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绝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停住寻找的脚步。
阿纷那丫头气呼呼的就跑了,还提着人家老伯的观赏爱鸟,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他也没有说什么,怎么她的脾气这样大?
以后谁娶了她,恐怕有苦头吃了。
他到几条热闹的街上找寻,都没有看见她,心里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着急、担心。
她孤苦无依又无处可去,如果真的离开云家,一个孤身少女要怎么在这冷漠的世上生存呢?
街上每个穿着灰色短褂走过的行人他都会多看一眼,若见到相似的瘦小背影更会让他加快脚步追上前确认。
但都徒劳无功。
会不会是跑回去了?
他一这么想,马上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跑去。
城中有一条清澈的仙女河流过,将城分成东西两边,云家在西而花家在东。
河上面有一座小卑桥,那是出入东西两边城池的必经之地。此刻,正欲上桥的云绝疆看见花缤纷站在桥上。
她把手撑在栏杆上,上半身探得很出去,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他跑过去一拍她的背。
“阿纷!”
她猛然吓了一大跳,冷不防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入河里。
云绝疆伸手想抓却扑了一个空,只来得及叫一声“阿纷!”
他连忙跑到桥下去,见她已经自己游回岸边来,浑身湿答答的想爬上岸,他连忙伸手拉她。
“你没事吧?”
她瞪他“你干么啦!”
可恶,居然把她推下去,虽然天气很热,可她不想下去泡水呀!
真是倒楣死了!
都是那只鸟不好,她提着鸟笼边走边玩,还用力的晃来晃去,谁知道刚刚老伯跌倒时把笼门掉坏,它就趁机钻了出来,并飞到桥边临河的树枝上。
所以她才会探身想抓它回来,没想到却让云绝疆这个衰鬼、大坏人给推进河里。
“你又在干么,好端端的趴在桥上想寻死呀?”没有那么严重吧!
他丝毫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呀。
“你才想死!”她扭着衣袖和下摆的水,气呼呼的说:“那只九官鸟飞到树上去了,我是想抓它。”
“你没事吧?”恍然大悟的他掏出手巾给她,让她擦擦满是水珠的脸“都是我不好。”
“是呀,都是你不好,我不爱人家骂我!要是给它飞走了,你肯定又要板起脸来骂我了。”她睫毛一垂,一副愀然不乐的样子。
云绝疆一边抬头,一边说:“我又没骂你。”
果然看见那只九官鸟停在树枝上,它悠闲的拍了拍翅膀,含糊不清的叫着“老爷”
然后它振起翅膀,扑扑的往南方飞走了。
“糟了,看样子是抓不回来了,这下子该拿什么去还给老伯?”他答应过要将他的爱鸟追回来,送到医馆去给他的。
“飞走了就飞走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九宫鸟到处都有,随便买一只还他下就得了。
“那怎么行!”云绝疆不认同的道“阿纷,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怎么说也要想办法补救,诚心的跟老伯赔罪。”
她把两耳一捣“又要骂人了,我不要听。”
见她一跺脚欲往前跑,云绝疆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腕。
“我还没开始说呢。闯了祸就跑,这回我不帮你善后。”他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是不愿意让她有离开自己视线的机会,谁知道她会不会溜得人影全无,又跑去四处流浪。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要跟人赔罪道歉。干么老是你闯祸我收尾?这次不让你这么轻松自在了。”
花缤纷把眉毛一皱“哎呀!我头疼死啦。”
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人事不知的往他身上倒,他连忙抱住她软绵绵的身体。
“阿纷?”他轻轻的晃着她。
只见她双目紧闭,两排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在她雪白的脸上投下了两道完美的弧度。
“难道是刚刚落水时撞到了头?”否则怎么会突然昏过去呢?
云绝疆急忙横抱起她,匆忙的拔腿冲向长生医馆。
他气喘吁吁的跑过大半个城,冲进医馆时累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大夫”
丁大夫连忙从葯柜后面跑出来,帮忙着他把花缤纷放在诊治用的小床上,而在里头的老人也关心的走过来。
人称黄老伯的他和丁大夫是好朋友,因此在这边看过诊、吃过葯之后,还留下来跟他对弈。
“小丫头是怎么啦?”
“她刚刚掉到水里去。”云绝疆顺了几口气,着急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撞伤了头,好端端的就昏了过去。”
“我看看。”丁大夫连忙替花缤纷诊脉。
她虽然衣衫尽湿,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摸摸后脑头顶也没有肿块,不像是撞伤了头。
他把知道的方法都搬出施救,可是她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丁大夫摇摇头,卷弄着他的山羊须,一脸的困惑“奇怪了,真是奇怪了。”
“怎么了吗?”看他一颗头猛摇,云绝疆不禁发急“阿纷她是怎么了?伤得厉害吗?为什么还不醒?”
“我也不知道。”他难过的说:“我的医术不够高明,实在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虽然她是男装打扮,但男女脉象、特徵有异,因此他马上就知道她其实是女子。
“你刚刚说她落水之后还有跟你说一会话,然后才昏倒?”
云绝疆担心的看花缤纷一眼后才点头,把她上岸之后说的话、做的事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希望能帮丁大夫找出问题所在。
他一说完,黄老伯哈哈一笑“这顽皮姑娘!要是我女儿,不狠狠揍她一顿才怪。”
闻言,云绝疆和丁大夫都是一脸愕然,同时转头看着他。
“这小姑娘可真是够调皮的,瞧我怎么治她。”黄老伯看门边有一支扫帚,于是倒抓着,用柄的地方重重打了花缤纷的肩头一下。
云绝疆一惊,正要去抢扫帚不让他再打她时,花缤纷却因为怕再被打,先啊的一声从小床上坐了起来。
黄老伯得意的一笑,对着丁大夫说:“这把扫帚可比你的任何施救方法都管用。”
“是呀。”他笑着说。
原来不是他的技巧不管用,而是这丫头太顽皮。
“干么呀,怎么大家都盯着我看?”花缤纷一脸的迷惑,故意装做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呀?”
云绝疆瞪了她一眼“阿纷,你真是”
他实在很想骂她,原来她是装昏的,难怪丁大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多亏了黄老伯精明,否则他肯定继续被骗得团团转。
云绝疆为人正派,他哪里想得到花缤纷居然会装昏骗人。
“小丫头,你真是太调皮了。”黄老伯帮他说完话“你这一昏,可把他急坏了。”
“是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傻的她笑了笑“谢谢少爷担心我。”
突然意识黄老伯对自己的称呼,她有些惊讶的看向他“老伯,你怎么知道我”
他刚刚叫她小丫头?这么说来,他不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孩了?
而云绝疆听到的时候,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副他早就知道的样子。
“小丫头,你那点本事,怎能瞒得过我?”
她脸一红,头一低不禁感到害羞“那么少爷早就知道了?”
怎么都不出声呀?
花缤纷迅速抬头看了云绝疆一眼,只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正望向自己,连忙又把头低下去。
一颗心卜通乱跳。
想到刚刚他抱着自己在街上急奔,表现出来的关心实在不像假的,忍不住又是感激又是欢快。
“你呀。”云绝疆摇摇头“为什么不早讲?”
“你也没有问呀。”她小小声的说,莫名其妙的一张俏脸红得像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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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联袂回府,云绝疆才一进门就被丫环叫住,说是老夫人有事要跟他商量。
于是他要花缤纷先回息雨居去找留香,换过女装之后再请总管安插新职。
而满心欢快的回到息雨居的花缤纷,没想到却从阿武口中听见令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消息。
“骗人!”她一脸恼怒的说“我不信。”
“骗你干什么?这事千真万确,早上老夫人才跟表小姐提而已。”阿武高兴的说:“等二少爷跟表小姐一成亲,我就能回来了。”
他就不用伺候那个坏脾气的三少爷了。
所以他才洋洋得意的来跟他示威,宣告他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一个字都不信。”她火大的说,秀气的小手紧握拳。
阿武还以为她这么火大的原因是因为得回去面对云落絮,于是幸灾乐祸的说:“你等着看吧,哈哈!”
终于能一吐怨气了,他想到就觉得开心得不得了。
花缤纷朝他一瞪,用力推开他“走开,别挡路。”
居然有这种事!
云家明明跟她提亲在前,现在居然又替宋允儿做主婚事?
真是太过份了!
就算她拒绝了又怎么样,他们可以多来几次呀!
吧么碰一次钉子就放弃?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想要她花缤纷上云家的花轿?
她火大的往柳素娘的屋子走去,经过优美的映月池,才刚转过假山,就看见云落絮怒气冲冲的往她这边走来。
“真倒楣!”窄路相逢呀。
云绝疆不在身边,这里又僻静,没什么人会来,他很有可能把她掐死再毁尸灭迹,这样就没人知道她曝尸荒野、含冤赴阴。
为了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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