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发现若把你放在家里,我更不放心,还不如随时能看到,心里高兴又不用总向京城留守的人打探你的消息。”齐子煜空着的手抹了下颜以筠的脸颊,替她把脸上残留的几个血滴擦去。
“可你也说了,我是你的软肋,若再有下次,来的人更多武功更高怎么办,难道你还真的不要命了,我总说我武功可以自保你却就是不信!你若再这样,我就也不顾自己去护你,受了伤看你心不心疼。”颜以筠嘴里虽然说着狠话,可手上上药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那你心疼吗?”齐子煜准确抓住了颜以筠话里的隐含意思反问道。
“我心疼什么,总是有人还点我的穴,敢对我动手了,还指望我心疼?”颜以筠说着手上用了力,向着伤口的地方多撒了些药粉,齐子煜却毫无反应,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道。
“要是能解恨再多撒些,原来小时候的时候都是自己上药,哪里知道多少,就是把药一股脑倒在伤口上完事,也不知轻重,疼都疼过来了,这算不上什么。我再也不敢了,我其实昨晚遇到那些人之后受了点伤,怕你看出来担心才点了你的穴。”
“昨晚受伤了?怎么回事,伤在哪里?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以你的水平那些杀手不是什么问题呢,快给我看看,伤哪了?”颜以筠闻言立刻又紧张起来,放下手左右来回看着,却不见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况且若是有伤不应该衣服上带血吗?怎么她没有发觉什么破损的衣服之类,想到这里眼神不由得怀疑几分。
“真的。我是在回客栈前就把带血的衣服都换下了,你没留心,不过都是小伤,不用看的。”齐子煜笑了笑,掩饰一般将她拉着坐回去。
“你不会是骗我呢吧,想要脱罪也编个好一点的理由,伤口在哪快给我看看。否则你这罪过更大!”颜以筠冷哼一声。逼问道。
“别别,真的就是小伤,不用看的。”齐子煜还想挣扎。无奈颜以筠一脸你不给我看就是骗人,罪上加罪的表情,只能稍稍撩起右臂的衣袖,颜以筠心也随之提起。肘关节处赫然有布条紧紧绑缚着,经过刚才的一场打斗。血已经渗出了布条外面,染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不用解开也能知道里面的伤口很深。
“这还是小伤!齐子煜,你。。。”颜以筠气的斥道。难怪他刚才拿剑的右手多有不便,还几次失力,她以为是护着她多有不便。可不想原来他胳膊上已经有伤。
“真的没事,我就是怕吓着你才一直不敢给你看。这种伤都习惯了,只是我会想起原来那些日子,怕最近这样好的日子都是我臆想出来的,等到回客栈发现你还在,所以就想和你靠的近一点,没想到反而吓着你了。”齐子煜想要放下衣袖,却被颜以筠挡住。
“受了伤也不说,嘴硬什么,还敢解释,刚才还用那么费力的招数,你怎么不早说!这是最大的错,别想着让我轻易原谅你!”颜以筠自己一边恶狠狠的说话,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手不颤抖的解开伤口上面粗略缠绕的布条。
只是估计昨晚天色已经暗了,齐子煜身边没有旁人,便是他自己简单处理的伤口,末端竟打成了死结,再被血浸湿之后,更难解开,颜以筠低头凑近小心看着,生怕会再碰到痛处,可怎么也打不开,心里着急额头上就冒了汗。
齐子煜被她垂下来的头发扫着皮肤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再感觉到她的呼吸,那种开心都快要冒出来了,抬手把她的头发陇开,却没有挪开,拿手心轻轻蹭着她的脸。
“别闹,这怎么打开啊!”颜以筠撇了撇脸,越着急就越解不开,反倒是让血往外流的更多了些,登时红了眼眶,委屈低头“疼不疼?”
“不疼,没事的,你的手让开些。”齐子煜本来伤口的疼倒没什么,一看她红了眼睛立即胸口也跟着疼,再不敢让她碰,自己抽出袖子里的匕首,轻轻一挑,布条应声断开,干净利落。
“你还说我聪明,这样的办法都想不到,还害得你流了这些血,怎么不早说这样的办法。”颜以筠觉得自己真是笨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本来不晕血,可就是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齐子煜受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次他替她挡刀的时候,那阴影挥之不去。
“关心则乱,傻丫头,你心疼我呢这是,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流这点血算什么!”齐子煜由着她低头拆了布条,又重新清洗上药之后再换了干净的布绑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受伤都能这么幸福。
前一晚,那刀划向他胳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了当初在龙卫做最危险的任务的时候,可现在,这算什么,心里暖呼呼的一点也不想离开。
“别贫嘴了,你脑子这么好使就赶快想想那船家死了,我们怎么办,这里四周都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难道要游水出去吗?”颜以筠吸了吸鼻子,仍是不抬头的收拾换下来带着血迹的布,闷声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水性不错,不过你好像是不会水的吧?”齐子煜也不知是真是假便点头。
“谁说的,我水性可好了。”颜以筠抬头反驳,却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便又尴尬的转过头。
“是吗?那我怎么记得上次在你家落水的时候,是谁差点。。。不对,那时我还奇怪一个不会水的人怎么会只是落水就能一点声音没有的到了湖中间,而且连呼救都没有就直接昏迷了?只不过当时太混乱就没细想,原来你那时就骗了所有人!”
“我就是算计了宋珺瑶,结果她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谁能责斥她一句?宋丞相的女儿谁敢说什么,再说,我若没有几分把握,寒冬腊月的谁敢往湖里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