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留书出走!
留下的,还是一纸离婚协议书!
再瞪一眼那封住离婚协议书的粉蓝信封后,楚怀天毅然将它抛入抽屉里,甩了甩头。
梳整完头发,他打开衣柜准备寻找一条搭配衬衫的领带,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一条。
那条银蓝斜条纹领带呢?该死地跑去哪儿了?
翻来找去,就是寻不到那一条,于是他拧著眉,随手抓了一条深蓝色的代替。
下楼至餐厅用餐时,父亲愤慨的神情令他脸色更加难看。
“你还有时间吃早餐?还不快去把我儿媳妇找回来?”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他瞪父亲一眼。
“应该回娘家了吧。”
“昨天打过电话,她没回去。”
“没回娘家?那她去哪儿了?”楚彬禁不住担忧。
“不知道。”楚怀天漫应一声,接过佣人递来的海鲜粥,喝了一口,眉头马上厌亚心地皱紧。
这几年,喝惯了妻子为他准备的粥,别人煮的他简直难以下咽。
推开粥碗,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拈起一片厚片烤土司。
“喂喂!”楚彬无法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你还这么悠闲?一句不知道就算了啊?你究竟想不想找她回来?难不成你真打算离婚?”
“离婚就离婚。”他咬了一口土司。
“什么!”楚彬气结。
“她要离婚就离婚吧。”他神色阴沉“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楚彬睁大眼,倏地站起身“你无所谓?听听这什么话!你真打算气死我这老爸不成?”
“我没那个意思。只不过这是我跟初云的事,我们有权利自己决定。”
“你”“我吃饱了。”仰头一口饮尽丙汁后,楚怀天淡淡抛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气得浑身打颤的楚彬。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望着面前神情略显憔悴的女人,叶圣恩轻轻皱起眉。
“我决定了。”骆初云淡淡地道“请学长给我这个机会。”
“初云。”他叹息“别这样,再跟他谈谈,也许还有转圜的馀地。”
“没有了。”她说得决绝。
可他却看得出,她其实并非那么决绝,那眼下淡黑的眼圈、苍白的容色,在在说明了她这几夜都睡得相当不安稳。
“初云,你”“他没留我。”她迅速打断他“他签了字。”
“什么?”他一惊。
“他没留我。”她重复,语气冷涩,唇角牵起一抹讥诮与自嘲“我以为他会,可是他没有。”
“什么意思?”
“他答应跟我离婚。”她轻轻地对叶圣恩笑,那笑,凄楚淡然得令人心惊。“我赌输了。”
“赌?你的意思是你其实不想离婚?”
她掩落眼睫。
是的,她不想离婚。之所以决定留书出走,只是下一著险棋,拿自己的出走为赌注。
赌他还在乎她,赌他舍不得她,赌他会因此抛下朱依茗,回头追她。
可他没有,他只是潇洒地签了字,潇洒地将离婚协议书送抵律师事务所,潇洒地以这种方式表明了他的不在乎。
他根本不在乎,在乎的人,一直是她。
她真傻,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太傻了
“学长,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吧,我相信我能做好的。”
“金融业跟一般行业的运作方式差别很大。”叶圣恩微笑“不过你在大学时主修财金,我想应该能应付得不错。”
“那么,我得到这份工作了?”
“你被录取了。”叶圣恩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骆初云起身与他一握“谢谢副总裁。”经过了四年,叶圣恩如今已然升任为副总裁了。
“别这么叫我,怪不顺耳的,叫我圣恩就行了。”
“不行,我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得按礼数来。”她淡笑“我知道金融机构不比那些科技公司,这里还是很注重层级关系的。”
“那这样吧,公开场合你叫我副总裁,私底下就叫我名字吧。”
“好的,副不,圣恩。”她临时改口,让两人同时莞尔而笑。
“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工作环境。”
“好。”
就这样,骆初云成了主掌整个煜丰金控银行业务的副总裁秘书,重新回到睽违四年的职场。
“怀天,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party。”柔腻的嗓音带点女人的撒娇,朱依茗扬起明媚的笑颜,望向正埋首工作的男人。
楚怀天蹙眉“我不想去。”直接回绝,仍然专注看着电脑萤幕。
“这是时尚界举办的化装舞会,邀请很多年轻名流。”
“那又怎样?”
“听说你老婆也会去。”
“什么?”他抬起头,有些讶然。
“听说你那个离家出走的老婆也会去。”朱依茗淡淡重复,容颜笑意未变。
“她去那里做什么?”
“主办人邀请了煜丰金控的副总裁叶圣恩,听说他的女伴是骆初云。”
沉默。
楚怀天不语,只是沉著脸咀嚼这消息。煜丰的叶圣恩打算带初云出席化装舞会,四年前就曾明白表示过对初云有兴趣的他,如今终于得到机会出手
剑眉拧得更紧“会场在哪里?”
“凯悦。”
“嗯。”“怎么?有兴趣吗?”朱依茗走向他,伸手勾起他额前一绺发丝亲昵地玩弄。纤巧的指上,她亲自设计的银环精致闪亮。
“我去。”楚怀天站起身,不著痕迹地痹篇她的亲近。“走吧。”
她定定站在原地,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她定定神,强迫自己扯开一抹笑“你就穿这样去?”
“不行吗?”他低头审视自己的穿著。hugoboos铁灰色西装,白衬衫,银色领带或许搭配上有些保守,可绝不失品味。
“先生,这是一场化装舞会。”她翻翻白眼。
“我扮演的是投资银行家。”他答得流畅。
“投资银行家?”她愕然。亏他想得出这么混的造型。“拜托,如果不想扮演中古骑士,起码也装个运动选手什么的好吗?你这样子跟平常上班有什么不同?”说著,她挽起他手臂“走,我先带你改头换面去。”
“依依。”一泛稳嗓音扬起。
“怎么?”朱依茗偏头微笑。
“不要试图改造我。”他警告她“你知道我讨厌别人干涉我。”
“我知道。”她叹息。
她当然明白他有多讨厌他人的干涉,从小习惯独来独往的他,最恨有人插手他的生活。
当年会赌气跟他闹分手,也是因为他实在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她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这死硬的脾气竟然一点也没变
“可这是一场化装舞会嘛。”她不死心地溜了一眼他未上发胶的发“不然这样,至少让我帮你的头发做个造型”
“依依!”
“好好,我知道,算了算了。”眼见他脾气欲起,朱依茗连忙放软声调讨好“其实你这样也不错,投资银行家也行,反正人帅怎样都好。”
楚怀天闻言,禁不住微笑“愈来愈会讲话了,依依。”不愧是在纽约时尚圈打滚过的女人。
“不学会察颜观色行吗?”她噘嘴“谁教人家对我一点耐心也没。”
“没有耐心的话,早把你赶出办公室了。”
“那倒也是。”凭楚怀天的脾气,怎会由她赖在他办公室数小时,干扰他工作?
他能纵容她如此,已算是破例了。
若非她是他前女友,又懂得撒娇,他会对她如此吗?是否,在他心目中,她仍然占据著最特别的地位?
她很想试试。
想试试看自己是否比那个他娶回家当妻子的女人还重要;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如表面上假装的那般,对妻子的离去毫不在乎。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有重新得回他的希望。
这就是时尚界办的舞会。
会场的布置,像在玩一场流行游戏,冷色调的金属餐桌,畸形怪异的各式座椅,五颜六色的灯光交错映射,更添诡魅气氛。
就连穿梭于宾客间的服务生都打扮奇特,从苏格兰高地的方格裙,到后现代的前卫太空衣,让人置身其中,有种时光错乱的恍惚感。
“好玩吧?”一踏进厅内,朱依茗兴致便高昂起来,冲著楚怀天娇娇地笑。
他皱眉“光怪陆离的,真刺目。”他严苛地批评,精锐的眸光迅速扫视会场一圈。
“在找人吗?”朱依茗娇声问。
他收回目光,迎向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
“在找你老婆吧?”她笑“或者,我该说前妻?”
“离婚手续还没完全办好。”他淡应。
“也就是,你现在仍是有妇之夫?”
“嗯哼。”“太好了。”她挽著他臂膀“我最喜欢这种挑战了。”
“挑战?”
“勾引别人的男人。”她眨眨眼,半真半假地道。
“依依”楚怀天正想说什么,会场忽然拔起一阵惊呼,他蹙眉,随著众人调转视线,发现一对璧人手挽著手在入口处现身。
女的身材窈窕,紫色面具半遮面,著一袭绣著紫玫瑰的和服,乌黑秀发俐落盘起,露出修长的颈项,更显气韵雅致。
男的身材英挺,戴黑色面具,钉著肩章的白色军装,让他整个人气势显得卓尔不凡。
“哇!那是叶圣恩吗?”他听见附近一个女人扬声喊“帅呆了!难怪杂志选他为十大最佳品味男士。”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另一个女人问。
“不知道耶。好像长得不错,气质挺好的。”
“啊,我认出她是谁了。”
“谁?”
“骆初云,英华的少东夫人。”
“你是说最近闹离婚那一个?”女人压低嗓音,掩不住兴奋。
察觉到数道好奇的视线马上朝他集中,楚怀天平稳呼吸,沉著地回迎好事者放肆的眸光。
他知道他们在等著看一场好戏,闹分居的男女主角在时尚界的舞会中偶然相逢,又各自带著伴侣,迸裂的火花肯定精采。
“看样子他们扮的是日本艺妓跟军官。”朱依茗在他耳畔悄声道“老婆成了别人的情妇,你一定觉得不甘心吧?”
“只是化装舞会而已。”他淡声应道,身子却不自觉地绷紧。“初云要扮谁是她的自由。”
“是吗?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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