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爹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得尊重大家的意见。乡政府只给我一个名额。村里很多人反映你做事吊儿啷当,爱到处走。还经常到冷不丁店里打牌赌钱。护林员这事要吃得苦去山里转,要有很强的责任心。根本不适合你做。”任敬贤接过连莲端过来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接下来一字一顿地说:“谁都知道,炳恒他从小到大在,吃苦耐劳,什么农活都会做。他不吸烟;不赌钱;不汹酒。为人诚实厚道,还能抓药治病。而且他是孤儿,理应得到照顾,他当护林员,天经地义。”任敬贤大声地说完后面一段话,眼睛瞅了瞅春霞紧闭的房门。</p>
“既然他这么好,那你干嘛不认他做儿子?”春耕本想跟父亲讨个说法,结果被教训了一通。心里窝火。甩出这句话,起身夺门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连莲追出去喊,没有喊住。</p>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连莲眼瞪瞪望着任敬贤,着急地问。</p>
“没事,他能想通的。不是小孩子了。”任敬贤肯定地说。</p>
“哦,那我们吃饭吧。菜都凉了。”连莲问任敬贤:“要不要热热菜?”</p>
“菜就别热了,不过,我要喝酒。”任敬贤边说边指了指春霞的房间。连莲会意,大声叫:“春霞还不出来给你爹酾酒!”</p>
春霞从房里出来,先是给父亲酾满酒,然后就站着给他捶背。只是不说话。</p>
看到女儿肿得象核桃似的眼睛,任敬贤心里很难过。爱惜地说:“乖女,你也饿了,快吃饭吧!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啥鼻子哩?爹相信你!”</p>
连莲装满一碗饭,夹上菜,温和地说:“春霞,你吃吧!别生妈的气了。妈只是不想你们被人当猴看,其实也没说你啥。”</p>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有比这话更难听的话么?”春霞坐下来,边吃边说:“瞧妈今天这样大惊小怪的,是不是对炳恒哥有偏见啊?”</p>
“实话对你说吧,炳恒我没看轻他。我什么事都照顾他。但是,我害怕发生在他家里的那些事。”连莲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任敬贤身边挪了挪。</p>
春霞起身关门,上了闩,将黑乎乎的夜色挡在了屋外。厅里顿时亮堂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连莲深情地望了一眼懂事的春霞,眼中满是感激,又满是无奈。</p>
“春霞,你说春耕晚上会去哪呢?”连莲不放心地问。</p>
“八成去冷琼艳家打牌了,村里没别的地方好去。”春霞估摸着说:“他晚上回来的话我帮他开门。妈就放心睡吧!”</p>
“看来还真得整点事给他做,否则会耽误了他。”任敬贤心里想着,但未说出口。</p>
月照纱窗,万籁俱寂。一家人熄灯就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