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这群修为勉强的家伙,一时竟没看出端倪。
“尔等猖狂什么,河洛派与其他几大宗门,此刻身在云州城!”
“笑话,我魔道第三尊者也在!”
眼看大家开始比嗓门,一个道貌岸然的学究模样老者咳嗽了两声,提醒众人:“争吵无益,我们先确定一下传言真假。”
“哪里会有假,我们都细细的查问过了,陈家确实有个幼童,十多年前在池塘溺水!”
陈禾夹着焖鸡块的竹箸停顿了一下。
“…说是夭折,其实是在山里丢了。”
陈禾五指微微收缩,握紧。
“肯定是他,瞧…这小子听到我们说话了!”有人嗤笑。
“那又怎样,你等魔修,想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惺惺作态,你们又如何,还不是想把这小子带走,不管给哪个宗派,都是好苗子。哼哼,我说错了,眼热收他入门是大宗派的风度,你们只不过等着我们动手杀了他,然后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碰运气,妄想获得石中火!”
“啪!”
两截折断的筷子,擦着刚才叫嚣的魔修脸边,直直插入墙壁。
两道血痕,缓缓从那倒霉鬼颊边浮现。
酒楼中瞬息无声,陈禾踹翻椅子,满身黑气。
“什么石什么火?我只是来城里酒楼吃一顿饭,你们非要上赶着来搅局!谁不让我吃,我就让他们以后都别想好好吃饭!”
身影一闪,拎起那个惊呆的魔修,一个大耳光子过去,揍得人当场趴地吐了两颗牙。
学了仙家法术神通,还去练武的人修真者实在没几个。
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陈禾身形展动,步伐玄妙,在站立的人群中如游鱼般掠过,仿佛一阵清风。一脚踹倒两个嚷嚷得最凶的家伙,不由分说,分筋错骨拧歪了他们右臂胳膊,这种灌注灵力的伤害,就是送到最好的跌打医生那里,也没办法接得上去,只能等到灵力自行消散。
眼看陈禾掌掴魔修,脚踢正道,众人这才怒然后退,激起灵力握住法器。
“小子好胆!”
摸着缺牙豁口的魔修怨毒的阴笑起来,陈禾低头一看,发现右手多了一圈蠕动状的灰气,而且好像把这股灰气还传染给另外两个不幸被揍的家伙。
“敢打万毒窟的人,你自行死路!”魔修厉笑。
陈禾厌烦的甩甩手,带着淡金光辉的灵气浮于体表,那股在手臂上不断蔓延的灰色如烈阳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你——”
“灵气外放,筑基期圆满?”
众人皆惊,他们想破脑袋都没想到陈家失踪的小孩,也入了修真界。
“不,这不可能!我们肯定弄错了,那陈家小儿,年不过弱冠。十五年筑基圆满,大宗派也没有这等天赋出众的弟子!”
开什么玩笑,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花了几十年,上百年才到达这个境界。
释沣始终端坐不动,只留意陈禾的安全。
这里修真者众多,虽说修为高出陈禾的不多,以武入道的更少,但陈禾若是深陷重围,还是有些麻烦的。
释沣不动声色,只因这些人在他眼中,加起来也不够他一招。
知道“平安愉快的一天”彻底没了,陈禾没好气的一盘子扣在那个惊呆的魔修头上,菜汤残汁流了满身,不等对方反抗,又眼明手快的连着几下拍打,灵力直接击在那魔修四肢关节处,打得这倒霉家伙因力道忽然松懈收势不住,脸朝地栽倒。
陈禾无师自通的一脚踩在他背上,怒视四周:“现在你们可以说说那个该死的石中火,还有什么池塘,陈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第一天进云州城,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嘴上这么问,其实陈禾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那个非说他走丢的锦袍公子,就是酒楼前眼神凶戾恨不得扑上来砍自己的骑马男子。
每个失忆的人,都会疑惑自己的身世。陈禾也不例外,池塘,陈家…这是他牢牢记住的事情,同时他也长大了,心智未缺,不是懵懂幼童,对记忆里那段摔下池塘的过程,清楚的明白不是他没站稳,也不是绊倒,而是被人从后面推搡了一把。
他总有一天,会去查问这事的真相,却绝不是今天跟师兄进城玩的时候!
——如果他没记错,陈家只是寻常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跑来这么一群修真者?
众人面面相觑,被事态的忽然转折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了,见陈禾追问,也没隐瞒,毕竟传得如此沸沸扬扬,想要掩盖也难。
“这个,事情要从石中火说起。不知陈小兄弟,师从…”
不少人将目光落在与陈禾同桌的释沣身上。
就在此时,整个酒楼忽然晃动了一下,盘碟杯盏在桌面滑动。
“怎么回事?”修真者们踉跄一步,即刻稳稳站住。
“轰!”
这下感觉得真真切切,是整个地面都在摇晃,无数杂物摔落地面,街道两侧商铺挂的幡子斜倒,挑起的布棚盖得一群人挣扎不出,到处都是惊骇的尖叫声。
“怎么会发生地动?”修真者匆忙出去查看。
陈禾忽然感到手中一紧,他被释沣牢牢抓住了。
“师——唔!”陈禾后脑剧烈的抽痛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酒楼支撑窗户的竹竿早已不见,释沣拂袖,整扇窗户都化作粉末,远处骇人的景象赫然跃入众人眼帘。
城东一道赤色火柱拔地而起,像一条火龙探入云头。
“石中火!混账,谁触动了石中火?”
房顶掠来几十道华光,正是来自各大宗派的修真者。
他们拦下一个从城东亡命奔来的魔修:“怎么回事?”
“陈家…陈家那个年轻人跑回府邸,说近日后院闹鬼是以前赶走过的妖邪,现在又回来祸害陈家,指使下人把后院池塘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