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手机的和弦铃声不知道响过第几遍了，办公桌前的乔麟就是不接听。最后，干脆将它关机。

    他知道潘妮找了他一整晚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人，很奇怪！

    饼去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段维持了将近十年的恋情已经走到了尾声，潘妮之所以不主动谈分手，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一个有钱有势又合意的男人，他晓得这一点。

    而他自己呢，不开口提分手，是因为没必要。感情不是他现在的重点，所以有没有都无所谓！有个安全的性伴侣维持稳定的性关系，这也没啥不好，因为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可是，最近这样的关系改变了，应该说，是潘妮变了。

    因为蓝奷媛的出现，让她突然开始紧张起两人的关系，并努力迫问起他的行踪！现在在做什么？和蓝奷媛在-起吗？你心里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她？

    哼，有这个必要吗！她之所以迫问，不是因为爱他，而是纯粹的生怕自己的"所有物"被蓝奷媛抢走吧？

    自己不想要的，虽然不珍惜，可也不愿让其他人拥有。

    所以，女人很奇怪！

    而坦白说，他乔麟也不是个那么容易被女人控制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相处了那么多年，潘妮竟然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在文件下方洋洋洒洒的签下自己的署名，乔麟合上卷宗，往后靠躺在椅背上稍事休息。

    有时候想想自己这么费心尽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再怎么拼命，也只是个总裁特助！自己如果聪明的话，早该接受董政要的建议转而投靠他，暗中替他拉下蓝奷媛的位置。

    他敢确定，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蓝氏集团的大小员工，肯定没有一个人会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叛徒因为这个代理总裁真的很天兵，在她的领导下，公司营运蒸蒸日上是笑话，早早倒闭关门才是真的！

    叹口气，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出总裁办公室。

    可是为什么明知如此，自己却还不死心、还想力挽狂澜呢？

    替蓝奷媛保住她的总裁位置，对他有什么意义？

    报恩吧，他想。因为自己想感谢蓝富仁对他的知遇之恩！告由初在一片质疑、诋毁和讥讽之中，蓝富仁还是执意启用阅历尚浅的他担任总裁特助的重责，这种毫无质疑的看重与任用，到今天乔麟仍然不明白为什么？

    对了，说到蓝奷媛，他好像一整天都没见到她了。她在干吗？身为代理总裁，居然一整天不露脸！就算她空空的脑袋再怎么不济，就算她只会坐在位子上念名牌经，也好过无故旷职吧？

    想起下午刘秘书曾经说过她好像在研发部，乔麟疾速行走的步履稍稍缓了缓。

    现在几点了？他直觉的举起手腕看表，所有人早就走了吧！更何况是那个无心于公司的天兵代理总裁？哪一次不是时针才刚指向五点，她的人已经一脚踩在公司门内、一脚踏出门外了？

    然而，即便这么想着，他硕俊的身形还是转了个弯往研发部走去。

    研发部。

    "姑奶奶，你玩够了没有？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频频翻着白眼的石杰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捂住嘴巴打哈欠。

    不敢相信！整整一天的时间，将近十个小时的工作时数，自己居然一事无成，只有坐在这里陪这位千金代理总裁打电动？！别说王经理翻白眼了，连他都忍不住想捶胸顿足来发泄自己的郁闷！

    好想工作哦他头一次晓得原来自己这么"敬业"。

    "别吵，我还没破关。"蓝奷媛看也不看他一眼。

    "二小姐，基本上你连第一关都还没过，好吗？"郁卒的用手捂着嘴，他无聊到用手指敲着桌面打发时间。

    "为什么灵幻战将的画面都这样灰灰暗暗的？"她突然开口问。

    他没啥兴致的别了别电脑屏幕，"这样没什么不好啊。"也没听其他人嫌弃过，就只有她，意见多多！

    蓝奷媛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游戏画面上，"可是这种网路游戏，应该也有不少女孩子在玩吧？对于女性玩家来说，游戏中设计一些色彩鲜艳华丽的场景不好吗？"

    原本无趣至极的石杰突然顿了顿，直起身子瞅看她。咦，这个点子好像不错哦？

    她瞟了他一眼，又不理他，继续玩。"整个灵幻战将的背景不是暗蒙蒙的古堡，就是湿答答的沼泽，谁会喜欢这种东西？"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为自己辩护，"二小姐，我设计的这款游戏是公司最卖座的"

    "可是玩它的女孩子很少吧？"她轻哼，"拿刀子砍来砍去的，不然就是用什么灵气把对方震出去，真无聊！"

    "喂！"根据市场调查结果，的确是男性玩家占了绝大多数。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一点？

    "没有购物的游戏吗？"

    女人，就是脱不了吃、喝和血拼！"游戏里头有设计交易市集，可以让玩家买卖武器和补充能量。"

    "就这样？"

    她口吻中的讥诮惹得他不大痛快，"二小姐，男人不喜欢将太多时间花费在购物上！"不像你们女人！

    "所以你的游戏开发不了女性玩家。"

    坦白说，石杰真的有点恼火了！

    却又不得不承认蓝奷媛说的是对的虽然他再度开口，语调仍然不太热忱。'既然你这么行，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怎么改进呢，二小姐！'

    '当然是做一些迎合女性喜好的改变啊。'她又冷淡的睨了他一眼。

    气得石杰牙痒痒的！

    可又忍不住想听听看她的意见。尽管不太愿意承队，不过坦白说真的蛮受用的！

    只见盯着屏幕玩电动的蓝奷媛悠闲的开口，'网路游戏我是不清楚啦'

    他撇开脸，叹口气。自己真愚蠢，竟然会想要认真的聆听这个天兵代理总裁的意见！

    '可是我知道大部份的女生要什么。'

    他赶紧又将脸转过来面对她。

    '你知道louisvuitton吧？'

    '嗄？'换话题了？

    不理会他脸上的错愕，她继续说道：'以前的lv给人比较老气成熟的感觉，所以年轻女性的客源比较少，可是后来他们陆续和别的设计师合作，从二oo一年的涂鸦设计、o二年的童话拼贴设计，到最近o三年和日本人村上隆合作的樱花系列跟eyelove系列对了，你看过我说之前的那种包包吧？'

    见石杰傻傻的摇头，她皱皱鼻子不以为然的哼了哼。

    '没水准！'

    苞那个臭黑脸一样。当初他们两人见面的时候，他连gucci的双c缇花布手提袋都说不完整呢！

    莫名其妙的被她这么一哼，石杰直觉的想替自己反驳，'喂，我'

    蓝奷媛马上截断他的话，'反正呢，商品应该要给人感觉更加的新潮和多变，相对的也能替自己的品牌找到不少年轻消费者，所以，在自己的产品里面加入一些新的元素和适当的调整改变，这种做法比较能迎合消费市场的潮流。'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你'

    '干吗？'

    '你的脑袋不是那么空嘛！'

    蓝奷媛狠狠的横了他一眼。这人是怎么回事？老是说她脑袋空空！

    不过自己也真奇怪，过去谁敢骂她，她绝对不轻饶，可是这个家伙三番两次说她笨，自己却好像都可以不在意似的真诡异。

    坐在她身旁的石杰像是提起无比兴致似的，咧着笑直往她身边凑过来。'喂，既然你的脑子里还装了一点东西，为什么不表现出来给那些经理干部震惊一下'

    相较于他的兴致雀跃，她显得冷淡极了。'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名牌的事情而已。'

    真的？'可是，行销这种东西的基本理论是一样的啊，只是看卖什么商品然后略做调整而已嘛！'

    '够了，别吵我，我要玩电动。'

    '好啊、好啊！你玩，你继续玩，我奉陪到底！对了，二小姐，你还觉得哪里需要改进的？'一改之前的郁闷索然，石杰此刻显得认真转注、兴致勃勃，'画面太灰暗了，然后呢？还有哪里不好？'

    '嗯，我觉得特效太无趣了，不是闪电就是火焰，应该要多一点'

    '我懂、我懂慢、慢一点啦，我做个笔记咩！好了，还有呢？'

    '你设计的神兽看起来都很丑，不是青面暴牙就是咧嘴凸眼，难看死了！找一些比较可爱的东西嘛，像是'

    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

    默默站在研发部的办公室角落，地毯吸附了乔麟原本就轻浅沉稳的脚步声，叫坐在电脑屏幕前的蓝奷媛和石杰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还有啊，你的设计太繁复了！竟然还要拿计算机去算什么经验值跟战斗力，顺便考人家数学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增加游戏困难度'，才不会轻轻松松的就让人破关！'

    '是吗？那像我这种不喜欢复杂的人呢？这种麻烦的游戏就吸引不了我。'

    '嗯，这个嘛'

    这里似乎没有他开口介入的余地。

    又望子蓝奷媛的背影一眼，乔麟敛下双眼，转身默然离去。

    '喂，等一下你要怎么回家？'石杰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开车载你回去？'

    蓝奷媛没看他，'不需要，我有在乔麟的手机里面留言，叫他在总裁办公室等我了。'

    乔麟？啊，他知道，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总裁特助！'留言？你没找到他吗？'

    '他手机关机了。'

    '关机？'石杰继续迫问，凝视她美丽的侧脸，不阒怎地，他的口吻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你留言了人家就一定会听吗？现在已经十二点多啦，他搞不好早就回到家里闷头睡觉了！'

    '不会的，乔麟不会这么对我的。'

    哼，'是哦，你还真笃定啊！'

    '你烦不烦？'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张着嘴愣愣的瞅着蓝奷媛美丽无瑕的绝美容颜。

    对啊，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