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走在你的左边
天是下雨了,这江淮腹地的天,又到了黄梅雨的季节,让人又多了几分烦愁。
你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细雨敲打着芭蕉,就转过头,问我:“我可以出去走走吗?”那时候我正在书桌前,也像是没有什么事做的。
“要不要我陪你?”我问,指尖的香烟在没有空气流通的屋里,烟雾袅绕,刚刚吐出的白色烟圈在你我只见一层层扩散飞腾,好久,慢慢的消失。你有点惆怅的看着屋外的细雨,无可无不可的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
走就走吧,我也没事。陪着你走近雨雾的迷蒙中。习惯的,你在右我在左。
这是多少年的习惯了,那时你还是天真无忧烂漫年龄的女孩。从相识的时候起,若是出了家门,你总喜欢挽着我的手臂,有时候就是吊在我的身上,人多的地方或者是白花从中的野外,你笑着看我,我就喜欢这样,这一辈,你是我的依靠。
那时候你的天真笑颤了春天的桃红,秋天的落叶,一路走过,又是三两个春秋。
一千多个日夜,安静如水。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失,感叹着风雨,感叹着人生的一路颠簸,到如今,平平淡淡,好像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在一起,也看窗外的四季变迁,不眠的夜里,辗转醒来,你看我无眠,我看你日夜憔悴,想说些什么,最终默默的无语。
黄梅雨的季节,这个城市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撑一把伞,走在长江西路的边缘,有车,车流在雨雾中亮着闪闪的灯呼啸而过,你忧郁着,在一把黄纸伞的下面,忧郁着。
我说:“在我的右边吧。这车太多,小心刮了你。”
你说:“我想起了我老家的那条青石小巷,只有行人,没有车的,走路的时候也不要顾左顾右。”
“你这段时间好像老是想起你家的那条青石巷?”我问,在睡梦中,你说过:“我原本是傍水而居的女子,何必要来这人声鼎沸的城市?”
“那条巷真的很好呢!在绿水苍山的中间,终年鸟语花香、树荫静错。也有雨的,但是没有这样的烦人悱恻。”你的脸上深深的向往。
我说:“我可以给你撑一把伞,让你的天空永远无雨;我可以走在你的左边,永远不让这滚滚的车流伤及到你,连一点脏污的雨水也不会溅湿你及地的长裙。”
你摇摇头,欲言又止。走过一截路,你说:“如果有一天你走了,谁来给我撑起这一把伞,让我的天空永远晴朗;如果你走了,谁来给我挡这滚滚的车流。”
那一刻,梅雨的飘零里,相对无言,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如果生命在这一刻消失或者永驻。我给你在雨天撑这一把伞,我也在你的左边,用我的身体给你永远的依靠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