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再多想,他忍住内心浮动的心绪,轻柔的将她横抱起来。
“要把惠明姑娘送回府吗?”高玉伶见他这般,问道。
“不必。”过轻的重量让他不由得垂眸打量着怀里的人,见她面色苍白,身体单薄,不禁蹙眉,接着又道:“先回听月阁。”
听月阁?高玉伶心里很是不解,在李惠明昏迷的情况下,为何不将她送回府反而到听月阁,不过既然翟光邺发话,她亦顺从。
待到翟光邺离开之时,跟随在安重绪的小厮挨过身上前,便见着安重绪依旧保持着惊讶表情时,不解道:“少爷、少爷——”
可安崇绪见着翟光邺横抱起惠明旋身离开的背影,只喃喃自语道:“李惠明……怎么可能……是她。”
“听月阁”是洛阳城内颇负盛名的戏楼,与“春江院”、“金谷坞”并称为洛阳三楼。外观清雅别致,不乏高官富豪出入,络绎不绝,只因是花朝节,听月阁因此暂歇一日。
步子有些急躁,自后院踏入听月阁,翟光邺闷声不语,只抱着惠明越过拱门走过长廊,一路上都有人偷偷瞧着,但见他脸色再加上紧随其后的高玉伶亦是一脸凝重,谁也不敢上前询问,而自踏入听月阁,高玉伶便打发走了贴身丫鬟。
一脚踹开门扉,翟光邺走了进来,绕过外室,将惠明安稳的放在床榻上,伸手探在她的细腕上,察觉她体内气息紊乱,不禁皱眉。
翟光邺轻柔的将她扶起,沉吟片刻便起身亦上榻,一边控着她虚软的身体一边在她身后坐下,惠明原本就比他矮许多,这般姿势更是让惠明只到他胸口,他微微仰首,探出双手搁在她背后,运足内劲,欲将她体内紊乱气息给理顺。
原以为她只是心律不齐、气息紊乱,可他运足内力给她顺气还未半晌,自掌心传来的麻痛感让他猛地松开手,惠明亦自然向后仰,倒在他怀里。
“怎么了?”高玉伶上前轻声问道,欲再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摆手拒绝。
自胸口处传来的烫灼感蔓延开来,翟光邺压抑着呼息,将惠明挪到床上,让她躺平,才吃力的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可那胸口处的窒息感却未曾消失。
那种窒息感……并不好受。
翟光邺缓合双眸,双掌置于丹田处,任那刺痛感啃咬着,再睁开眼时,双眸亦无甚风波,淡定从容。
“又是咒术发作了吗?”高玉伶望见他方才脸色略白,不禁担忧问道。
翟光邺坐在木椅上,目光一转,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惠明,忆起方才她体内的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竟反噬他的内力,眉目淡敛:“不尽然是。”
玉伶看了看翟光邺,又看了看惠明,颇是小心翼翼:“那……她知道相思咒的事情吗?”
相思咒,原是咒术者为控人心而修习,但久而久之成为一种禁制之术,它不仅可以控心,更是可以控制人的情感。只要咒术者愿意,它可以随意使得你对任何人、物产生迷恋的情愫。
而无论男女,凡中此咒,不得近色,不然则会筋脉尽断、暴毙而亡;除非……受咒者遵守咒术者的意愿,与指定之人结合。
而下在翟光邺身上的咒术,自然是因李惠明。
“应是不知。”坐在一边的翟光邺沉声说道,无情无绪。
高玉伶轻叹一口气,遂莲步轻移坐在翟光邺对面,才担心说道:“她这一昏,要是让她的两个兄长知道,说不定以后会为难于你。”
“这种事情,我早有觉悟。”高玉伶说的他并非未考虑过,只又望着她宽慰道:“玉伶姐,你无须担心我。”
玉伶姐,听着他这一声,似过往温暖的回忆涌入心头,让她不由得怀念着眼前已成长为青年的少年时期,胸间溢满幸福感,只说道:“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若云霁能看到……该有多好。”
翟光邺坐在梨花木椅上并未作答,只眉宇间几分忧郁拢起。
忆起翟光邺方才护卫惠明时的着急之色,高玉伶沉吟片刻,才斟酌道:“你把她从金谷坞带到就近的听月阁,是害怕她在途中出什么事吗?”
心绪浮动,翟光邺亦不清那时自己的想法。
玉伶见此,像是意料到他的反应一般,只轻叹道:“以往你与我说过相思咒,可我不信那般邪术,可今日见你对她百般呵护、千般依从,我便信了。我知惠明心善,若你们成亲,你亦不会陷入先前尴尬境地,可纵然如此……你也不该对她动心。”
翟光邺略怔然,随即淡然道:“我待她好,是因她为李从珂之女,其他的我不会考量,亦不会……动心。”
是吗?高玉伶心里自问,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