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混合物的冷热被定为摄氏零度。这个定义真好。
冰与水相融合时,两种物体都在朝一个很理性的方向或标准靠拢,即零摄氏度。天气转暖时,冰逐渐融化,向零上摄氏度发展;天气变寒时,水逐渐结冰,向零下摄氏度趋近。于是,大地便有了四时节令的变化,有了春花秋月夏草冬雪。
不过,我更喜欢冬季,就事物的冷热程度而言,冬天的气温多在零摄氏度左右徘徊。零摄氏度在冬季就成了数轴上的零点,随温度变化可以在数轴上画出一个波浪式曲线,无论怎么变化,总也不离开中轴。
零摄氏度,或许腊梅正悄然开放,迎春正默默孕育,经冬的枯枝和埋藏地下的草根也许都在努力的抽枝拔节,只等到冰雪稍稍消退,就开始在春天的舞台上展露自己的豆蔻年华。
零摄氏度,蚊子几乎绝迹,苍蝇也只是偶尔三两个,庄稼地里的害虫或许正在大片的死亡。要是雪下了,老百姓叫它“瑞雪兆丰年”一些先生们也许会说出“冬天里的春天”这样优雅的句子来。看来,冬天确实不错。
零摄氏度真好!
生活里有个词儿,叫做“不冷不热”似乎是个贬义词。
谁要是遇上倒霉的事儿,被人不冷不热地数落几句,那心情准是好不了。我要说的“零摄氏度”虽然有“不冷不热”的印象,但更多倾向于一种心理意识,一种做人的理性,用“不温不火”来解读更为准确些。
在人世风尘多年,也遭遇并看到一些事儿,印象大多有喜有忧,或者喜忧参半。这还算好的,最让人难以消受的是那种走向极端的悲喜。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理性的“摄氏零度”这让我想起生活里的人际交往。
在人堆里生活,怎么可以避免与各色人等交往?实有些无可奈何。
关于人际交往,有句话说的好“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话是低调了点儿,但道理莫不如此。还是古人比较明事理:人生得一、二知己足矣。看来,知己不可多得。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因为彼此有那么点相同的嗜好,于是搅和在一起,称兄道弟,灯红酒绿,洋洋乎好不快意。有时候,那种热乎劲儿,似乎好到了要同穿一条裤子。其实,这样的朋友,前人早有定论:酒肉兄弟,或者狐朋狗友。等到“大难”来临,先前的所谓朋友兄弟尽作“鸟兽散”于是乎,先前的热血沸腾以及那股子热乎劲儿开始退潮,脑子开始冷静,仔细思量,自己交往的所谓朋友兄弟,原来活脱脱就一副小人坯子。
痛心疾首,悔恨而归。此时方才明白,真正的朋友不需要盟誓,不需要推杯换盏,只因时间长了,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看清了对方的秉性、气质、人格。偶尔相遇了,一杯清茶,几句闲聊,知心贴己,让你久久回味。有了挫折,即使不主动求助,那样的朋友自会前来分忧。这即所谓君子之交。“君子之交淡如水”是多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古之君子,大多为博学之士,后天受过良好的教育,尤其人文素养就非同一般,可谓知书达理者也。一些生性醇厚的里巷百姓也不乏可谓之君子者,这样的秉性多为娘胎里带来,或者从小受其家庭环境熏陶如此。
在人类历史上,很多“英雄惜英雄”的例子正说明了这一点。一些文学作品中这样的描写也不少。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之所以得以神话般流传于世,若不是曹操看重关羽是个真君子,被他对结义兄弟的一番真挚情意所打动,他早死了多少回了。曹营的千军万马岂容他寻兄路上一路斩杀?
关于交往,还是定位在零摄氏度感觉较好。其实不仅做人如此,做事如此也未尝不可以。我所谓心情定位在零摄氏度,并不等于做事不积极,而是说不必太执著,只管尽力去做,失败了不至于寻死上吊,成功了也不至于喜极发疯。
对生活的感应定位在零摄氏度,是一种极明智的生活态度,正如冬天虽酷寒了些却是孕育花朵的季节,然而美丽的春天却会滋生瘟疫。
心情定位在零摄氏度,遇上兴奋的事儿,零上几度,反之则零下几度。遇上可以说话之人,闲聊几句;要是遇上真挚的朋友又好久不见了,定然要秉烛夜谈,或者畅饮一番也未尝不可;若遇上小人或者伪君子,不说话也罢。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心情定在摄氏零度,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悲愁。
你且看,零摄氏度冰水混合物中,冰与水的质地都很洁净,要不怎么有“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说法呢。
零摄氏度真好!冬天里有春天,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