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给你看

    　　喝酒，让人忧伤。

    于萌酒量很好，兴许是“练”出来的。彤彤与华国森耳语，说于萌是一个忧郁的人。我纳罕：不夜城深圳仍有忧郁的年轻女性！？

    彤彤是东北女孩，做过模特，做过模特经纪人，言语直爽，于萌是她之闺蜜，两人皆为知性女性，人以群分，惺惺相惜；华国森说，他们三个认识，不过数天。诚然，目前看来已是挚友。移民城市的交友方式与它的经济发展规模一般：速度决定一切。

    问女人的年龄，是最愚蠢的举动；可是，如果男人被女人问起，却隐瞒，这比前者更愚蠢。于萌问我是什么星座，我心里嗤笑“我从来不相信星座”“怕被人看穿的人才不置可否。”她笑言，咄咄逼人。“天平。”我说。

    其实，我相信星座，凡人两只脚，一双手，星座大师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做出了一番大的努力，适合于普罗大众。事实上，怕被人看穿的人，才不愿意相信星座。于萌突然让我刮目相看。

    她问我要烟。有故事的女人才抽烟，她抽烟，在我的意料当中。

    “我知道你抽烟。”我说。她纳罕，点燃，习习地抽将起来。

    “小于现在还在看张小娴的书。”彤彤隔着啤酒瓶向我说。华国森在一旁暗笑，我明白他早已把我写小说这破兴趣向他们透露。

    “你到底是不是写手？”我想起于萌到最后，在回程的车上仍喋喋不休地要知道我的身份。其实，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一转身，便相忘于江湖。

    “我现在已经不看。”于萌瞋彤彤一眼，示意不要当众人失礼。

    “对情懂得越多的女人，离幸福越远。”我说。华国森脸有纳罕之色：我们平时也很少交流“感情”我与他十几年前已认识，他是我的师兄。现今重新认识，是因为我们是同行，更重要的是，我们事业上伟大的目标并无二致。

    “一些男人在情场打滚多年，经验丰富，却装作文弱书生，专门欺凌哄骗无知少女，把‘我一生中遇过无数女人，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爱人’挂在嘴边，然后女人泪盈于睫。真是不堪！”于萌清光了杯中的酒。

    “还是找一个老家伙嫁掉便算了。”彤彤插话，她滴酒未占，神志清醒“年轻的小毛孩只知道一个帅字！毫无安全感！我现在要么不恋爱，要恋爱就得结婚。”

    “恨（粤：非常想；巴不得）嫁的女人！”我嗫嚅道。

    “我们女人打扮给谁看呢，还不是打扮给自己喜欢的人看，不然着这个急干啥，整这没盼头的玩意儿。”彤彤用东北话心急如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懑。

    “男人是花心！”华国森微微颔首，认同道。脸上走过一丝羞意。

    男人的道德观，比之于女人，不知道要薄弱多少倍。要求女人之时，要比自己严格数倍。情侣之间：一个女人可以原谅出轨后返回自己身边的男人，只要他回来的时候，深爱我如旧；可是一个男人无法原谅睡过别的男人的床的女人，哪怕是他们复合，终究是虚情假意。

    海上世界的露天酒吧永远人满为患，加之南方的秋天没有寒意，女人夜晚出去蒲，概是低胸吊带，黑色蕾丝长袜，可以看得到内裤的短裙，扎眼的红色高跟。于萌与彤彤算是比我所言保守许多：因为不知道打扮给谁看！

    给华国森？给我？想来唏嘘。年轻男女之间，朋友，该以什么尺寸来定性。男女皆各怀鬼胎：女人想，如果他不想追我，约我，聊我，为我买单为的是哪般；男人想，如果她对我无意，何以呼之则来，眉目传情？

    兴许是落红有意，流水无情罢了。想得太多，死了多少脑细胞，真不抵，倒不如于萌，干净利落，闷喝几杯，回到公寓倒头一觉，天明醒来精神百倍。

    打扮给你看？费老娘金钱，伤老娘青春。

    201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