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哪怕再怎么歇斯底里说过,可到底没有真到这一步,褚桐握紧话筒,简迟淮也在等着她的回答,她说值得和不值得都是个错,褚桐只能回避,“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我想见见我姐,我现在脑子里没法考虑这么多,你能体会到自己的亲人明明活着,却没法相见的那种痛苦吗?”
“好,你既然想见,我让你见。”
“真的?”
简迟淮声音沉沉传到她耳朵里,“如果想要领回去,我也随你。”
褚桐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好,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挂断的声音,措手不及,褚桐喂了两声,将话筒拿开再放回耳边,里面还是那阵嘟嘟声,他真的挂了。
简迟淮站在阳台上,这个电话挂的一点心理准备没有,他也是,他原本抱有希望,想听听褚桐的想法,当他问她值不值的时候,她至少也能将记忆倒回去,想想这段婚姻带给她的到底是快乐多,还是伤害多?摒弃这背后的交易和起初的不纯目的,他和她之间并没出现过非到走不下去的错误。可她眼里心里,只有褚玥晴,完全不会去想到别人。
褚桐坐在沙发内,半晌后,耳朵里传来开门声,褚吉鹏拎着两个袋子进来,看到她有些吃惊,“桐桐,你怎么来了?”
褚桐一语不吭站起身,然后径自回了房间。她听到褚吉鹏的声音在身后跟过来,“怎么回事?”
李静香拦了他一把,“别说了,刚迟淮打过电话来,好像又不对劲,桐桐说要住在这……”
褚桐走进房间,回过身站在门口,“我以后也不回去了,我没有家了。”说完,将房门关上、反锁。
褚家夫妇听了对望眼,褚吉鹏的脾气一下上来,“什么叫不回去?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李静香不住拦着他,“别说了,你也让桐桐冷静冷静吧,事情闹成这样,她心里比我们还难受。”
褚桐捂着耳朵躺到床上,这个房间不住人,所以连被子都没准备,她张开双眼盯着天花板,耳朵里依稀还能听到门外面的争吵声,也许不是争吵,而是在骂她不自量力。
吃晚饭时,李静香过来敲门,褚桐说是不饿,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面对二老,依着爸爸的脾气,肯定会好一顿说她。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蒋龄淑的话说得那样明白,半岛豪门她是回不去了,那她回到这个家里来,有错吗?
褚吉鹏见她不肯出来,也就由着她,李静香临睡前又来敲了房门,“桐桐啊,饭菜我都给你在电饭锅上蒸着,你待会饿了,记得要起来吃。”
“知道了。”褚桐起身坐到窗前,小区内静谧无声,偶尔能听到邻居经过的脚步声,一步步踩着回家的路,她出神看向窗外,住在这,她很不习惯。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半岛豪门,那里面的人、那里面的床、那里面的生活气息,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缠住她纤细的脖颈,令她不能呼吸。
褚桐无法回忆出她今天是怎么过的,脑子里浑浑噩噩塞满事情,窗外,猛地传来一阵动静,她立马起身,双手撑住桌沿,推开了窗户后上半身往前探。
她在期盼什么?是不是期盼那个曾经驻足在栀子花丛间等待她的身影?她在想什么呢?望着楼底下空无一人的场地,除了几道交叉的树影之外,哪里站着人?褚桐顿在原地,胸腔内的撕裂感忽然越来越明显,她撑着书桌桌沿,痛得上半身往下压,头也垂了下去,视线早已模糊,里面蓄满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落在柚木桌面上。
她想,她再也看不到那样的身影了,那一把黑伞,就此撑散了褚桐心里所有的阳光,有些人,就是那样恐怖,那样害人不浅,一旦经历过,可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取代他的人。如今,她无法体会的那样深,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分开的第一晚,就已经犹如剜骨剔肉,那从今以后的日日夜夜呢?
她握紧的手掌一松,往旁边软软坐了下来,现在想来,才知道当初简迟淮来接她,撑着一把黑伞等她的时候,她尽管也在置气,可比起如今,却是多幸福的事?
褚桐头枕向桌沿,她最怕黑夜,虽然点上灯,行事照样方便,可是太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到所有蛰伏在心里的事都会前仆后继而来。
她真的没法想象,以后都要怎么过?
第二天早晨,李静香起床,先去敲了敲褚桐的房门,只是没有得到回应,她以为她还睡着。经过餐厅,看到桌上摆着碗筷,李静香走过去一看,一盆青椒土豆粉,一盆醋溜黄瓜摆在餐桌中央。她走进厨房,见电饭锅里还热着白粥。她叹口气,盛起一碗出去。
易搜。
褚桐打卡进入公司,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现在还早,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来到办公室所在的区域,她心里还想着待会拿上相机出去跑新闻,这样心里会不会舒服些,一抬头,猛地看到公告栏处贴了张纸。她上前细细一看,没有多余的吃惊,可之前确实没做过心理准备,她轻叹口气,捏紧掌心内的门卡。
她能明白秦秦被开除时的感受了,这样措手不及,连她上班的地方都把她抛弃了。
褚桐未作犹豫,大步进入办公室,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她匆忙收拾东西,趁着同事们还没来上班,赶紧一走了之。
出了公司大门,她才知道自己没地方可去,褚桐抱着手里的东西到楼下的肯德基去坐了会,买了杯豆浆刚拿到手中,简迟淮的电话就来了。
他的意思,是要过几天带褚桐去找褚玥晴,毕竟要等到简俪缇这边的新闻先压下去再说。褚桐只能答应,两人没有多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在肯德基消磨片刻时间,褚桐抱着东西,只能回家。
褚吉鹏和李静香还没去店里,看到褚桐抱了个纸箱子,均是一怔,李静香看看墙上的挂钟,然后问道,“桐桐啊,你不是应该去上班了吗?”
“我被辞退了。”她轻描淡写说道。
“什么?”褚吉鹏觉得不可能,“在迟淮的公司里,谁敢辞退你?”
“他敢就行了。”褚桐将东西放到茶几上,褚吉鹏追上前步,“你们两个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会连工作都丢了?”
“爸,我知道你们都怀疑那篇报道是我写的,但我说了,跟我无关,其实简家也是这么认为的,简迟淮已经答应放姐姐出来,只不过,他给过我们的东西,应该也会一样样收回去吧。”
“不可能!”褚吉鹏斩钉截铁说道,“什么叫一样样收回去?”
李静香杵在边上,神色不明,“我就说过,晴晴的事情慢慢来,以后再说,万一他们……”
“是不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也要收回?”褚吉鹏不由冷笑,抬头看了看四周,“那好,既然这样的话,让他们把晴晴的肾也还回来,我不需要住大房子,我搬回老家去就好。”
褚桐听到这,头脑都快炸开了,“爸,能不能别再这样说话了?你真把姐姐当成交易物品了吗?”
“他们简家要真敢这样,我也不怕,我就上电视台去……”
褚桐抱起桌上的箱子,起身进了房间。她心里不舒服,但褚吉鹏有句话说的很对,简家能把姐姐的一个肾还回来吗?
在家虚度几天后,褚桐总算接到了简迟淮的电话。两人约好在某个地方碰面,褚桐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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