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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智者果然是智者,这点灾祸,就如同水草丰美的也儿的石河(今额尔齐斯河,乃蛮部西迁的部落栖息地。)畔小片的荒滩一般,不足为虑,是我自己跟自己较劲了。”
塔海恍然,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钻了牛角尖。“嗯,如果我们如此缓慢推进,只怕会被阔端部赶超。”
智者继续怂恿道。阔端选择的是东线猫儿山的路线,虽然初期有些难行,但是与剑阁关接壤的是大片的开阔平原,正利于骑兵行军。“嗯”急于建功的塔海微微点头。十三日,暴雨。
塔海领军进驻分水岭大坪山一线,两峰间狭长的谷道,让他感觉到阵阵危险的气息,但是急于行军的他笃定,杨过面对东西合围的四十万大军,绝对不敢轻动,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的带领大军前进。
当大军行进至一半,塔海忽然想起从清晨就没见到智者,回身问侍从道:“可曾见过智者?”
“轰隆隆”他话还没问完,就听得山顶上三声炮响,擂木、炮石纷纷砸下,十余万人纷乱的想找掩体躲藏,大军登时分崩瓦解。
塔海眼见营盘大乱,心知又中了敌人诡计,眼见自己骄傲的战士,被巨石滚木砸的纷纷哭号倒地,他几乎把眼眶瞪裂了。
“明尊在上,您难道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您虔诚的信徒吗?”乃蛮族的母教是景教,算起来也是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塔海绝望之际,只能向神灵祈告,希望神灵能够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他得到的不是神灵搭救的回应,而是襄军更严厉的打击。我早已命人拦坝蓄洪,这几日内连降大雨,山顶泥浆、沙石混合,山体崩溃一触即发。
我一声令下,工兵营将山上的坝体工事炸开了缺口,山洪泥石流当真是洪荒猛兽一般,无情的吞噬着山下的性灵。山下渐渐寂静下来,但是,即使是杀人如麻如我,眼见几十万的生命瞬间被活埋。
也不禁心中暗有悔过之心,也渐渐明白了诸葛武侯当年火烧藤甲兵后,自责的那种感觉,做这种事情,当真是有伤天和啊,我心中渐渐的厌弃了战争。
“哈哈老瞎子早一步跑了,不然这次也让你臭小子活埋了。”原来,智者竟然是易过容的柯镇恶。他从洛阳出走以后,辗转在西北打听蒙古人的动态。他在漠北十几年,了解各部的情况,这乃蛮族自从被成吉思汗击败而并入蒙古帝国。
但是它的族长,志大才疏的塔海,却时刻不忘复兴祖辈的荣耀。柯镇恶觉得此事可以利用,就戴了人皮面具,前去投奔塔海,人老成精的他,很快在乃蛮族被奉为智者。此次南征,两次向襄军示警的人正是他。
“我一看笔迹,就知道是您老。”我笑着说道。我得到了他老的准确情报,才定下了这关门捉贼之计,昨晚信鸽飞回的时候,我刻了一个小木牌,上面有一个“撤”字。
柯镇恶也知道分水岭这等绝地,必然是我发起攻击之所,所以他就先一步从军营里跑了,才躲过大难,但是,这十余万的蒙古将士,只怕少有人能活着走出这个峡谷。
塔海带领残兵,从原路退回,正好遇上守在谷口的耶律齐部。“端平齐射,做二次攻击,放!”秦宁一声令下,一千杆步枪齐鸣,紧接着。
又是三千支羽箭落下,射倒了大片的蒙古残军。魏年常更是一枪在手,微微一瞄,盯上了大纛之下仓皇四顾的塔海。“砰!”一枪,塔海从七尾大纛上跌落,摔在了满地的泥水当中。
“好!”、“万胜!”奇袭军的襄军士兵们,眼见魏年常建功击毙敌酋,不禁齐声欢呼起来,耶律齐都兴奋不已,塔海可以说是我军在正面战场上击毙的,地位最高的敌军指挥官。他高声用蒙古语喊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奇袭队的两千多名士兵,一起有样学样的高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乃蛮族士兵早已被杀得魂飞胆丧。
除了极少数反抗之敌被当场被斩杀,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弃械投降,此时,我和余玠、陈振源、贺擎山诸将也从山上下来了,柯老公公毕竟和这些人相处多时,闻其声不忍见其死,所以我先派人护送他回到关上了。
我先和三哥拥抱了一下,他和秦宁都消瘦了许多,显然这连续的袭扰作战,不但对敌人造成极大困扰,对他们自己也是一种意志的考验。“诸君,大家辛苦了!”我忍不住对眼前这些牵着战马的铮铮铁汉们,深深鞠了一躬。
“大帅!”前排的士卒已经不顾地上的泥泞,感动的跪倒在地上,后排的士兵也看见了我的举动,想起几日来牺牲的战友们,也都禁不住呜喑的哭出声来。耶律齐先向我交还令箭。
然后低声对我说道:“兄弟,此处不是叙话之地,还是早早打扫战场,撤军吧。”我点点头。