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几人悲喜几人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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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虚。”</p>

    顾元城微抬头闭了闭眼睛。</p>

    “陛下现在情况如何？”</p>

    “下官可暂且用药控制此次蛊毒的发作，但若是下次陛下的蛊毒再发作的话，大人还是让陛下急招梅大人回宫吧。”</p>

    太医的意思，他听明白了。</p>

    挥挥手，顾元城道“你先下去煎药吧，记住，此事决不可泄露出去。”</p>

    太医俯首“下官明白。”</p>

    老太医走了，顾元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眼中神色变换无数，最终他只是淡然地走了出去。</p>

    “顾卿家，陛下怎么样了？”皇后见顾元城从后室出来，立马上前寻问。</p>

    “一切安好，陛下只是近日太累，膳食又不规律，故而昏倒，娘娘不必太过担心。”顾元城回答道。</p>

    皇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些。</p>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她道“陛下就是这样，自己的身体从来不顾念着，本宫日后定要时时督促陛下，万不可再发生今日的事了。”</p>

    顾元城拱手道“娘娘心系陛下，我等臣子却是惭愧了。”</p>

    皇后摆手“你们毕竟是臣下，哪能事事想到？”</p>

    顾元城道“娘娘，陛下身体牵扯万民福祉，现下皇上正在休养，微臣公务缠身，还请娘娘能多加关照，其余无关之人就不要打扰陛下休息了。”</p>

    皇后理解，点头道“卿家是大祁脊柱，若有急事，现在去忙就可，本宫会照看好这里的。”</p>

    顾元城俯首“微臣告退。”</p>

    言罢，他向皇后又行一礼，便退出了寝宫。</p>

    寝宫外有不少宫女太监走过，其中有不少人一直频繁地往寝宫内瞧，这些人见顾元城走了出来，纷纷避开三尺，没一个人敢当着顾元城的面打量他的，不过也有个别胆大的在顾元城走远后，偷偷瞄他的背影。</p>

    “宜辰，解决了。”</p>

    顾元城眉头都未动一下，直接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可这句话说下去，那几个宫人的性命也算从此休矣。</p>

    “娘娘，娘娘，小李子……小李子他死了……”</p>

    华丽的宫殿里，一个宫女的模样的人慌乱地跑到一位娇艳柔媚的宫装女子身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p>

    女子眉头一蹙，问“他是如何死的？”</p>

    “娘娘让他探探皇后娘娘那儿的消息，他却没谱，硬是多看了一眼顾相大人，所以就…就……”</p>

    女子脸上的表情一松，了然道“皇上登基时就颁布过谕旨，皇宫上下如有对顾相不敬之人，一律由顾相处死，绝不容情。他既然犯了宫中大忌，这个结局也怨不得旁人。”</p>

    宫女心里一凉，结结巴巴开口“可…可……陛下的身体……”</p>

    “他没事。”女子眉目间透出冷漠疏离“顾相既然还记得处理一个小太监，陛下自然是无事的。”</p>

    宫女抬头看了一眼女子，在接触到女子的眼神后，她立马颤抖着身体低下了头。</p>

    女子轻蔑地冷笑起来，她微偏头，将那双如水般媚意无双的眸子转向了窗外孤零零的高悬寒月。</p>

    “顾元城，你能救得了他几时？”</p>

    寒月无声。</p>

    顾府内，顾元城正临窗处理公务，有人轻轻推开了他的房门。</p>

    “有什么事么？”顾元城未抬头。</p>

    “怎么，你回来不拜见为父，为父来看你倒不行了么？”来人只披了一件外衣，在初春的寒意里显得那么单薄。</p>

    顾元城停下手里的毛笔，笑了下，遂沾了沾墨，又接着写了起来。</p>

    顾行德深吸了口气，他皱眉盯着顾元城。语气里没有怒意，反显不少的无奈“小城，你母亲想见你。”</p>

    “她可以随时来这里，我今晚不会休息。”顾元城说得轻描淡写。</p>

    “你明知道你母亲她行动不便……”</p>

    “那便不要见面。”顾元城冷冷打断顾行德的话。</p>

    顾行德几步走到顾元城面前，他一把拂开顾元城正在批阅的奏折，怒道“顾元城，她是你的生身母亲!”</p>

    顾元城没有说话，他只神色淡淡地弯腰将折子捡了起来。</p>

    “那件事怨不得她，她也为此付出代价了，不是么？你为什么一定要一直抓住这件事不放？”顾行德见顾元城这样，终于忍不住质问起来。</p>

    面对他的质问，顾元城嘲讽反问“伯牙之琴已断，如何重弹？广陵之曲已绝，如何再闻？山盟之镜已碎，如何复原？”</p>

    “你什么意思？”顾行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p>

    “故人既逝，父亲哪一天能让孩儿再见故人一面，孩儿自会亲身前往母亲处告罪。”顾元城眸色幽深地看向顾行德“否然，父亲还是把关心孩儿的精力都放到母亲身上吧。”</p>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p>

    顾元城笑了“那便就如父亲所言。”</p>

    顾行德被顾元城噎得说不出话，他瞪着顾元城半晌，最终还是甩袖离开。</p>

    顾元城收回目光，半点没因顾行德的到来而受到影响，执着笔重新批起奏折。</p>

    夜在继续，他的路也在继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