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道血影,从他背后掠回。
墙角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人,不慌不忙的问:“谷主不是正在洞府内静思吗?如何出来了?”
说话的正是陈禾,而天衍真人满脸紧张的站在后面。
尸首边被陈禾“抓”了个正着的人,正是黑渊谷主,血红长鞭半缠在他腕间,鞭稍似游蛇般曳动。
天衍真人似乎能感觉到,那长鞭“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你来做什么?”
黑渊谷主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陈禾半点不惧,反而笑了一声:“来看谷主的秘密。”
天衍真人恨不得立刻离开,可是事关河洛派要找的杨心岳,他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陈禾是个玩火的,他还得全程奉陪。
这不,陈禾一上来就是揭穿别人的语气,甭说黑渊谷主了,连天衍真人听了都想捋起袖子把陈禾揍一顿。
有这么打探别人秘密的吗?
黑渊谷主却不像天衍想的那样,恼羞成怒。
他神情淡淡,又一拂袖,血影闪过,地上横倒的尸首微颤了一下,竟然无声无息的化为粉末。
天衍真人后颈发凉,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陈禾一愣,盯着长鞭:“谷主这件仙器,好生厉害。”
“这是仙器吗?简直就是魔器!”天衍真人嘀咕。
黑渊谷主抬手捏住鞭稍,后者不甘心的扭动了两下,才服帖的任凭他摆布。
“这件仙器,并不完整。”黑渊谷主说着,他的脸上好像忽然多了情绪,无奈的摇摇头,“这倒也罢,可它在这里,沾染了太多的因果。”
“呃?”
天衍真人有点摸不着边,迷惑看长鞭。
他们三人都用了障眼法,凡人见不到。
不断从民宅里涌出的山匪,吵吵嚷嚷的去看前面横死的同伙,黑渊谷主手里捏着的鲜红长鞭,又开始跃动起来。
“他们用井水,害死许多人…”
“以及这些凡人,为求子,谋害其妻…”
黑渊谷主心烦的说:“吾之仙器,被人拆开,失落在地,惹出这番因果,纵我此刻能杀尽诸人,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在眼前。”
“谷主说的,难道是杨心岳?”陈禾摇头,不赞成的说,“要杀他的是谷主,拆了仙器的人暂且不知,总归不是一朵莲花的错。”
黑渊谷主一怔,紧跟着露出厌恶之色:
“我不能杀杨心岳,待吾飞升,天上之人,我必追究。”
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陈禾不禁冒出一个疑惑:看来谷主在仙界颇有身份?
“据…据说那位杨宗主从没飞升过,谷主与他有何恩怨?莫非是在凡间结下的?”天衍真人对陈禾嘀咕。
他声音极轻,但又怎么瞒得住黑渊谷主的耳目。
“哼,我与杨心岳深仇旧恨,积年……”
黑渊谷主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以手扶额,眉头紧皱。
“谷主?”
陈禾唤了一声,却没有上前。
黑渊谷主得了这件仙器后,一直都很古怪。
“谷主,你…”
“奇怪,我想不起杨心岳究竟是何人了。”黑渊谷主自言自语。
陈禾与天衍真人对视一眼,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谷主也不记得,你为什么要下界来杀杨心岳了?”
“是啊,一个神仙下界追杀一人,这事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黑渊谷主瞥见远处有人朝这边探头探脑,他手一扬,也不见如何动作,那人已被拖至面前。
“鬼冥尊者的属下。”
陈禾卖起对手来,一点都不慢。
杀修士没有因果,黑渊谷主一鞭就将这试图喊叫的魔修抽成了粉末。
天衍真人眼皮狂跳,而陈禾很感兴趣的看着那件仙器——完全看不到痕迹,察觉不出它的攻击方向,这还只是一半,完整的仙器是什么样,这等威力的仙器,什么样的仙人才会有?
“事多纷扰。”
单单有了仙器,就能在修真界闹出极大的风波。
这恰好是黑渊谷主不耐烦应付的——
他皱眉说:“陈禾你不要再打听这件事情,杨心岳已不在世间,我不必做什么,只等寿元将尽时回仙界。黑渊谷还与往日一样,释沣的东西你可以全部带走,黑渊谷你也随时可以回来,至于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目光落在天衍真人身上,后者微微一震。
“既是长眉的徒弟,就算了罢,河洛派是瞒不过的,好在他们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知道捡回一条命的天衍真人悄悄擦汗。
“将这件事在修真界抹去就成,而其他知晓秘密的人——”黑渊谷主看着陈禾,“我相信你能管得住。”
“谷主放心。”陈禾应得非常痛快。
蛊王不会乱说,童小真怕死威胁几句就成,白蜈是分得清好歹的,充其量麻烦的只有陈圳与幕僚宋先生。
“倒是鬼冥尊者…”
“他不会活着走出万藤县。”黑渊谷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