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冗长而沉默,小小的空间里似乎堆满了所有的希冀与愿望。我愣愣地看着眼前光洁如新的杯盏,时不时地再抬头往屏风口张望,心中默默祈念着,殷殷而迫切地盼着那个身影的到来。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菜倒是渐渐上齐了,可那满心期待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是我错估了吗?或是他抽不开身?还是他早已获悉了沈楚的消息,所以才不愿见我?我开始了胡思乱想,满腹的哀怨一时无从fa泄,所以只能卷起袖子埋下头狼扫一片,试图不停地用各种食物来填补内里早已空虚通透、空旷无度的苍白。地点更迭,物是人非,心境早已不同,味道自然也变得不一样。我狠狠地咀嚼着,眼眶内不知何时聚集了些许雾气,心也渐渐地变得惆怅了。
“吃那么快做什么?”扎耶板起脸孔,终于忍不住发问。
我吸了吸鼻子,仓皇地抬眉敛泪,赶紧收讫了所有无用的脆弱与感伤。刚想再说些什么,谁知倏地被饼屑呛到了,瞬间引发了咳嗽,慢慢地却又带着胃里的那点酸水也一起呼之yu出。
扎耶见状,赶忙一个箭步过来,手忙脚乱地朝我的背脊就是一顿拍打,张乱的神情顿时显得有些仓皇无措“喂,怎么样了?你,你没事吧!?”
我举臂摇手,坚决闪避着拒绝他的关怀。少顷,那股无法遏制的呕吐感再次侵袭而来,我立即疾步至窗口,还未来得及探出头去,却是已毫无预警地干呕了起来。
“来人,来人!”扎耶倏地低hou一声,原本七零八落的随仆顷刻齐集立正,却是将我吓了一跳。我郁卒地抚着胸口,竭力迎合着持续而来的不适感,稍稍定魂后正yu出声去制止他的兴师动众,谁料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却犹如在瞬间施了魔法一般,让人顿时忘了一切。他来了,他终是来了原来误了些时间,只是为方便现身稍稍去乔装了一番。原来他体察到了我的不便,原来他早就明白了菜牌中的玄机不期然地,一切无边的想法猝然消失,所有的顾虑也全部烟消云散。我突然笑了,有些开心地笑了,不知不觉地,却是**了一行热泪。
“客官有何吩咐?”沈潇应时开口,听着是地地道道的中土口音,他换了一身稍显臃肿的蓝色锦袍,头戴珊皮帽,只是头微微颔着,所以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这附近可有医馆?”扎耶吃力地扶起我,倏地扭过身问道。
“有,敢问是何处病症?”沈潇抬头直视,眉心已悄悄拧了起来。
扎耶迟疑了片刻,捎带着看了看我,又蹲xia身子仔细问道“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慌忙侧首,不敢再看他着思凝重的神情“没事了,休息一会便好。”
“当真没事?”扎耶惯臆地挑眉,满脸的不信。
我嘴角微微抽搐,却是硬生生地压下了所有生理上的不适。佯绽笑颜,又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许是肠胃不适给闹的,怪我自己暴饮暴食”
“小人自幼曾习望闻之术,若客官不嫌弃,小的现在就可为小姐请脉。”
沈潇突然开口,却引得扎耶起了疑。他慢慢踱步过去,倏地抬眉道“听你口音,是南国人?”
“是,祖籍乃赤河营水。”沈潇老实地交代道。
“何苦来北国营生?”
“此坊乃家父祖辟之业,小的自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扎耶了然地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他过来先为我诊病。沈潇旋即走近了,离我一米远又夏然站定。我定定地望着他,大脑突然间变得秀逗,只听得内里一颗心‘噗通、噗通’激烈而慌乱地跃动着,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小姐请抬手。”沈潇佯装清了清嗓子,随即弯腰请示。
我一惊,恍然顿悟,遂才歪过身子配合地伸手过去。当温热的手指轻扣在手腕时,我不jin抖了一下,然后再抬眼看他,犀利的目光便直直地遁入了他漆黑如夜的眼底。
沈潇耷下眼皮,随后便煞有其事地为我号起了脉。少顷,他突地一声抽气,微不可闻,脸上讶异之色亦稍纵即逝。约莫一刻工夫,他适才沉声娓娓道“此病乃急症,主因是由肠胃湿热引起。病起急骤、苔黄脉滑,初期会致恶心频发、呕吐吞酸,严重者更有腹痛、全身关节疼痛现象。”
急症?肠胃湿热?真的假的?难道是那场大雨引起的?还是这几日进食太少,肠胃都快虚发了所致?关键是,他到底懂得几分医理呢?我半信半疑地瞅着他,然后诺诺地收了手。
给读者的话:
今日推——韩幽莫尘倾国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