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他的画像。白天的时候,我一遍遍的去画脑海里的他。抽烟时的一脸落寞,唱歌时的忧伤深情,画他英俊的脸,剑似浓密的眉,深潭不见底的双眸和魂牵梦萦的双唇。电脑里除了他的画像,还是他的画像,他已经从e话漫延到我生命中的每个角落,让我无处可逃。
他没有声音,选择了沉默。
隔着冰冷的屏幕,我的指尖触到屏上的他。轻轻的抚摸他的脸,每碰到一处都惹起一阵心疼,掏空了心似的冰凉。
手指不会动了,眼泪不会流了,时间不会走了,我沉沉的睡了。
醒来的时候,我笑着跟他道歉:对不起,我醉了。
我跟他说起最近生活的郁闷,天气转凉,心很冷,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你别误会。
风尘只是沉默着微笑。依然放他的歌,绕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从前沉默的日子。
一个星期后,姐姐回来了,视频前一袭纯白羊绒束身短t恤的她漂亮如昨。她亲热的叫我妹妹,她和风尘很亲热的拥吻。临水竹的夜又逐渐温暖起来。
姐姐用很简单的字说着这些天的想念,她说没有网的日子好难熬。其实我明白她是想风尘了。她说想去风尘的城市看看,于是我又退回角落安静的发呆。他们在我面前挑日子。
日子就定在10月9日,姐姐的生日。
原来时间可以变得如此漫长难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余下的这几天。
再见到姐姐时,她衣着光鲜的依偎在风尘的怀里看他上网。视频里的他们一脸幸福。姐姐笑的很天真无邪,像十八岁那年沉浸在爱情里的我。
勿勿的送上生日祝福,然后像败仗的士兵般仓皇下线,关掉e话的手瑟瑟的抖动不停。
我找来火盆,把风尘的画像一张张的丢进去,点燃,火漫过他的眉化做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他在火红中冲我生动的笑着,泪不自觉的滴落在盆里,溅起一些火花,为我还没开始便已然结束的爱情。
3:
人总是不停地在告别一种习惯,又开始另一种习惯。而每一段和习惯有关的记忆,都会在某一段时间镶嵌进你表层的肌肤。那是一个记号。一如风尘。
我离开了自己的城市,带着爱情的伤漂流南下。
第一站,我去了姐姐的城市,想去看看能孕育出南方美女的城市的美好。
深圳是繁华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很清醒的做着自己的梦,有种浮华散尽后的美丽。
远离城市的东湖烟雨中,有一座从湖边轻斜出来的亭台,孤单傲立地驻立于尘世飘缈的烟雨中,像极了风尘的临水竹。
走姐姐走过的路,看她眼里的风景,眷恋着深圳浅浅的脉搏,我一个人独自游走在零点异乡的夜里。
第三天的晨曦染亮南国天空的时候,我收拾好行囊继续一个人的旅行。
几个小时后。
飞机平平稳稳的停在北京机场,我从半梦半醒中醒过来。下了飞机,深吸了一口气,跟这个城市打了声招呼:北京,你好。
北京是庄严肃穆的,庄重的甚至有些沉闷,但却绝对亲切,因为这里有风尘。
我没有打他的电话,在消失了一个月后。我甚至没有跟他说我要来。走在秋意渐浓的北京街头,听他们操着和风尘同一种腔调的京片子说话,心中莫名的温暖起来。
想到这一刻的风尘和我共同属于这个城市,我们总算呼吸过一样的空气,也许掠过我发丝的那缕风也曾轻拂过他英俊的脸,我满足的笑了。
没有熟悉的风景和相识的人群,我在这里很自由的想风尘。行走在人潮拥有的王府井大街上,眼睛忽然被一抹绿刺痛。优雅浅淡的翡翠绿在城市的上空飞扬着。那是一幅房屋的宣传画。一个像妖精般俏丽的女子披着蝉翼般轻巧的纱,夜风扬起她翠绿的长发,黯然神伤的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向城市的尽头走去。夜的深处,有一个灰衣男子站在她的身后独自垂泪。夜在那一刻暗下去。那女子的长发像极了我的,我想起风尘曾经说过:你的头发美丽而哀愁。就象你的灵魂。
灰暗的故事却配了很亮彩的颜色,苹果绿的字体书写着:
清冷的夜
酒杯里溢出的碧蓝色液体
映出你玫瑰色的脸
很多次恨不相逢时
却不知
遇上了也有遇上的悲伤
2004年的夏天
我爱上了
一个叫绿缨宝贝的丫头
三秒钟后,风尘忧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丫头,是你吗?
我重重的屏住呼吸,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告诉他:你的广告画画的很烂,不像是商业画,反倒像爱情宣言。
丫头,你回来好吗?我不能没有你,告诉我你现在哪里?
从他的泪声中,我找到被爱过的证据,已经足够。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流泪的时候,我就在他的城市里,咫尺却天涯。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心底有声音:我是小妖我离开。
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是爱风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