都摆在手头的工作上。
雷阵雨,像倾盆水幕般的洗净街道,也让阴霾的天空冲成了干净的蔚蓝。那个男人饮尽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掏出皮夹,他将钞票放在桌上,朝吧台这畔的青萍和柯怡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青萍咬住下唇,该不该去问个清楚呢?我为什么会对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她仍在心神交战之时,一抬头,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踪,她有着浓浓的失落感。
“喂,柯怡,你打算整天赖在这里,不出去找工作啊?”蔻子,将咖啡杯往水槽一放,双手搭在屁股上问。
柯怡露出他最有魅力的微笑。“不啦,我要好好的享受几天悠哉的日子。况且,你忘了,每天晚上我可是很卖力的在拼命工作。”
蔻子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老兄,这些酒你自己喝都不够了,更别提你那堆朋友,一来就签帐。你要真想靠pub的生活,不出三个月,你就得喝西北风了!”
‘朋友嘛,计较那么多干嘛?”柯怡仍是满不在乎地说。
“你刚才跟那个人在扯些什么?”
“他叫欲逸凡,是搞进口车代理的。”蔻子从口袋掏出那张名片,扔给柯怡看。
青萍装作忙碌的擦拭着晶亮的柜台,谷逸凡?没有印象,起码连名字都没听过。
“好啦,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晚上见啦!”柯怡说着打个大大的呵欠,转身向门口走去。“还有,蔻子;你最近是不是没运动?胸部有些下垂咿!”
“去死吧!”蔻子抓起抹布往柯怡的头上扔去,不偏不倚的又正中目标。
“唉,实话总是最伤人的!”柯怡夸张的两手一摊,笑哈哈的走出门。
“可恶的家伙!”蔻子骂着,转过身来。“青萍,你怎么了?
脸色好苍白。”
“没有,只是头有些痛。”青萍抿着嘴唇想挤出个笑容,却只觉得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你回去睡觉好啦,下午生意才会多,现在我一个人跟这些小妹就够了。”蔻子抓起青萍的皮包,塞进她怀里,连拖带拉的送她出门。
“蔻子,这样会不会小题大作?我只是有点头痛!”青萍不放心地说。
“去去去,你快回去睡觉,不然我要翻脸啰!”蔻子沉下脸色地说。
“好吧,我回去了,你多辛苦了。”青萍只好慢慢的朝她们所租住的家走回去。
又是那双眼睛!他仍是忧郁的看着自己,不过这回他朝她伸出手,但是青萍却可感觉到自己的迟疑,她很快的缩回原欲伸出的手,转身朝一座桃花灼灼的林子跑去。她边跑边回头,可以看到他仍站在那里叹息,但他马上跨上一匹嘶鸣的白马向她追来
她是跑得如此之快,肺部像是被火灼烧般的刺痛,艳红的桃花瓣不断的飘落她发上、额上,及身上被泥水溅污了的青色裙摆上,她只知道自己—定要躲开他?洳环浪淼沽耍5嗔沟慕猩?br>
青萍猛然坐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发觉那声惨叫声是出自她自己口中。她用手爬梳汗湿的头发,这时才发现身上的棉纱睡衣早巳湿透的粘在身上。看看闹钟,一点多,她想站起来,两腿却酸软无比,再想及梦中的情节,那么的逼真,使她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她慢慢的踱到浴室,在镜子前仔细的审视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那双眼睛要这样的纠缠着我?到底为什么?”
她百思莫解的脱下衣服,整个人走进莲蓬头下。
他知道自己该提出反驳的,但此刻的他却像个局外人似的谈论着自己那个娇媚可人的来婚妻。再过三个月,她应当过门成为他的妻,若不是那天他的同母异父兄长在庙里看见她—一他那嫡出的兄长却想将她占为已有那是乱了礼教的事啊!但庶出的他,只能黯然的沉默着。
“就这么办,有几个猎户樵夫会在沿途照料的。可依,你就去帮大哥我迎娶卿娉,只是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是你的嫂子。”裔凡仰头大笑地说,冷峻的眼光却丝毫不放松的紧紧盯着可依看。
大厅里原来嘈杂的吵闹马上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的投射在这对兄弟身上。裔凡是夫人所生的正位嫡长子,这位小小的王国内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储,自从老迈的王爷重病后,裔凡几乎完全取代王爷,成为王国的主人裔凡爷。
而可依,是老王爷最宠爱的雪姬所生的,排行是第九,所以大家称他为九王爷。可依自小就聪明伶俐,温文儒雅,甚受下人爱戴,可惜他是庶出,又排出老九,否则跟骄纵任性、残暴成性的裔凡相较之下,大伙都宁可由可依掌位。
而裔凡现在竟要强娶名分已定的弟媳妇,众人皆紧张的注意着可依的举动。裔凡忌恨可依已是明显易见的事实,自老王爷卧病之后,裔凡三番两次的找可依的麻烦,甚至想将可依流放到偏远的沼泽地去开垦,幸好有忠心的家臣及时去后宫通知老王爷,这才阻止了裔凡。但也因此,裔凡对可依更是恨之入骨,时时刻刻想找法子杀害可依。
而这位裔凡爷此刻提出他的难题,刁难的等着他幼弟的回答。他一举起手,他那班忠心的侍卫马上将武器都交至各自的手上了。
可依脸色平静的看着他的兄长,眼角的余光见到那些卫队手中的武器。在另—边,他的老师满脸忧伤的朝他摇着手,可依微微的点着头。
“我什么时候出发?”可依的言词依然平缓,但只有他身旁的人知道,他背在背后的双手握拳紧得在手心渗出鲜红的血滴。
裔凡仍是不信任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很快的放弃了。“好,明天就出发吧!你大嫂这些日子就要临盆,我得找个女人。你越快把她带回来越好,不要耽搁太久,否则沼泽那边还缺两个督导,你跟你的老师倒是正好。”
带着得意的神情,裔凡率领他的卫队扬长而去。可依这时才像泄了气的汽球,整个人软趴在桌上,他恨不得不停以手击着桌面。
“可依,苦了你。”他的父王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以他气若游丝的口气说着。
“爹,没什么,大丈夫何串无妻,您快去歇着吧,外头风大。”可依赶紧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父亲身上。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老王爷说完,泪眼泪泪的回到后宫。
可依叹口气的走了出去,河畔的柳絮随风飘洒了他一身,看到水中的浮萍,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卿娉。卿娉总爱穿一身青绿,她长长的裙摆是精致的绣花,她乌黑平顺的长发,在脑后有两个小髻,然后又顺着她削瘦的肩垂到腰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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